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姐!”
桑桑撕心裂肺的聲音,在平靜的海面迴盪着。
玻璃門被撞碎,一衆保鏢急匆匆地涌了進來。
只聽見,“砰”的一聲。
“啊啊......”
邊上的多個女侍應生,早已嚇得頓飯角落,顫顫巍巍擡起頭朝姜夕看去。
只見姜夕雪白的大衣染着鮮紅的血液,眼眸震驚的望着不遠處,舉槍對着她的女孩兒。
姜雪兒擡着手臂,臉色煞白,嘴角冷笑的弧度漸漸僵硬。
下一秒,只見她手中的東西“吧嗒”掉落在地,左胸正往下滴血。
在她身後,桑桑握着槍,槍口冒着白煙。
姜雪兒遲疑兩秒,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疼痛感席捲全身。
腳下一軟,重重摔倒在地。
那雙染血一般的紅眸,依舊惡狠狠地瞪着姜夕。
桑桑將地上的槍一腳踢開,跑到姜夕身邊,紅着眼問:“夕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叫醫生。”
姜夕木訥地搖頭。
霍西晏手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桑桑立刻開口:“把這個瘋女人抓起來,報警、叫醫生。”
一家三口,剛好可以在監獄團聚。
看着保鏢走近,姜雪兒扯了扯嘴角,咧開血淋淋的嘴脣,冷聲開口:“想抓我,休想!”
“姜夕,你毀我所有。就是死,也要變成厲鬼纏着你。”
話音落,姜雪兒用盡全力爬上扶欄,縱身一跳,沉入大海。
平靜的水面掀起漣漪,淡藍色的海水染上了些許緋紅。
保鏢接二連三跟着跳進去,試圖將姜雪兒救起來。
可奈何海水看似平靜,實則漩渦翻滾,人早就不知被衝去哪個方位。
“她受了傷,又這麼久沒從海底出來,肯定活不了。”
桑桑趴在岸邊,小聲開口。
墜海而亡......
盯着寬闊的大海,姜夕忽然想起上一世的事。
她就是墜海而亡,沒想到這一世竟然轉嫁到姜雪兒身上。
真是天道好輪迴!
——
找了近一個小時,還是沒找到姜雪兒。
警方判斷,人生還的可能性很小。
幾本可以斷定,人已經死亡。
聽到這個消息,姜夕只是淡淡應了一聲,表情並未多變。
她安靜地坐在一旁,看着醫生替霍西晏處理傷口,從始至終,眉頭都緊張的皺着。
他握得着急,力度太大,導致掌心被匕首割了一道十分深的傷口。
差點,就割到血管。
包紮好,醫生退出房間。
姜夕這才站起身,十分抱歉地看向霍西晏,蒼白着臉開口:“霍先生,出現這樣的事十分抱歉,我......”
霍西晏靠在牀頭,因爲流血過多,英俊的面龐些許蒼白,看向她的目光依舊溫和。
“意外罷了,姜夕小姐不必愧疚。換任何人,都會出手相救的。”
聞聲,姜夕心裏不是滋味。
她不喜歡欠別人恩情,尤其是不熟悉的人。
姜夕抿緊着脣,正想着如何完美解決這件事時,病房的門突然打開。
西裝筆挺的男人,風塵僕僕地衝到姜夕身邊。
一言不發,便拉着她上下檢查。
看見她身上的血,清冷的眸子狠狠一縮,臉上的血色瞬間消褪。
他誤會了......
“我沒事,是霍先生爲了救我受傷了。”
薄寒沉不放心,徹底檢查一遍,確定沒任何問題,才驚魂未定地將她抱進懷裏。
那麼多人守着,還會出現意外,都是廢物。
薄寒沉抱得有些緊,姜夕幾乎喘不過氣,又挨着霍西晏還在一旁,輕聲開口:“好了,沒事沒事。”
薄寒沉鬆開姜夕,看向病牀上的男人,撞見霍西晏那雙溫柔帶笑,卻蘊含意味不明情緒的眼睛時,眸底閃過一絲冷意。
迎上薄寒沉略帶警惕的目光,霍西晏壓下心底的躁動,微笑着頷首,“薄少,又見面了。”
薄寒沉扣着姜夕的腰,大掌撫摸着女孩兒的發頂,冷貴的俊臉並無多餘表情,“多謝,後續的治療和賠償由我和我的妻子共同承擔。”
妻子......
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像在宣示主權。
這男人未免太謹慎了點。
“好,請和我的助理對接。”
霍西晏並未拒絕薄寒沉的話。
避免惹麻煩,分清楚得好。
聽見霍西晏的回答,薄寒沉臉色好轉不少,再次看向姜夕時,眼底只剩溫柔,“讓霍先生休息,我們回家,嗯?”
跟哄小孩兒似的。
換在家裏,也就是個很平常的行爲。
可偏偏當着外人的面......
姜夕臉頰微微泛紅,朝他懷裏擠了擠,乖巧點頭,“嗯。”
薄寒沉脫下大衣替她蓋住,握住細軟的五指,兩人並肩走了出去。
霍西晏微笑以對,目送兩人身影消失後,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徒留一身的落寞。
“主子,您沒事吧?”
助力不放心,低聲詢問。
“沒事。”
霍西晏轉頭看向窗外,樹葉冒出綠色的尖兒,開春之後隨處春意盎然,生機勃勃。
唯獨他的內心,一片死寂。
她是薄寒沉的命。
何嘗不是他的。
——
回到家。
姜夕被薄寒沉拎進浴室,仔仔細細洗了三遍,才肯放過。
躺在牀上,把玩着霍西晏送的福袋,清澈圓亮的眼睛,盯着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一羣廢物!”
“下去各領二十鞭,再有下次,我擰斷他們脖子!”
掛斷電話,回到牀邊,姜夕立刻坐進他懷裏,把玩着他的腰帶,替保鏢求情,“也不關他們的事,是姜雪兒太狡猾。”
“他們該慶幸你沒事,否則就不是二十鞭那麼簡單。”
男人指腹滑過她的臉,看見她捏着一隻福袋,眸色深諳。
“什麼東西?”
“霍先生說,上次替家裏的老夫人贏了手鐲,這是她給我的謝禮。給你放車裏,好不好?”
姜夕下巴輕輕搭在男人肩頭,軟噥着出聲,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脖子上,像是故意勾他。
霍西晏......
回想着病房裏他看淼淼的眼神薄寒沉心裏就不舒服。
他的淼淼,太會招惹人了。
“不要福袋。”
天旋地轉間,姜夕被薄寒沉摁在身下,肩上的被褥滑落,她臉頰發燙地咬着嘴脣,眉眼彎彎的問:“那你要什麼?”
“要你!”
話音落,獨屬於男人的清冽氣息,便鋪天蓋地落下,掠奪走了她所有的呼吸和理智。
姜夕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輕輕迴應,“嗯,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