薄寒沉回答房間,剛陪姜夕說了會兒話。
房門便被猛地推開,薄寒景怒火中燒的走到沙發上坐下,陰沉着臉翹起二郎腿。
看見他,姜夕怔了怔。
“二哥,你沒事吧?”
那天他幫助自己離開,聽說被薄老關了禁閉,今天才放出來。
“沒事,餓了幾天而已。”薄寒景無所謂的扯了扯嘴角。
姜夕:“......”
看見姜夕那張蒼白的臉時,薄寒景眉頭倏然擰作一團,“小夕夕,我已經派人打聽到解藥存放的位置。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拿到。”
然後,又看向一旁,端着甜品正溫柔投喂的男人,低聲開口:“老三,今天第五天了,你什麼打算?”
聽說他拒絕娶席月,還將父親氣病了。
這樣,更拿不到解藥。
父親最近也沒再找老三麻煩,也明擺着想眼睜睜看姜夕死。
兩人葫蘆裏到底賣什麼藥,他完全看不懂。
薄寒沉放下碗了,替姜夕擦拭嘴角,纔有時間擡眸看向薄寒景,目光薄涼:“我們的事,你摻和進來做什麼?”
“你是我兄弟啊!”
聞聲,薄寒沉深深看他一眼,眼底異樣的情緒被掩飾起來,變得淡漠尋常:“幫我,不怕死父收拾你?”
“死不了!”薄寒景抽了支菸夾在指腹,瞥見姜夕卻沒點燃,嘴角的笑意有些不正經:“再說,小夕夕說了,以後我想要什麼她都會幫我。”
姜夕怔愣。
話不是這麼說的。
她說的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她和薄寒沉會出手。
並沒說......要什麼給什麼。
更何況,她手中有什麼是他需要的。
聽見薄寒景的話,薄寒沉眼睛一眯,似乎品出點異樣的意味。
“咳咳......”
被薄寒沉如此盯着,薄寒景心虛地挪開視線,漫不經心開口:“需要我怎麼幫,你說,我做。”
“外面談!”
薄寒沉放開姜夕,離開時,手指忽然被抓住,女孩兒精緻淡漂亮的臉上沒有半分血色,彷彿下一秒就會氣絕在他身前。
“爲什麼出去談?你們要怎麼拿到解藥?”
姜夕擔憂問道,她害怕薄寒沉爲了救她,又做些亂七八糟的交易。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樣。”
薄寒沉動作溫柔的揉了揉姜夕的頭髮,在她嘴角親了一下,溫柔悱惻。
薄寒景“嘖”了一聲,雙手插兜,慢悠悠跟在薄寒沉身後,離開房間。
姜夕靠在牀頭,陷入疑惑之中。
他們討論,爲什麼不能讓她知道?
——
書房裏。
薄寒景聽完薄寒沉的計劃,眼珠子都快跌出來了,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驚恐萬分。
“老三,對不住你的是父親,大哥他又沒做錯什麼。更何況......”薄寒景氣結,“當初你差點被父親打死,是大哥暗中救了你。你現在爲了解藥,要犧牲他?”
薄寒沉靠坐在椅子上,身形慵懶的吞吐着煙霧,英俊不凡的臉氤氳着冷氣,淡漠開口:“你就說,幫還是不幫?”
薄寒景語塞,壓低聲音:“你能保證不出任何意外?”
“意外?”薄寒沉薄削的嘴脣微微上揚,笑容輕蔑又有趣,“這次計劃失敗,淼淼死了,你以爲我會放過薄家任何一個人?”
計劃成功,大家相安無事。
計劃失敗......
薄寒景眉心狠狠跳了跳,視線落在眼前這位面容清冷,渾身鷙氣的三弟身上,眸光沉下來。
遇到小夕夕的事,老三做出什麼舉措,都屬正常。
“好,我幫你。”
薄寒景想了想,低聲應道。
“多謝。”薄寒沉淡淡一笑,簡單將計劃說了一遍,在薄寒景要離開時,忽然轉移話題,“你想從淼淼那兒得到什麼?”
薄寒景高大的身形一僵,挑着好看的桃花眼,笑得意味深長,“當然是寶貝!”
知道他口中的“寶貝”是什麼意識,薄寒沉將菸頭捻滅,黑眸深邃銳利,“別去禍害人家小姑娘。”
薄寒景但笑不語,拉門離開。
——
x1病毒在身體裏停留了六天。
沉睡三天,失眠三天,哪怕有營養液支撐,姜夕身體還是被消瘦不少。
別墅裏來來往往的傭人,私下都在小聲議論,是她快死了。
甚至,連死期都知道,就是明天。
姜夕渾渾噩噩的才反應過來,是啊,明天就是服用解藥的最後期限。
可並沒有解藥!
薄寒沉端着親手做的面,走到姜夕身邊,剛好聽見不遠處低低的討論聲。
“姜夕小姐的臉色好難看,真的是油盡燈枯了......”
“你們說,三少是真的喜歡她嗎?可爲什麼人都快死了,還是不肯對薄老妥協?”
“明天就是服藥的最後期限,喫不到藥,姜夕小姐必死無疑!”
“......”
女傭們正竊竊私語着,忽然聽見聲音傳來一聲巨響。
薄寒沉一腳將花盆踢翻,俊臉陰沉,直挺挺的站立着,周身染着寒氣。
“三......三少。”
女傭們紛紛噤聲,瑟瑟發抖。
“趕出去!”
“三少,我們錯了......”
女傭們噗通跪下,不停求饒。
吵雜的聲音,吵得薄寒沉略微煩躁,冷眼看向紅九,“等我來拖?”
“是,薄爺!”
一分鐘後,花園徹底安靜下來。
姜夕喫不下,還是被薄寒沉又騙又哄的喫下半碗麪條。
喫完午飯,姜夕靠在薄寒沉大腿上,仰頭看着和煦的陽光,嘴角微微上揚,“薄寒沉,我們什麼回家,我想外公和小舒了。”
“明天一早。”
薄寒沉替她整理額頭雜亂的頭髮,語調寵溺溫柔。
“真的?”姜夕露出大大的笑容,“你和二哥商量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爲什麼他一點都不慌亂,像是篤定能拿到的解藥?
“很快你就知道。”
薄寒沉擁緊姜夕,指腹在她臉上不輕不重的滑動,目光溫柔。
薄寒沉不願意說,姜夕也沒追問
就像已經快走到生命盡頭,她也沒問過解藥的事。
只因爲她知道,薄寒沉不會讓她有事的。
想到明天就能回京都,姜夕高興地閉上眼,心情大好。
可就在姜夕心情剛平靜下來時,紅九忽然匆匆跑來,大口喘氣:“薄爺,二少被薄老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