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薄寒景的私人別墅。
應霜白坐在沙發上,從包裏拿出一沓厚厚的照片,扔在薄寒沉身前。
薄寒景瞥了眼。
這些照片,和之前老三給他的是同一份。
照片未拍到小舒的正臉。
他完全不用擔心。
“一個女人罷了。”薄寒景倒了兩杯紅酒,端了一杯遞到應霜白麪前,沒正經地勾脣一笑,“我這個年紀,身邊有幾個女人,不是很正常?”
應霜白將酒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氣得臉色發白。
“你要是再早點,拍到的就不是這個女孩兒了。”薄寒景跟着坐下,長腿往沙發上一搭,“那個身材更好,用華國人的話怎麼說來這?”
“喔,對!屁股大,容易生兒子!”
“薄寒景——”
應霜白氣得猛地站起身,怒火中燒地瞪着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冷聲道:“你父親都快忘記有你這個兒子了,你還在給我玩女人!”
“等你大哥徹底接手這個家,我們母子倆就連容身之所都沒有了。”
不薄寒景挑眉一笑,並未放在心上,“大哥那麼善良的人,總不會將我們趕出去。再說,我對財團正好沒有任何興趣。”
“大哥接手,老三幫忙,我就繼續當自己的紈絝子弟。每天風花雪月,酒池肉林......”
“啪——”
話還沒說完,應霜白便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薄寒景當即被打歪了頭,酒杯裏的紅酒溢出,散在純白的襯衫上,整個人變得十分狼狽。
“我辛苦培養你這麼多年,不是爲了讓你當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
薄寒景臉上笑容僵硬。
抽出紙巾,漫不經心地擦拭,淡淡勾了勾嘴脣,“難不成,母親還想讓我繼承薄氏財團?”
應霜白沒作聲,算是默認了。
薄寒庭一身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
薄寒沉心裏只有那個女人,成不了氣候。
三兄弟裏,他是最適合做繼承人的。
只是薄老,非那個病秧子不可。
不過沒關係。
坐山觀虎鬥。
現在薄寒沉正在替薄老收拾薄家那些厲害人物。
等他徹底收拾乾淨,剷平道路,她會想辦法讓薄老改變心意,讓她的兒子當繼承人。
若還是不行——
自然還有別的辦法。
如果薄寒庭和薄寒沉都死了。
薄家的繼承人,自然會落到地僅存的兒子身上,到時候寒景繼承薄家,名正言順。
“先不管你以後能不能繼承薄家,現在要做的,是按照你父親的要求,和東風家的小姐聯姻。”
之前應霜白的話,薄寒景都沒放在心上。
可說到聯姻時,目光頓時冷下來。
就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堅定有力。
“母親,我說了,我不會聯姻。我自己想娶什麼女人,自己做主。”
“自己做主?”
應霜白冷冷一笑,“薄寒沉就是下場!你覺得薄家的兒子,有資格做主自己的婚姻?”
薄寒景冷着臉,沉聲道:“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父親需要大哥做繼承人,需要老三掃平障礙。他們都是父親所需要的人,可我不一樣......”
“我對父親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我聯不聯姻,只是爲了滿足父親對陸唸的愧疚,對薄家帶來不了任何的好處。”
應霜白怔在原地,啞口無言。
她沒想到,自己這個一向吊兒郎當的兒子,竟然什麼都知道。
“......”
“你自己走過的路不幸福,爲什麼要將自己的兒子也推進去?”
“我最後說一遍,我薄寒景的妻子,一定是我愛的女人。否則,我這輩子寧願去死。”
“薄寒景——”
應霜白還想說什麼,薄寒景已經走進臥室,將門重重摔關上。
應霜白愣在原地,許久沒緩過神。
腦海中,反覆迴盪着剛纔薄寒景的話。
“你的婚姻幸福嗎?”
“你自己走過的路不幸福,爲什麼要將自己的兒子也推進去......”
應霜白失落地垂下頭。
許久之後,臉上才露出一抹十分苦澀的笑。
沒有退路,他必須得到薄家。
——
薄寒景回到臥室。
確定應霜白離開後,給小舒打了電話。
小姑娘剛醒來,頭髮微微凌亂地坐在牀上。
看見他,頓時兩眼放光,皙白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哥哥。”
已經離開她三天,薄寒景其實很想她。
這幾晚,沒睡過一個整覺。
“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小舒甜甜問道。
什麼時候?
薄寒景思考着,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
至少得等婚禮結束,小夕夕成功喫到解藥,再將老三帶走,才能離開。
“很快。”
“好。”小舒輕聲應道,“那我等哥哥回來。”
“嗯。”
薄寒景掛斷電話,起身出了門,去了薄寒沉的別墅。
別墅裏。
薄寒沉躺在沙發上盯着手機,席心便在廚房忙碌,興高采烈。
明明本該溫馨的一幕,看起來一點都和諧。
薄寒景眉頭一皺。
小夕夕如果看到這一幕,該多傷心。
“老三。”
薄寒景在薄寒沉身旁坐下,瞥了眼廚房裏的女人,沉聲問道:“你不是不喜歡她,怎麼讓她進來?”
“反正都要娶,娶誰都一樣。”
薄寒景:“......”
他真的確定,老三是徹底忘了小夕夕。
“婚禮準備得怎麼樣?”
婚禮上,也剩幾天了。
看他這悠閒的樣子,像是安心等着當新郎了。
“有人在準備。”
薄寒沉微微擡眸,冰冷的眸光落在的薄寒景身上,眉頭微微一皺:“有話說?”
想說,卻又不敢。
萬一他真說了真相。
依照老三的性子,說不定立刻去找小夕夕質問。
到時候,又不知道鬧出什麼意外。
他的和大哥商量一下,如何將這件事的傷害降到最小。
總不能真的讓小夕夕生的孩子,沒有爸爸。
——
拜託薄寒景給霍家報了平安,姜夕心底纔好受些。
晚上。
她喝了安神的補湯,躺在牀上聽胎教音樂,昏昏欲睡。
忽然間。
她聽見窗戶發出響動的聲音。
拼命想睜開眼,卻怎麼都睜不開。
直到,額頭傳來一陣溫熱的觸碰。
熟悉的感覺,瞬間觸動她的心。
他身上的味道,很像薄寒沉。
可薄寒沉現在不記得她,怎麼可能來看自己。
所以,她應該是在做夢。
“薄寒沉......”
姜夕迷迷糊糊睜開眼,果然看到男一抹黑影壓在自己身前。
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