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世長寧 >第213章 我只是問問(下)
    “我只說三件事。”荊長寧道,“第一件事,高泰的那次刺殺,那一次,林王想要的,是殺了我和文逸。背後指使的人,是林王。”

    四下有些安靜,連譚易水都沒有說話。

    這是事實,除了羽國,在座諸國甚至或多或少都親身參與了些。

    莊文山沉眉,似在思索着什麼。

    “第二件事,”荊長寧說道,“丹雲之戰,起因由文鴻和陸存續。但掀起這一戰的,是林王。”

    “你莫要血口噴人?此事你有何證據?”譚易水斥道。“此事,與我林國有何干系?”

    荊長寧攤了攤手:“我只是說說,你不用太緊張。至於原因……”

    “因爲第三件事,文鴻答應了,若是他能登大位,他會對林王俯首稱臣。”

    四下一片譁然。

    莊文山眼眸微斂,心思不明。

    “一面之詞!你這是蠱惑人心!”譚易水道。“文逸未死,丹國未亡,死的人反倒是文鴻,你如何解釋這些?”

    荊長寧目光微揚:“因爲我啊!文逸公主是我救下的,雲軍是我退的,文鴻是我殺的。林王可能是算漏了我這個變數,這可以理解,畢竟百密一疏。”

    “你……這是強詞奪理!”譚易水目光微斜,隱約有些失語,只得這樣辯駁。

    “我只是說說,信不信,是你們的事。”她輕輕地向前邁步。“現在,我說完了。”

    然後呢?

    她微笑着望向在座的諸國使者。

    “林國和文國,你們願意選哪一個?”她問道。

    她的話音依舊平和,不急不緩。

    她說的三件事沒有證據,或許只是猜測,她也沒有擲地有聲地說一定是事實,只是這樣平淡地將所有的可能擺到明面上,問上一句,你們如何去選。

    “易國自去年長至節,便表明立場,如今一切照舊便好。”易禾輕輕將手中的酒爵放平,溫聲道。

    荊長寧伸出手指輕輕掰了掰。

    “有一個了,還有嗎?”她問道。

    易禾輕聲笑了笑,她這樣的動作有些可愛。

    蕭嶸望了眼雲襄,雲襄面容有些苦澀。

    腳面被重重踩了下,雲襄猛然間從座位上跳起。

    “我……!”

    視線匯聚落在雲襄身上。

    蕭嶸一本正經地閉上眼睛假寐。

    “公子襄有何話要說?”荊長寧問道。

    “你只是問問對吧。”雲襄撓了撓頭。

    荊長寧輕點頭。

    “那我就試着答答。”他說道,“我覺得,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啊!我得回去問我父王。”

    荊長寧眸中含着淺笑。

    “駙馬放心,你的話,本公子一定一字不漏地轉述給父王!只要父王表明了立場!本公子立刻派人前來告知。”他的笑容有些尷尬。

    雲襄的話音未落,莊文山起身道:“在下也只不過是一臣子,本爲祝婚事而來,此事,我也坐不了主。”

    荊長寧微微笑着:“本來就只是問問啊,做不了主很正常。”

    雲襄憨憨地笑了笑,移開視線坐了下去。

    譚易水冷笑一聲,憤然拂袖離開。

    “公然挑起戰端,你們所謂的會盟真是可笑,在下就不奉陪了,告辭!”

    荊長寧依舊微微笑着,也不說話,只是暗暗屈起三個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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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文逸有些緊張地望着荊長寧的背影。

    七國,易國表態。雲國、羽國顯然是模棱兩可,而林國離開。

    此時,只剩下丹國和景國。

    文逸的目光落在丹雪臉容上。

    丹雪輕咬下脣,很顯然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而景華沉着眉,一改平日嬉鬧的樣子,看不出心思。

    氣氛有些安靜,安靜地讓人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我……”丹雪終於出聲,“我丹國與文國世代交好,自然唯文國馬首是瞻。”

    她交絞的手鬆開,目光卻依舊低垂,沒有看荊長寧的臉。

    七國中,文國與丹國的聯盟一向最爲緊密,她本來應該是第一個表態的人,可是她卻猶豫了很久,反倒是易國果斷了些。

    荊長寧默默掰開二個手指。

    “那,歡迎了。”她話音清淡。

    丹雪抿了抿脣,用力地呼吸了一口氣。

    他不喜歡她,她如今是丹國的公主,丹國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存亡,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丹國的存亡更重要,丹國必須和文國綁在一起。

    不知何時,丹雪覺得自己不想看見荊長寧,那種朦朧的喜歡好似忽然間消散了。

    原來,放下一個人並不是不可能。只要足夠地冷漠。

    那好,從今日起,我只是丹國公主。

    丹雪擡起頭,目光不再躲閃。

    廣場中,只剩下景國了。

    蕭嶸微微睜開眼睛,望向了景華。

    景華這裏,似乎不該有變數,可是誰又知曉呢?

    經過了那麼多,景華定然是恨透了林國,但諸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恨,所有的抉擇與立場,更多的是利益使然。

    所有的視線落在景華身上,他的眉峯緊鎖,這樣沉默的他,似乎和平日的他很不同。

    又或者,這纔是真正的他?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測的時候,只見景華忽的出聲大笑。

    “有趣!”他嬉笑道,“真是太有趣了,你們這是要打架嗎?”

    他一腳踩在桌案上,晃着寬大的衣袖,環視着四周。

    “可是我膽小啊!”他直接說道,“你們打架,我躲還不成嗎?”

    荊長寧笑了笑:“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只是問問。”

    景華衝着荊長寧挑了挑眉毛。

    “那不就成了,孤累了,孤要回去陪樂月。你們想怎麼打,不要扯上孤。”

    說罷,他揮了揮衣袖,大步轉身離開。

    荊長寧笑了笑,又輕輕屈起一根手指。

    “那我問完了。”她說道,“我也走了。”她打了個哈欠。“的確有些困,我也去睡個回籠覺。”

    說罷,她拉起文逸的手。

    “走啦走啦。”她嬉笑着,“天色還早,睡醒後還可以去桃園裏賞賞桃花,桃園裏的桃花開得煞是好看。”

    文逸被荊長寧這樣拉着,臉微微有點紅,輕輕頷首。

    二人就這樣直接從廣場上離開,留下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然後呢?”雲襄望着蕭嶸。

    蕭嶸打了個哈欠。

    “她問完了,就沒了唄。她都說了只是問問。知道了她想要的答案,不就夠了嗎。”

    “這就夠了?”雲襄瞪大眼睛,“那她究竟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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