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湖面激起巨大的水花。
素有人目不轉睛地盯着湖水,猜測三少爺下去會先救誰。
失憶前,肯定毫無疑問地先救姜夕小姐。
可現在三少爺失憶了......
前兩天看見姜小姐,還表現出濃濃的厭惡。
席心小姐是他未婚妻,他應該會先救席心小姐吧?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又一抹身影從他們眼前跑過去,緊跟着跳入湖裏。
剎那間,湖水裏亂作一團,看不清到底誰是誰。
姜夕上一世是墜海而亡,對水有極大的恐懼。
薄寒沉深知她有多害怕水,還會懷着孕,掉進水裏會要了她半條命。
他此刻,甚至不敢乞求孩子也沒事。
他只要淼淼沒事,只要她。
終於,他看到掙扎中的姜夕。
姜夕雙腿用力在水裏蹬着,雙手卻死死的抱着肚子,鼻腔不斷冒出水泡。
淼淼......
薄寒沉目光一冷,朝她伸手,將女孩兒拉到懷裏。
“咳咳咳......”
頭髮纏在臉上,讓人看不清她到底是誰。
“淼淼......”
聽見聲音,姜夕身形一怔。
淼淼......
這個稱呼,只薄寒沉會用。
可他不是失憶,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姜夕雙手下意識抓住男人的手臂,將臉上的頭髮撥開,冷靜下來試圖看清眼前男人的臉。
果然,是薄寒沉!
他正一臉驚恐,滿眼通紅地盯着她。
他......沒有忘記她,還是記起什麼來了?
薄老明明說過,如果強制性讓薄寒沉恢復記憶,他一定會出事。
可現在,他就好好的待在自己眼前。
“你......”
姜夕不敢相信地盯着的薄寒沉,肺裏火辣辣的疼痛感似乎在此刻全然消失,她咧開嘴忍不住笑了起來。
薄寒沉沒說話,見薄寒景游過來,立刻將姜夕推到他身邊。
“薄寒沉——”
姜夕試圖抓住他的手。
薄寒景顯然已經看明白眼前的一幕,心下一驚後,抱住姜夕:“小夕夕,別衝動!”
老三他似乎沒有失去記憶,做這一切,或許是什麼計劃。
這種情況,讓人發現就糟糕了。
此時。
保鏢聞訊趕來,紛紛跳下湖,將湖裏的人抱救上岸。
席心在水下待的時間最長。
救上岸時,人已經暈了過去。
姜夕坐在岸上,凍得渾身發抖,望着不遠處的男人,臉色慘白。
所有人都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有沒有事。
“小夕夕,二哥帶你回去。”
薄寒景將姜夕打橫抱起,低頭在她耳畔輕聲道:“別激動!”
姜夕猛然回神,看了眼薄寒景的臉。
她懂了!
薄寒沉真的沒有失憶,沒有忘記她。
所謂失憶,是他裝出來的。
一時間,姜夕鼻尖發酸,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小夕夕,你哭什麼,沒事吧?”薄寒景擔憂問道,“叫醫生,快點!”
望着薄寒景和姜夕的背影,薄寒沉站在原地,渾身如同被丟進冰窖一般。
雙手死死握緊,骨節發白,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量,纔沒讓自己跟上去。
如果淼淼和孩子有事......
今晚,他就滅了整個薄氏古堡。
——
薄寒景抱着姜夕,出現在薄寒庭的私人別墅時。
薄寒念正在玻璃房裏畫畫。
看她渾身溼透,臉色慘白的模樣,心臟不由得狠狠一沉。
“大嫂,先給她叫醫生。麻煩你,再給她換一下衣服。”
薄寒景說完,識相地退出了房間。
“好。”
薄寒念沒有多問,而是立刻叫傭人進來,幫忙一起線體姜夕換上乾淨的衣服。
避免感冒,又將房間裏的暖氣全部打開。
過程中,薄寒念知道發生了什麼。
席心真是無法無天,竟然將姜夕推進水裏。
姜夕現在可是懷着六個月的身孕,若真出現差池,就是一屍兩命。
“姜小姐,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尤其是肚子?”
薄寒念俯下身,輕聲詢問。
卻發現姜夕眼神放空,嘴角噙着淺到幾乎看不見的弧度,除了臉色有些蒼白,看不出絲毫的痛苦,甚至沒有生氣。
薄寒念眉頭一皺。
她在想什麼,怎麼是這副反應?
不會真的是摔進水裏,不小心摔到頭了吧?
“姜小姐?”
薄寒唸的聲音再次響起,纔將姜夕從喜悅中呼喚回來。
姜夕摸了摸肚子,沒有感覺到絲毫難受。
“大少奶奶,我沒事,孩子也沒事。”
她掉下去的時候,特意護住了兩個小傢伙。
剛掉進去,就被薄寒沉撈出水面,沒有受太多的罪。
薄寒念覺得她的狀態不太對勁,堅持讓醫生替她檢查。
檢查完,確定沒有任何問題,這才鬆了口氣。
——
此時。
薄寒沉的私人別墅裏。
薄寒沉渾身溼透地站在書房裏,眺望不遠處的樓層。
那個方向,正是姜夕房間的位置。
有醫生過去,還沒有任何結果。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推開,同樣一身溼透的薄寒景走了進來。
“老三......”
看見他,薄寒沉立刻上前,沉聲詢問:“淼淼怎麼樣?”
“小夕夕和孩子都沒事,放心吧。”
薄寒景目不轉睛地望着薄寒沉,眉心緊皺。
若不是小夕夕今天出現意外,他還被矇在鼓裏。
“你沒真的失去記憶?”
“沒有。”
薄寒景:“......”
真的好手段,做手術的醫生,全是父親的人。
他竟然能在父親眼皮底下,成功隱瞞所有。
“所以,你的計劃是什麼?”
“婚禮結束,淼淼成功拿到解藥,帶她走。”
婚禮結束?
薄寒景微微蹙眉,“所以,你還是打算和席心舉行婚禮?”
薄寒沉勾脣,沒有解釋。
婚禮或許有,新娘還在不在,不一定。
——
姜夕只是輕微着了涼。
懷着孕,不能吃藥,只能通過膳食去補。
席心則比較慘,嗆到肺部,不停發高燒。
薄老知道這件事,直接去了薄寒庭的別墅,在房間裏見到臉色蒼白,氣色極差的姜夕。
看見薄老,姜夕沒說話。
想也不用想,對方肯定是來找她算賬的。
“父親,姜小姐身體還很虛弱,有什麼話等她恢復一點再說吧。”
薄寒庭蹙眉,輕聲開口。
席心是父親看上的人。
出現這樣的事,父親肯定是站在她那邊。
見薄老冷冷盯着自己,不說話,姜夕皺了皺眉頭,冷聲道:“薄老是想替席心出頭?”
薄老沒作聲,視線落在她肚子上。
湖邊的事,他大概知道了。
是席心先動的手!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