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世長寧 >第82章 芸芸衆生相
    “快,關城門!將易國賊人通通拿下,孤決計不會輕饒了他們!”

    林王將桌上的書卷重重一摔,身後的姜姬唯唯諾諾,戰兢伏身不敢言辭。【零↑九△小↓說△網】

    “是。”墨涼應道。

    臨秋城中。

    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奮蹄疾馳,昂首嘶鳴。

    四處,人流中有約莫百人迎勢而起,隨着那棗紅色的駿馬朝着臨秋城門奔赴而去。

    人匯成流,裹脅着如狂瀾之勢,衝擊着城門的方向。

    很快,快到如雷電一閃而逝。

    那棗紅色的駿馬從城門間穿過。

    遠處,有官員大聲呼喊。

    “關城門!”

    人羣朝着城門涌去。

    此時正是日中,街道城門間的百姓本就來往極多。

    “爲何要關城門?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估計是抓剛剛那匹馬上的人。”

    “可是我和相公趕着出城回孃家省親,這可如何是好!”

    ……

    “快,快走!隨在世子身後,一起衝出去!”

    “快攔住他們!”

    “來人,拿弓箭來!”

    “可是還有百姓!”

    “百姓?放走了這些易國的賊人,死的就不是百姓而是你我了!去獄中走上一遭哪裏還有命活?”

    “再等等……”

    爭執,混亂,擁擠。【零↑九△小↓說△網】

    一道箭羽射向了人羣中向外衝着的易國人。

    鮮血飛濺,落了四周百姓一身。

    “官兵殺人啦!”

    “快逃命啊!”

    箭羽紛紛,慘絕人寰。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兒啊!這天殺的世道!我和你們拼了!”

    “求求官爺,不要……”

    “我不想死,救我……”

    ……

    館舍中,奢靡的氣息彌散。

    “王上,昨夜……樂月可還讓你滿意?”妖嬈的手臂勾在景華的脖頸間,紅脣如血。

    景華眉心簇起。

    “屋外發生什麼事了,怎會如此喧吵?”

    東方樂月水靈靈的眼眸落在景華身上,伸出手指在景華裸露的胸膛畫着圓圈。

    “屋外啊,林王想抓此行前來會盟的列國王公貴人,所以他們就要逃啊,這一逃,自然便喧吵起來了呢。”東方樂月理所當然說道。

    景華揚眉,伸手捏住東方樂月的下顎,將她的臉容扳正,對上了她含着情慾的眼眸。

    “你都知道?”他的話音有些危險。“你知曉他們要抓我,卻絲毫都不曾告知我?”

    東方樂月點了點頭:“樂月昨日便知曉了,只是樂月也問了王上啊。”

    問了?

    有嫵媚聲調在景華腦海中盤旋。

    “若是發生大難,王上會不會舍下所有的姐姐妹妹,一個人跑呢?”

    東方樂月媚聲說道:“王上說了呀,若是一個人逃了,沒有人侍寢多沒意思。”她嬌聲一笑,“所以啊,樂月覺得還是不告訴王上,讓王上徒增煩惱了。”

    景華的神色莫名閃爍,最終化成邪魅一笑,他期身便朝着東方樂月壓了上去。

    “樂月說得有理,真不愧是隻……野貓。”他笑着說道。“孤忽然覺得此行最大的收穫便是遇見了你,至於其他的,孤向來未曾放在心上過,孤所求,不過美人罷了。”

    “是嗎?”東方樂月在景華身下低聲嬌笑,“可是樂月提前便知曉了,樂月本可以提前離開,卻爲了王上留了下來,王上,樂月留下陪王上同生共死,是抱了一起赴死的念頭呢,所以啊……”

    她擡眸對上了景華,伸出兩根白皙的蔥指,然後慢慢屈起一根。

    “樂月欠王上的兩條命,只剩下一條了哦。”

    ……

    “已經兩個時辰了。”南宮落月低落地說道。

    易禾將目光落在了荊長寧身上。

    荊長寧抿了抿嘴脣。

    城內大亂,林國的禁軍的確沒有追來,而她和易禾出了臨秋城,便轉而向東北。

    易國處在臨秋城的東南方向,而她和易禾轉而向東北。

    約定與衆人於凡華山西相會,此時,已經等了兩個時辰了。

    可是……

    荊長寧轉眸四下望了望。

    只有十三個人。

    一百多人,只有十三個人逃了出來。

    這還是她和易禾提前準備了許久,將衆人安排在離城門較近的地方,真正逃出的。

    只有十三人。

    南宮落月低聲:“守城的士兵不顧百姓死活,朝着人羣放箭,死傷數千……”

    荊長寧微微斂眸。

    “真是……狠啊,果然所有的算計在面對冷血的強權,還是單薄了些。”她低聲說道。

    “先生也莫要自責,你已經做了所能做的一切。只是誰都未曾料想,他們竟狠辣至此。”易禾目光復雜望着荊長寧。

    “我該想到的,他們一向狠絕。”荊長寧說道。

    “可是先生沒有想到,他們竟狠到連自己的百姓都能下手。”易禾嘆息,“這不怪先生。”

    荊長寧眼眸深深,泛出一抹墨黑顏色,如天際旋轉的星子,絞碎光華。

    “不等了,走吧。”她說道。“大約暫時也回不去易國了,從此往北沿着羽國和雲國的邊境,繞道丹國,再回易國吧。”

    荊長寧嘆了聲,心裏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死亡,不過是讓她的心頭多記上了一筆血色的賬。

    失去,她總有一日會討回來。

    “易禾聽先生的。”易禾說道,眉眼間噙着溫潤顏色,也並不是很悲傷。

    荊長寧走到一側,那邊的樹上栓着那匹棗紅色的野馬。

    “我答應你的,你帶我出來,我便還你藍天碧草,任你馳騁。”

    荊長寧伸手,解開了棗紅馬的繮繩。

    “去吧。”她在棗紅馬的鬃毛上輕輕拍了拍。

    棗紅馬望了她一眼,打了個響鼻,仰天長嘶一聲,揚蹄奔跑,在山林間幾個跳躍便消失了身形。

    荊長寧安靜地望着棗紅馬跳躍地身影,像是一朵靚麗的紅雲。

    輕輕地,她勾了勾脣,面容浮現一抹笑意。

    像是冰雪初綻,凝着乾淨純粹的美好。

    活着,有自己追逐的前方,便不懼,再多困頓又如何?

    “我們,也走吧。”她回頭,望着易禾和南宮落月,嫣然一笑。

    便在此時,只聽林中一聲馬嘶。

    “好烈的一匹駿馬!”隨之而來的是男子的驚呼。

    這聲音,狷狂不羈,很是耳熟。

    荊長寧下意識垂手落在腰間,握住其上一塊紅白相間的玉佩。

    指節一收,將玉佩攥得很緊。

    馬嘶之聲漸近。

    隨之而來的還有男子放聲的大笑。

    “真是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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