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世長寧 >第79章 我是隻野貓
    暮色暗沉,天際翻卷的流雲漸漸暗了下來。

    蕭嶸拔出插在泥壤間的長劍,目光警惕。

    馬蹄聲急,山林間出現一道血色的大旗,其上繡着一柄滴血的長刀。

    蕭嶸擡眉。

    “原來林國確有血刃盜,不過既然擾了小爺的清夢,小爺,”他眉尾一揚。“砍死你們!”

    周海沉聲說道:“嶸公,來人約莫是我們的三倍。”

    蕭嶸伸手在劍刃反射的亮光上點了點。

    “列陣,迎敵。”

    神情雖不羈,但話音沉沉,不容辯駁。

    “是。”周海應道。

    來人約莫有三百多人,爲首之人面色偏暗黑,手持一柄九環刀,刀背上的鐵環皆是暗沉的血紅色。

    “碰見個硬茬子。”他呸了聲,“兄弟們,殺了他們,今年就能好好過個冬了!”

    雖說是做做樣子,此行蕭嶸也是帶了不少的珍稀玩意兒,對於山匪而言,的確是一筆橫財。

    隨着匪首的一聲呼和。

    約莫三百來人手持大刀便砍了過來。

    蕭嶸面色平靜,眼眸微眯。

    “周海,左,二十人,前,十米。”

    “木連,右,五十人,繞到後方,要快!”

    “何立笙,帶餘下所有人,後撤,守住陣地!箭!”

    話語簡潔。

    只見蕭嶸身後分出二十餘人,從左方迅疾而前,圍住了三百餘人的山匪。

    而五十餘人步伐極快,似在山匪還未反應過來,便一個包抄繞到了山匪的右方和後方。

    剩餘人飛速後退幾步,步伐齊整,然後他們右臂一擡,其其對準了三百餘人的山匪。

    手臂之上,綁縛着森冷的袖箭,寒光凜冽。

    已然成包圍之勢。

    蕭嶸一個上前,手中長劍一鳴,當首朝着那挎着九環大刀的漢子砍去。

    的確,是砍,把劍用做刀勢的劈砍。

    張狂不屑到了極致!

    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

    此際,明明從人數上看來,蕭嶸佔了劣勢,但他卻選了兵法之上十倍人數的包圍。

    那匪首粗眉一凜,舉刀便迎了過去。

    蕭嶸冷笑。

    劍勢一轉,變砍爲削。

    匪首隻見眼前的劍光一落,便見劍光落在了馬蹄之上,下一刻,他朝着地面栽倒而去。

    劍勢怎能如此之快,甚至半途變招也無絲毫生澀之感!

    他還未來得及思量,冷冷的劍鋒便落在了他的頸項之間。

    冰冷,凝着死生一線的可怖。

    只一瞬,蕭嶸挾持着那匪首步伐後退,便退到了箭陣之後。【零↑九△小↓說△網】

    “許久未帶你們練練劍陣之法了,此際便瞧個痛快!”蕭嶸放聲大笑。

    隨即將那匪首一拉,劍柄朝着他的頭上一敲,只聽一聲慘叫,那漢子頓時昏了過去。

    蕭嶸撇了撇嘴:“真沒用。”

    說罷,將那匪首往地面上一扔,擡腿便大喇喇……坐了上去,一幅看好戲的模樣。

    “可以了,開打吧!”他扯過一截枯草,閒閒地放在嘴裏嚼着。

    只見劍光閃爍,血色四濺。

    山匪心散,全然是一面倒的屠殺,偶爾間有一兩個身手不凡的,便有精準袖箭射去。

    隨着蕭嶸而來的人,竟沒有一人傷亡。

    蕭嶸噙着放浪不羈的笑意,安靜地望着面前的一幕。

    血刃盜,不過如此。

    ……

    ……

    臨秋城。

    三天,易禾用各種藉口將隨行之人派遣了出去,林王並未有太多猜忌,畢竟易禾人在館舍,手下的人出去根本翻不出浪花。

    寒風凌冽,不遠處的館舍之中,東方樂月搖着雙足,像是在沉思什麼。

    公主說了,林王會對景華動手,讓她告知景華此事。

    可是她微蹙着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樂月在想什麼?”

    腰身被一隻手攬住,景華邪魅的脣貼在她的耳畔,呼吸滾熱。

    東方樂月一擡手,將景華掀開到一側,旋而含笑地望着眼前的人。

    眉斜飛上挑,他的眼中帶着一種邪魅之態,卻在邪魅之中有那麼一種清明,像是華麗而不摻雜一絲雜質的紅寶石。

    “我在想一句詩,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東方樂月微微笑着,“若是發生大難,王上會不會舍下所有的姐姐妹妹,一個人跑呢?”

    景華望着東方樂月,那女孩子一身紅裙,妖嬈如盛華牡丹,清亮着眼眸,極是好奇地想着這個問題。

    他揚脣笑了笑,一臉不解:“飛?爲何要飛?一個人逃走多沒意思,沒有你們侍寢,那人生豈不是一點趣味都沒有?”

    “真的嗎?”東方樂月眨着眼睛問道。

    景華瞧着東方樂月一雙撲閃若流螢的雙眸。

    “那是當然,孤怎麼說也是個男人,若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不如爬到嘉穀城的得月樓頂,兩腿一蹬跳下去算了!”他撇着嘴說道。

    得月樓,是景國最高的花樓,離地約莫近百尺。

    東方樂月聞言,眉舒展開來,揚脣盈盈地笑着,腳步一跳,柔軟皓腕搭在景華的脖頸間,火熱的雙脣便貼了上去。

    景華一怔。

    這些天,東方樂月欲迎還拒,他其實並沒有討到什麼便宜。

    此際怎如此主動了起來?

    他的思慮只是一瞬,動作比大腦要快得多。

    雙手攬住盈盈腰肢,火熱的溫度在兩個人的脣齒間點燃。

    漸漸蔓延到全身。

    景華伸手扯住了東方樂月腰間的繫帶。

    東方樂月嫵媚一笑,秋水盪漾的眉眼盈盈一擡,對上了景華灼熱的神色。

    “王上若是想要了樂月,要記得今日樂月所說的話,樂月和王上的那些女人不同。”她神色嫵媚地望着景華,吐氣如蘭。

    “有何不同?”景華挑眉。

    東方樂月伸手,白皙修長的指尖撫摸過景華墨黑上揚的眉峯。

    “我啊,我是隻野貓,不是華公養在後苑裏的家貓。”她咯咯地笑着,“我不要孩子,孩子也束縛不了我,我會對華公動情,情至深處,滾燙如火,但樂月與尋常女子不同,樂月向來收得住自己的情意,他日若是華公負了我,我東方樂月不會死乞白賴,我會將華公從心底抹去,從此一乾二淨,陌路離人。”

    景華邪魅一笑,懷裏的女子玉體酥軟,話音定定,像是鄭重許下一個諾言。

    “孤忽然覺得你是一個有意思的女人,孤會認真些待你。”

    景華笑着說道,旋而雙手一攬,抱起東方樂月,向館舍之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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