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沉,你——”
應霜白氣急敗壞地走上前,試圖和薄寒沉理論。
可對上男人冰冷的眼神,莫名覺得心悸。
“夫人,請出去!”
薄寒沉望着眼前這個,和母親一母同胞,卻暗中和姐夫苟且的女人,沒有半分友好可言。
“這個家還不是你的。”應霜白冷聲反駁,“老爺子突然中風,敢說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不是我,有何關係?夫人你能拿我怎麼樣?”
這狂肆不羈的語氣,令人毛骨悚然。
應霜白:“......”
原本她是想,利用薄寒沉先剷除財團那些餘孽,以後再趁着薄老病重,想辦法讓自己兒子繼承將薄家。
可現在,財團要麼落到薄寒沉手裏,要麼落到薄寒庭手裏。
無論在哪兒,想再奪過來,難於登天。
“我最後說一遍,滾出去!”
見應霜白不動,薄寒沉臉色陰沉下來。
薄寒景立刻上前,低聲開口:“母親,夠了!”
現在的形勢,她還沒看清嗎?
應霜白還想說話,卻看見紅九帶着幾個凶神惡煞的保鏢進來,她深吸一口冷氣,只好咬牙切齒的甩開薄寒景。
“養你真是一點用沒有!”
胳膊肘往外拐,絲毫不將她這個母親放在眼裏。
話音落,推開薄寒景,氣急敗壞地離開。
薄寒庭看了眼牀上的男人,又看了眼薄寒沉,動了動嘴脣。
最終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房間。
所有人離開,房間裏只剩下薄寒沉和姜夕,以及病牀上一動不動地薄老。
姜夕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薄寒沉走到薄老身前。
父子倆四目相對。
眼底都是憎恨,厭惡......
父子關係,走到今天水火不容的地步,薄老有脫不了的關係。
沉默幾秒,薄寒沉低啞的聲音響起。
“你一定很好奇,我有機會,爲什麼不弄死你?”
薄老動了動眼珠,呼吸急促。
看得出他想掙扎,想說話,可都無能爲力。
“直接弄死你,多可惜。”
“我就是要你嚐嚐我媽當初瀕臨死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
“讓你親眼看見,我和淼淼幸福一起的場景。”
姜夕心臟微微一縮,目光定格在男人身上。
“奶奶的死,淼淼的車禍,這些賬我都會和你算清楚。”
“還有我媽的清白......”說到此,薄寒沉目光冷了冷,一字一頓道:“當年的事,我會調查清楚。”
應霜尋的清白......
聽見這句話,薄老情緒失控,呼吸變得更加急促。
“薄梟,你這輩子錯就錯在,不該娶她卻負了她。不該讓她懷孕,卻拋棄她。”
“其實你最大的錯,就是不該讓我回來。”
“拿掉記憶是假,要娶席心是假。就連你身邊的醫生,也是我的人。”
“大哥不會傷害薄寒念,二哥會娶他心愛的女人。你的三個兒子,沒一個會按照你的安排活下去。整個薄家,每一個人再能聽你的命令。剩下的兩個月,你就安靜躺在病牀上,等着我的孩子出生,看着我們幸福。”
“你的偏執,你的心血,都會成爲泡沫。”薄寒沉冷冷一笑,俯下身湊到薄老耳畔,低啞的嗓音夾雜着滲人的寒霜,“你對陸唸的愧疚,還是等以後下了地府,親自找她贖罪吧!”
“呼——”
薄老雙眸放大,心率失調,心電儀“滴滴”響了起來。
醫生連忙衝了進來。
姜夕倏然站起身,目光剛好觸及到薄老的臉。
孤獨、無助,卻不值得可憐。
只是,莫名讓人覺得心酸罷了。
“走了。”
看着忙碌中的醫生出神時,薄寒沉已經走到她身旁,長臂將她擁入懷中,眼底的冷意被溫柔替代。
姜夕回神,擡眸望向男人,輕聲道:“他會死嗎?”
“會!”
薄寒沉溫柔摸了摸姜夕的肚子,輕聲細語道,“不過不是現在!”
“我會讓他親眼看着孩子出生,看着我們一家四口幸福。”
讓他抱憾終身,遺憾死去。
他不喜歡薄寒沉和她,應該也不會喜歡她們的孩子吧?
姜夕抿了抿嘴,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嗯,我們走吧。”
——
出了薄老的房間。
姜夕忽然想起薄寒念受傷的事,輕聲開口。
“我們去看看大少奶奶吧。”
被薄老囚禁的這段時間,多虧大少奶奶照顧。
“嗯。”
薄寒沉沒拒絕,替她拉開車門。
幾分鐘後,車子在薄寒庭的私人別墅前停下。
她們進去時,醫生剛好在替薄寒念處理腳上的傷。
那一槍,正好打在膝蓋上,穿透骨頭,傷得很嚴重。
沒有一兩個月,沒法恢復。
薄老下手,太狠了!
剛纔,薄寒念提出要離開薄家,薄寒庭沒答應。
兩人鬧脾氣,誰也沒說話。
房間裏的氣氛,壓抑得可怕。
“大少奶奶......”
姜夕抿了抿嘴,走到薄寒念身旁,輕聲開口:“你沒事吧?”
薄寒念微微搖頭,看着她和薄寒沉幸福的站在一起,眼底流露出豔羨的目光。
“你們什麼時候離開?”
薄老的事情解決,沒人再可以阻礙她和薄寒沉在一起。
“我薄寒沉的。”
姜夕輕聲回答,“你的腿傷看起來很嚴重,一定要好好修養。”
稍不小心,會留下殘疾。
“嗯。”
薄寒念應聲。
薄寒庭不是不放她走,是腿傷沒有完全恢復好之前,不讓她離開。
“這是我送給寶寶的禮物。”
薄寒念讓女傭,將早早準備好的盒子拿過來。
裏面放着兩枚十分漂亮的金鑲玉手繩,很適合小寶寶戴。
“謝謝。”
姜夕接過,輕輕道謝。
她這是認爲兩人以後不會再見,還是她決心要離開,所以提前送禮物?
看得出薄寒庭很喜歡她。
如果她離開了......
姜夕看了眼臉色微冷的薄寒庭,皺了皺眉頭。
薄老一直認爲,這樣做是爲了最疼愛的兒子着想。
卻沒想到,毀了兒子一生。
“有去檢查過,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嗎?”
“沒有,男寶女寶,只要健康,都可以。”
姜夕眉眼間染上慈母的笑容。
這倆孩子很隨她們,受了不少的苦,能平安生下來,就是她最大的期望。
“姜小姐,祝你幸福。”
“謝謝。”姜夕輕聲應着,“我也希望你幸福。”
幸福?
薄寒念淡淡一笑,這都是下輩子的事了。
望着薄寒沉和姜夕相擁甜蜜的背影,薄寒沉垂在被褥上的手指緩緩收緊,眼底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原本,她也是這樣幸福的。
可都被薄梟,毀了。
她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