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世長寧 >第227章 年少足風流
    一聲嘶鳴,棗紅馬揚蹄肆意地叫喚了聲。

    荊長寧立於一處高地,望着遠處漸漸出現在視野裏的嵐盛城。

    “好繁華的一座城!”荊長寧讚了聲。

    蕭嶸策馬走到荊長寧身邊。

    “景國的嵐盛城是九州最繁華的城池,那裏是人間的天堂,有着天下最香淳的美酒,最窈窕的美人,最奢華的一切。”蕭嶸說道。

    文逸點頭亦道:“九州七國,若論國力是林國最強盛,但若論財力,景國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荊長寧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望着文逸和蕭嶸:“你們可知道爲什麼?”

    文逸想了想,疑惑問道:“財力是祖祖輩輩的積蓄,何來的爲什麼?”

    蕭嶸嗆聲笑了笑:“倒的確是有個原因,只是說來有些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荊長寧道。

    蕭嶸嘆了聲,入目能望見景國嵐盛城裏一座座林立的花樓,爭妍鬥豔。

    “景華看似性情放浪,實則粗中有細,政令之行更是膽大。”

    荊長寧神情認真地聽着蕭嶸的話。

    “三年前,景華初登大位,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開辦女閭,堪稱九州歷史上的一大創舉。”

    文逸面色奇怪:“這……也算創舉?他是瞎搞吧。”

    荊長寧不置一詞,煞有興味地聽着。

    蕭嶸笑了聲:“你們可別小瞧了這一創舉,雖然景華那廝暗下里多了個“帝王嫖客”的稱呼,但浮在放浪的形骸之外,景國的經濟卻一躍而成九州之首,在這之中,女閭的大肆開辦功不可沒。”

    “爲什麼?”荊長寧有些不解。

    蕭嶸嘆了聲。

    “此事說來又話長了。”他說道,“景國女子**風流,其間能歌善舞者更是不在少數。景國僅嵐盛城有女閭三百餘所,每一女閭約住十數美人,僅此一項,每年收受稅賦約有百餘萬兩黃金。”

    文逸雙眸瞪大:“何來那麼多稅賦?”

    蕭嶸望着兩個女孩子一臉不解還有些懵的樣子,默默搖了搖頭。

    說來,她們兩個不懂也算正常。

    “女閭是一處暴利的地方,首先它的成立並不需要太大的成本,但利潤極是可觀,再加上客人的流動性,各地商旅,無人不想到景國女閭中觀景國美人,以此帶來的行商之稅,又是一大暴利。”

    荊長寧瞪大眼睛:“好有道理哦。”

    蕭嶸一幅我很博學的樣子:“所以,景國的人流量極大,在各地商人的帶動下,生產力不斷收到刺激,民富而國富。”

    文逸嘻嘻一笑:“那豈不是很好玩的一個地方,走,我們去轉轉,我耳聞那女閭已久,今日定要親眼見見那景國美人究竟有多水靈?”

    荊長寧笑了聲,頗有少年意氣。

    “算我一個!”她說道。

    策馬,迎着長風。

    蕭嶸望着兩個女孩子的背影有些失語,心裏卻浮現一句很不搭風景的詩句。

    陌上翩翩少年郎,負手看花笑平生。

    蕭嶸嗆了聲。

    雖說年少需風流,當爭恣狂蕩,可那是兩個女孩子啊!!

    ……

    腹中的孩子已經有六個半月了,東方樂月溫柔地撫着小腹,朝着景華的書房走去。

    “夫人,小心點。”有宮女攙扶着她細聲道。

    這位夫人性格格外地跳脫,前些個月還隨王上去了趟文國,王上也是慣着她,什麼都依着她

    。

    東方樂月扶着腰,衝着宮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朝着景華的書房便輕輕走了過去。

    “王上,如今天下大勢風雲變幻,荊長寧想要對付林王的心思經文國一事已是諸國皆知,可是丹國的事情傳出來之後,荊長寧顯然便是落入了下風,如今更是連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裏。”方龔道。

    景華依舊眉眼斂着,從文國回來之後,他的神思便一直緊繃着,再無平日裏的放浪。

    “方大人是什麼意思?”景華沉着聲音問道。

    方龔思量片刻,開口道:“當初和王上結怨的林王已經死了,而當初在丹國的那場刺殺,說到底東方姑娘只是遭了池魚之殃,林國並沒有真的要對付景國,再加上林國如今的林王是林蔚然,林蔚然登上王位之後,並沒有大動干戈。或許,景國和林國之間並不是沒有和解的可能。”

    景華笑了笑:“所以依方大人之見,孤應當繼續委曲求全,依附林國?”

    方龔沉默不語。

    景華揚眉,露出不羈的笑意。

    “孤受夠了!”他說道。

    方龔驚了驚。

    景華立身而起,放眼朝着書房之外望去:“景國擁着九州最大的財富,有着九州最繁華的城池,而孤,卻只能委屈求全嗎?”

    方龔不語,卻暗暗沉下眉。

    景國富庶不假,但景國並沒有能治軍的人才,富庶的環境反倒養育了人們安逸的心態,越富的人越貪生怕死,這是人之常態。卻也正是這人之常態讓景國徒有財富,卻無自保之力。

    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屋外,傳來一聲甜甜的輕喚。

    “王上當然不能一味委曲求全。”東方樂月小心地邁着步子,朝着景華走了過來。“王上有志問鼎天下,便放手去做。”

    景華望着出現的東方樂月,微驚了一瞬,像是沒有想到她的突然出現。

    “懷着身子,就不要到處亂跑。”景華輕聲斥道,話音裏卻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東方樂月輕笑了聲。

    “樂月是心憂王上。”她說道,“君心似我心,王上應該懂的。”

    君心似我心。

    景華揮手讓方龔退下,小心地攬過東方樂月:“孤想知道,樂月怎麼看?”

    東方樂月認真地想了想。

    “依附林國,王上已經試過一次,卻陷入囹圄,險些回不來。”她頓了頓,“我不知曉林蔚然的深淺,但當初奪位之爭佔了優勢的明明是林津,林蔚然卻能後來居上,此人深不可測。”她說道。

    景華像是想到了什麼,眉心一皺:“樂月的心裏還想着那荊長寧?”

    東方樂月吐息如蘭:“當初讓王上依附文國,不僅僅是因爲荊長寧比林蔚然可靠得多,更是因爲文國是唯一能正面和林國相較的一股力量。”

    景華的面色緩和了些。

    “那如今丹國與文國決裂,文國的聯盟顯然不可能再與林國相較,樂月又如何看?”他問道。

    東方樂月這一次沒有猶豫。

    “王上如何決斷,樂月就豁出性命陪在王上身邊。”她說道,“我只是一介女子,這對我而言就足夠了。”

    明明是甜膩的情話,信誓旦旦的允諾,景華的心裏又浮現了和當初在文國一模一樣的恐懼。

    樂月的全身心信任,讓他從所未有地感覺到肩頭的沉甸。

    一着不慎,他輸的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她和他們的孩子。

    要賭嗎?

    景華沉默地攥緊了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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