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薄寒沉輕撫着姜夕的後背,柔聲問道。
她這副樣子,很像睡着後,乖乖趴在他懷裏的年年。
“薄寒沉......”
姜夕在他懷裏蹭了蹭,剛醒來,聲音沙啞,“我剛纔做夢夢到你了。”
“夢到我什麼?”
薄寒沉將她凌亂的青絲梳理好,看見她纖細皙白的天鵝頸,忍不住吻了上去。
姜夕身體顫了顫,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
“夢到上一世,我淹死在海里。”
聞聲,薄寒沉的動作停下,臉色變得蒼白。
沒能找到,並救下上一世的淼淼,這件事,始終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然後,我沉在海底,夢見有一個男人來救我,我看不清他的臉......”
薄寒沉鬆開她,捧起她的臉,目光柔得不像話,“既然看不清臉,爲什麼覺得是我?”
“因爲只有你一直在找我。”姜夕摳着男人的襯衫,苦澀勾脣,“也只有你,會不顧一切跳下大海救我。”
“但是,我希望真的只是一場夢。”
姜夕摟住薄寒沉的脖子,心情有些煩躁,“我希望上一世的薄寒沉,好好的活着。”
薄寒沉盯着她,沒作聲。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自己死了。
至少這樣,黃河邊奈何口,他的淼淼不會孤零零。
“薄寒沉,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再掉進海里,或者有性命之危,你一定不要冒險救我。”
姜夕情緒很低落,她雖然改變所有人的軌跡,可並不知道薄寒沉的。
她害怕,夢裏的事情會成真。
“那要我怎麼樣?看着你死?”
薄寒沉被她模樣逗樂,忍不住抱着她親了好幾口。
這女人睡一覺,睡傻了!
“不,你要替我照顧外公媽媽,哥哥妹妹。”
姜夕聲音很輕,“薄寒沉,你答應我。”
薄寒沉臉上笑容消失。
他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真夠心狠的。
將他一個人扔下就罷了,還得照顧一家老小。
她怎麼就覺得,他會答應?
“醒來就別睡了,帶你出去透風,嗯?”薄寒沉轉移話題。
“不要,你抱我。”姜夕依偎在薄寒沉懷裏,不肯動。
薄寒沉無奈一笑,由着她。
此時別墅風景正好。
火紅的夕陽斜斜灑下,將兩人裹上一層金色的光芒,畫面格外美好。
——
翌日。
薄寒沉約了羅德在就近的咖啡廳見面。
一早,寧輕晚就帶着年年去見了醫生。
與白牧川說的差不多,孩子的自閉症並沒有預想中的嚴重。
只要配合醫生治療,有很大的希望恢復正常。
只是——
醫生也提到了其中一點。
不健全的家庭,對孩子的恢復很不利。
自閉症並非可以徹底痊癒,只是逐漸讓孩子學會控制。
如果長期處於一個不穩定,不和諧的家庭,多孩子的身心影響很大。
寧輕晚微垂着頭,臉色難以言說的蒼白。
聽完羅德的話,許久,她才擡起頭,艱難出聲,“只要完整的家庭,就可以是嗎?”
聞聲,姜夕眉頭一皺。
她這話什麼意思?
難不成爲了孩子,隨便組建一個完整的家庭?
這對自己也太不負責任了!
她的幸福......
年年是她的所有。
只要年年幸福,她就幸福。
送走羅德,寧輕晚情緒有些低落,爲了不在孩子面前表露出來,只好藉口去上洗手間。
年年乖乖走到姜夕身邊,捏了捏她的小手,然後指着不遠處的蛋糕。
“想喫啊?”
年年還是第一次主動親近她,姜夕興奮不已,立刻將孩子抱起,“走,小夕阿姨給你買。”
薄寒沉勾脣笑笑,讓紅九跟上去保護着。
恰好這時,手機忽然響起。
看見來電人,薄寒沉眉頭一蹙,接通:“喂。”
“你在F國?什麼時候來的?”
薄寒沉回頭看了眼姜夕,女孩兒正和孩子一樣,蹲在櫥窗前,認真挑選蛋糕口味。
一大一小,可愛得不像話。
“你要過來?”薄寒沉眼眸一眯,薄脣輕勾,“我們就在你附近,地址待會兒發給你。”
掛斷電話,薄寒沉將地址發給顧司承,起身走到姜夕身邊。
年年選了個藍莓味的慕斯蛋糕,大概是高興了,漂亮的小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小夕阿姨給你買蛋糕,你親阿姨一下,好不好?”
聽見姜夕的話,年年笑容消失,低下頭扭着手指,不肯有動作。
“就一下。”姜夕湊上去,故意逗他說話,“年年不是喜歡小夕阿姨嗎?”
年年乖乖點頭。
看了眼蛋糕,又看了眼姜夕,最後還是妥協,小手捧住她的臉,在上面“吧唧”一下。
輕晚說年年不喜歡和人交流,大概是身邊沒有人陪。
這麼小的孩子,只要有人經常和他說話,他一樣會表達感情。
姜夕摸了摸臉,正高興時,薄寒沉忽然也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在她脣上啄了一口。
“薄寒沉!”
姜夕的臉當即爆紅,嬌嗔瞪他一眼,“你幹什麼?”
“他都可以親你,我爲什麼不能?”薄寒沉滿意的勾了勾脣,單手將年年抱起來。
最近一直和薄寒沉相處,年年已經不怕他了。
被薄寒沉抱着,也乖乖伸手捏住他的袖子,眼珠子卻盯着姜夕手裏的蛋糕,小嘴蠕動。
“他是孩子。”
姜夕又瞪他,挖了一勺蛋糕,遞到年年嘴裏,“寶寶,張嘴。”
“我是你老公。”
姜夕:“......”
哇,好不要臉。
姜夕懶得和他打嘴炮,認真喂年年喫蛋糕。
三人的相處狀態,像極了一家三口,吸引不少外國人的注意。
隱約間,姜夕聽見什麼“老公、妻子,兒子好可愛”的話。
看見薄寒沉十分熟練抱孩子的樣子,姜夕舔了舔嘴脣,忍不住開口:“薄寒沉,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聽見她的話,薄寒沉想起自己看的那些視頻。
心裏對孩子的盼望值,瞬間降爲零。
“都不喜歡!”薄寒沉冷聲拒絕,“淼淼,我不想要孩子!”
“啊?”
姜夕蒙圈,他不要孩子?
沒等她問出口原因,身後紅九的聲音忽然響起,“薄爺,太太,顧律師來了。”
顧律師?
姜夕愣了一下,顧司承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紅九話音剛落,大廳門口,身姿挺拔的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闊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