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景心裏的苦,薄寒沉最能理解。
待他發泄完,薄寒沉才站起身,走上前。
將醉醺醺地男人扶起來,低聲問:“去我那兒,還是酒店?”
薄寒景腳步踉蹌,若沒有薄寒沉扶着幾乎就站不穩,晃了晃頭,有氣無力道:“不去你那兒,小夕夕外公看見我,會不高興。”
這種時候,還在想被人的感受。
外公看見他這副樣子,不會不高興,反而心裏會愧疚。
“淼淼,開門。”
“嗯。”
姜夕立刻起身,將包廂的門打開。
薄寒沉要開車,薄寒景也需要人照顧,姜夕只好坐在後面。
“二哥,你喝點水。”
姜夕擰了一瓶礦泉水,小心翼翼地遞到薄寒景嘴邊。
薄寒景昏昏沉沉睜開眼,握住姜夕的手,就這個姿勢喝。
“薄寒景......”
透過後視鏡,看到薄寒景的爪子,薄寒沉眸色一沉,大罵的話就在嘴邊,可瞧見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生生嚥了回去。
這次饒過他!
“胃裏好受點了嗎?”
喝了半瓶水,車窗有開着,涼風的驅散下,薄寒景確實比剛纔清醒不少。
“嗯。”
薄寒景看她一眼,將手收回去,無力地靠在座位上,捏了捏眉心。
“小夕夕......”
“嗯?”
姜夕靜靜地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小舒去M國治療,誰陪着?”
“白牧川。”
“這次治療會有效果嗎?”
“說那裏的醫生,對治癒小舒的病很有把握。具體情況如何,還得等檢查結果。”
“去多久?”
“最少一週。”
知道他關心小舒,便他問什麼自己答什麼。
話音落,車廂裏恢復許久的沉寂。
他最想問的問題,沒問出口。
“你突然離開,讓小舒受了很大的刺激。我們都以爲,可能過段時間,她也許就忘記你了。”
“可是她時刻都在念叨着你,就連去M國治療,也帶着你送給她的玩具。”
薄寒景的心臟微微刺痛。
“二哥,如果小舒能恢復正常,你們......”
“她的病,從來不是我們之間的阻礙。”薄寒景打斷姜夕的話,苦澀一笑:“就算她一輩子這樣,我也要。現在,是我無法給她一個穩定的未來。”
看樣子,二哥是不打算放棄小舒的......
那他現在是怎麼打算?
——
將薄寒景送回酒店。
等同意睡着,又叫來保鏢守着。
薄寒沉才放心帶着姜夕離開。
回去的車裏,姜夕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看着窗外萬千燈火i,心裏百感交集。
原以爲經歷了那麼多,薄老終於沒法再阻撓任何人。
薄家的兒子,可以隨心所欲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沒想到......
還是這樣!
“想什麼?”
見她出神,薄寒沉騰出一手,輕輕握住姜夕。
“就是在想二哥在計劃什麼。”
“呵。”薄寒沉淡淡一笑,低聲道:“拖延時間,老頭子一死,他母親的夢想也就破滅了,自然不會再逼着他娶那個所謂的聯姻對象。”
聽見薄寒沉的話,姜夕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二哥知道拖延時間,他母親也一定知道,然後想辦法逼他聯姻的。”
姜夕接話。
應霜白現在能做的,就是從小舒下手。
“小舒那邊白牧川會保護,應霜白那邊,我派了人盯着,她不敢輕舉妄動。”
看起來已經萬無一失。
可不知道爲什麼,姜夕心裏卻十分不踏實。
她總覺得,事情不應該變成這樣,就好像背後有人故意主導着一切似的。
——
財團。
應霜白拿着花灑,在花園裏漫不經心地澆花。
不遠處,保鏢正在彙報計劃的進程。
“夫人,姜舒身邊全是三少爺的人,我們的人完全無法接近。還有......”保鏢抿了抿嘴,低聲道:“我們的所有行動,好像都在三少爺的監視之中。”
“就在三個小時前,三少爺的人還打傷了一名兄弟,扔到我們在M國的住所。”
這明擺着是在警告他們,不要再亂動。
聞聲,應霜白握着花灑的手,漸漸收緊。
“夫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砰——”
保鏢話音剛落,應霜白便將手中的東西狠狠扔了出去,優雅的面容此刻滿是猙獰。
薄寒沉!
顯示她母親跟她作對,沒想到現在輪到她兒子了。
姐姐,你怎麼就陰魂不散。
“暫時不要妄動。”
應霜白深吸口氣,冷靜下來。
薄寒景沒和東風小姐聯姻,她們母子在財團一點實權沒有。、
現在和薄寒沉作對,就是雞蛋碰石頭。
“是,夫人。”
保鏢恭敬應聲。
“二少爺人找到了嗎?”
“回夫人,沒有。”保鏢如實回答:“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二少爺沒有去M國。”
應霜白揮揮手,讓保鏢退下。
他現在這種不抵抗,倒讓自己一時間不能拿他怎麼辦了。
薄梟那邊眼看着就不行了。
再不抓緊時間,就一切都完了。
——
此時,另一處。
薄寒念將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中。
知道小舒去了M國,知道薄寒景的策略,也知道應霜白現在壓根無法真的抓到小舒威脅自己兒子。
所有的事情,好像陷入了死衚衕......
薄寒念坐在輪椅上,手裏握着手機,看着窗外正在說話的保鏢和女傭。
她觀察了很久,這兩人是情侶,正在偷偷談戀愛。
這甜蜜的樣子,看着真叫人羨慕。
如果不是薄老,如果不是薄家......
如果......
可是沒有如果,什麼都回不去了。
薄寒念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底早已一片清明。
她打開手機,給對方會發送一條短信。
【按原計劃實施】
短信發送成功,女孩兒怔怔坐在原地,指尖微微顫抖。
直到門口,傳來女傭說話的聲音。
“大少奶奶,大少爺來了。”
“告訴他,我正在休息,不見。”
女傭頓了頓,最近這幾天,大少奶奶都不見大少爺,兩人是吵架了嗎?
——
M國。
白牧川帶着小舒從醫院出來。
檢查全部做完,因爲之前的干涉治療,情況比他們想象中要好得多。
“如果沒有意外,我們就要長期住在M國了。”
白牧川看了眼身旁,垂頭喪氣的小姑娘,輕聲道。
之前兩人原本就是住在M國。
所以,她應該不會有什麼不適應。
聽見白牧川的話,小舒臉色微變,小手捏得緊緊的,低聲呢喃:“我不想在這兒。”
“什麼?”
白牧川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