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薄寒沉溫柔的聲音,好似病人喫到藥,姜夕心裏頓時好受不少。
“你的聲音也有些變化,是不是也生病了?”
姜夕突然的問題,令配音大師,和邊上的兩個男人均是一怔。
薄太太這耳朵,不要太厲害。
【最近都在實驗室,可能空調吹多了。】
“那你......”
霍西晏朝配音大師,使了個眼神。
【淼淼,我手邊還有事,有空再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嗯。”
姜夕輕聲應着,還想說什麼,電話已經掛斷。
配音大師將手機交給霍西晏,恭敬地退出房間。
霍西遲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可就現在看,是最好的辦法。
“能騙一時是一時,最好能撐到薄寒沉回來。”
聽見霍西晏的話,霍西遲眸色微深,表情凝重,“你覺得,薄寒沉還能回來?”
“他答應過淼淼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否則,離開前,就會如實告訴我們。”
霍西遲眉頭一皺,“西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薄寒沉不回來,我們可以拿掉淼淼的記憶,恢復她十歲之前的記憶。這樣,她會回到你身邊的。”
霍西晏走到落地窗前的,擡眸眺望遠方,嘴角掛淺淺的笑意,低聲道:“這對淼淼不公平。”
“對你就公平?”
霍西遲冷聲道。
如果當初那場爆炸,淼淼沒有離開霍家。
她就不會和薄寒沉遇見,也不會喜歡上薄寒沉,現在說不定已經和西晏結婚了。
“公平。”霍西晏沒有任何遲疑回答,“當初,淼淼將我從孤兒院帶回家時,我就發誓一輩子保護她,讓她開心。”
“看得出來,她和薄寒沉在一起很開心。既然如此,我爲什麼要去拆散?”
霍西遲徹底無言以對。
“薄家那邊我放了人,有任何消息會及時通知我們。淼淼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霍西晏溫潤一笑,“淼淼是我的妹妹,談何辛苦。”
霍西遲卻笑不出來。
這算是自己騙自己,還是真的放下了?
——
意大利,薄家。
幾十鞭子下去,薄寒沉的後背皮開肉綻。
在牀上躺了整整一週,傷口稍稍好轉,可以下牀走動。
嘎吱——
房門推開,一抹纖細的身影走了進來。
看見他,薄寒沉眸色一深,表情瞬間冷下來。
席心縮了縮身子,站在門口沒再動,怯懦地看向薄寒沉,小聲道:“三少爺。”
老頭子還真是念舊。
席家都被一鍋端了,他還是看中席心。
呵。
薄寒沉沒搭理席心,掀開被子,撐着牆壁慢慢起身。
見狀,席心立刻最走上去,試圖攙扶他:“三少爺,小心。”
可手指,還沒碰到薄寒沉的身體,便被男人狠狠推開。
“滾開!”
力度之大,席心直接被推出去,撞在櫃子上。
疼痛感席捲全身,彷彿身上的骨頭都斷掉了一般。
席心委屈地捂住手臂,淚水在眼眶打轉,望着薄寒沉,可憐兮兮地開口:“三少爺,是薄老讓我來照顧你的。還說......”
“還說,我如果不配合,就要我好看,是嗎?”
薄寒沉坐在椅子上,冰冷的目光落在女孩兒身上,每個眼神都透露着對她的厭惡。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威脅我!”
從之前的婚禮鬧劇,席心就知道。
薄寒沉這個人,心狠手辣,爲了保護心愛的女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她雖然喜歡他,可也不想死在他手裏。
可當她已經準備放棄時,薄老再次找到她。
告知她,婚期就定在一個月之後。
後來她才知道。
姜夕需要解藥,薄寒沉不得不屈服。
只要有關姜夕的記憶被拿掉,植入與自己有關的記憶,那薄寒沉最愛的女人,就會從姜夕變成自己。
知道自己消息時,她高興得幾天幾夜沒睡着覺。
變成薄寒沉最深愛的人,簡直是極大誘惑。
就算這段時間,被薄寒沉折磨打罵,她都可以忍受。
“寒沉,啊——”席心咬着嘴脣小心翼翼開口。
可剛張嘴,剩下的話還沒說完,一隻水晶杯忽然朝自己飛來,砸在耳畔的牆壁上,四分五裂。
席心嚇得呼吸一窒,驚叫出聲。
四分五裂的,差點就是她的頭了。
“三秒鐘內滾出去,沒有我的允許,再敢踏進這裏一步,我就砍了你的雙腿......”
男人陰惻惻的聲音迴盪在耳邊,席心捂着瘋狂跳動的胸膛,咬着嘴脣,退了出去。
房間裏安靜下來。
不久,紅九才走了進來。
“薄爺——”
“淼淼的感冒好了嗎?”
他現在被薄老全方位監控,不敢輕易聯繫姜夕,避免暴露她的位置。
老頭子這個畜生,很可能在後期反悔,斬草除根。
否則,他也不會提前將淼淼送到霍家。
“太太的感冒已經痊癒,明天就可以服用前兩個階段的解藥。”
薄寒沉陰沉着臉,只有提及姜夕的名字時,冷峻的臉色才稍微好轉。
“薄爺您別擔心,霍家那邊安排得很好,短時間內,太太不會發現異常的。”
“嗯。”薄寒沉垂眸,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勾了勾脣角,“我交代你的事,開始辦了嗎?”
“是,已經開始了。”
“小心點,別出現任何紕漏。”
薄寒沉冷聲吩咐。
......
時間緩緩流逝。
姜夕和薄寒沉分開,已經十三天。
電話、視頻,已經難解相思之苦。
不過想到,再熬幾天,就能見到薄寒沉,姜夕心裏稍微好受了點。
午飯過後。
姜夕躺在花園的吊牀上休息,想起許久沒給小舒打電話,便撥了電話過去。
接電話的,是薄寒景。
“小夕夕......”
聽見薄寒景的聲音,姜夕微微一笑,“二哥,小舒呢,讓她和我說說話。”
電話那端的男人,遲疑幾秒,才吞吞吐吐道:“小舒午睡了。”
午睡?
上次給她打電話,就因爲在午睡沒接到。
這次又午睡,怎麼那麼碰巧。
“哦。”姜夕有些失落,轉移話題:“薄寒沉最近怎麼樣,有沒有按時喫飯和睡覺?”
“......有,可聽你話了。”
薄寒景笑着回答,心虛極了。
“李媽在嗎?”
“李媽啊?李媽不在。”薄寒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買菜去了。”
“家裏的菜,什麼時候由李媽買了?”
姜夕握着手機,嘀咕出聲。
“也可能不是買菜,去逛街......”
“什麼?”
這個點是飯點,李媽平日裏都會早廚房準備餐食,逛什麼街?
“沒看見她的身影,我隨口說的,也可能幹其他事去了。”
今天二哥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
難道是京都那邊出什麼事,怕她擔心,薄寒沉沒告訴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