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只覺得刀光一閃,將攻擊宮凌渢那人人頭砍斷,是絕殤。
宮凌渢用最後一絲力氣將長劍插入一人身上,將那人斃命,再握不住武器,高大身軀斜斜一到,顧千雪將其抱住。
“你怎樣了”此時此刻,她連他的名字都不敢喊。
因爲兩人的姿勢,宮凌渢的口正好在她耳畔,“走你快走別管我,我不行了”
顧千雪猜測宮凌渢的肩胛骨斷了,肩胛骨是控制手臂骨骼,如果肩胛骨斷便說明手臂廢了,剛剛那骨骼的脆響
顧千雪不敢再想,她很怕,許久沒有這種恐懼。
“絕殤,原本我想挑釁他們互相廝殺,如今看來不行,你能否找兩個武功高強的護送我們離開”顧千雪用盡全力將宮凌渢抱住,又小心翼翼不能觸碰他傷口,儘量減少二次傷害。
“好”這個時候,絕殤還能說什麼
顧千雪一咬牙,把裙襬整個撕下來,將宮凌渢上半身整個包紮上,最後再繞在脖子上以固定。
宮凌渢想掙扎,但卻只覺得後背刺骨的疼,雙臂使不上力氣。
習武之人自然瞭解人體,他直覺自己的雙臂算是廢了。“千雪你聽我的,你跑別管我。”
顧千雪氣得咬牙切齒,“閉嘴”
緊接着,混亂之中,絕殤找來人,一共五人圍成一團,將顧千雪圍在中間。“我們向哪邊走”絕殤問。
顧千雪環顧四周,“向東,入深山”
“好”絕殤等人立刻聽命行事。
說話期間,方纔還千人的打鬥,瞬間傷亡了三分之一,還有幾百人在依舊纏鬥。
絕殤等人便一邊撥開衆人,一邊悄悄向東側退出。
顧千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裏,她用內力在手臂上,抱着宮凌渢。
值得慶幸的是,衆人本就在山中,有樹木的遮擋他們轉移得十分順利,如果此時在毫無遮擋物的平原,怕不會這麼容易撤出。
顧千雪松了口氣,輕聲安慰道,“好了,我們安全了,你放心。”
但她的話音還未落,卻聽西側有人喊道,“你們上當了,陸危樓和顧千雪跑了,我們快追”那聲音是万俟鶴隱。
顧千雪生生一驚,半昏迷狀態的宮凌渢卻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將顧千雪推開,“千雪,快跑”自己撲倒在地。
顧千雪冷笑一聲,再次將失力的宮凌渢抱了起來,“抱歉,我不聽你的。”
絕殤道,“顧千雪,你快帶着主上繼續逃,我們來斷後”
顧千雪的心狠狠一落,突然有種預感這是她最後一次見絕殤了。
然而與絕殤的命相比,她更想保宮凌渢的命,“好,你們小心。”說着,抱緊了宮凌渢,回憶之前與初煙學過的輕功,拼命向東側的山頂跑去。
狂風大作,吹下了多少雪,迷了多少人眼
顧千雪大腦一片空白,腦海中沒有任何雜緒,除了跑就是跑,更沒精力管身後有沒有追兵。
就這樣一直拼命的跑,遇樹便躲開,遇坑便跳過去,遇到山坡便爬。<b
終於跑到了山頂。
神釜山並非一座山,而是連綿不絕的山脈。
從一座山到另一座山,或者山體相連,或有溝壑懸崖。
身後隱隱傳來了追兵的聲音,面前則是大概四米寬的溝壑,深深的溝壑千丈一般,下面則是冰凍了的瀑布。
顧千雪的深吸一口氣,抱着宮凌渢後退一段距離,而後狠狠咬牙,“宮凌渢,我要跳了,如果能跳過去,我們便隱居山林,過隱居世外的生活;若我沒跳過去,我們便在黃泉路上繼續做夫妻。”
前一刻還昏迷的宮凌渢,卻不知何時幽幽醒來,“好。”低沉的聲音虛弱但帶着一絲笑意。
顧千雪開始助跑,緊接着將內力灌注在腳下,騰空一躍。
她未閉眼,即便內心恐懼到了極限,但爲了能抓住最後一絲生機,她還是直面這恐懼。
在空中時,她的血液好似凝固、心臟好似靜止,就這麼看着自己抱着他高大的身軀飛躍上懸崖,緊接着向對面的山體落下。
顧千雪不敢動,她內心默默祈禱一定要落在山體上,雖然看起來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卻不知是上蒼有靈什麼什麼,再次捲起了一陣狂風。
狂風從顧千雪的後背吹來,生生給了她助力,緊接着她便穩穩落在了對面的山體上。
也就在這時,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大。
此時此刻已無法再跑,顧千雪乾脆便趴在了一塊巨石後面。
寒風肆虐,積雪紛飛,打在臉上生疼生疼。
藏在巨石後面的顧千雪心跳飛快,她一邊休息體力,一邊將內力集中在耳中,聆聽對面山頭上人的對話。
“他們人呢”
“不知道。”
“剛剛誰看見他們向哪跑了嗎”
“好像是向山頂的方向跑,因爲距離太遠,我們也看不見。”
“會不會是跳到對面山上”
“應該不能,這兩座山之間少說有四丈,就是輕功再好也是跳不過去的。”
顧千雪驚了一下四丈以南樾國的計算單位摺合到現代單位,便有十二米之多她剛剛竟然飛躍了十二米天,這若是在現代,便是騎摩托也是飛躍不過去的。
也許這便是人體的潛能,在最致命之時便發揮出驚人的力量。
對面山頭的人依舊在對話。
“要不要我們繞過去找找”
“找個屁,那万俟鶴隱都死了,咱們還找什麼”
聽見万俟鶴隱死了,顧千雪這才鬆了口氣。
“是啊,万俟鶴隱後來和血月樓的那個絕殤對了命了,那絕殤武功也真高,嘖嘖。”
“血月樓的人還有活着的嗎”
“沒了,都死了”
“太好了,血月樓的敗類就不應活着,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
顧千雪靠在石頭上,心中沉甸甸的剛剛還活生生的幾十條人命,頃刻間便消亡在這世上。這便是忠誠嗎她這個現代人不太懂。 幾不可聞,一旁趴在地上的宮凌渢,也是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