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不大,死而復生的神蹟,早就傳得人盡皆知。大家相約明天一起跟隨黑袍,信奉天火教,程愚便跟着他們瞎起鬨,只是有些懷疑,經過剛纔的一戰,黑袍明天還會不會來……
五人圍座在一個木桌邊,今晚有說書人,客棧的所有茶座提前滿員。
“飛焰軍是?”程愚不懂就問。
“女兒國的一隻部隊,會經常捕殺使用符石非法制作符文裝備的野人。”
“這東西也有正統?”
“火焰山的魯家就是正統。”虎古力身爲二代,對這種情況習以爲常。
“或許可以同她們合作?”
虎古力嘿嘿一下,“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幾人的閒談被說書人的驚堂木打斷。說書人站在臺上書案之後,左手持扇,眉飛色舞的開講:“各位看官,您聽好了,今天講的是李家剛剛出爐的英雄志,發生於咱們高老莊的一場香客大戰。一張嘴表不了兩家子事,這回就只說說那英雄少年程愚……”這說書人頗具功力:“程愚夜宿狐女”、“程愚一怒爲紅顏”、“程愚爲情殺法河”,劇情引人入勝,連程愚都聽的入迷,我怎麼不知道我這麼風流倜儻、威猛無敵的?
直到聽到“程愚夜宿香玉兩小姐,魯直欣然奉妻於友”,程愚終於坐不住了。幹,玉芋變着法毀我清白啊,不過魯直這次倒是真的名揚天下了。
而且這個英雄志的效率也太高了,難怪會是風靡天下的第一讀本。
其它四人看程愚的眼色明顯不同,左勢帶着崇拜的表情剛要說話,程愚搶先道,“決定了,咱們明天等黑袍自己過來。散了,散了。”
說完,程愚當先溜回自己的房間。動物三人組有錢,每人都是一間上房。
第二日的廣場高臺周圍早早的圍了一大堆人,諾大的廣場水泄不通。程愚幾人混在衆人中間等着黑袍前來。
西面的街道遠遠傳來馬蹄轟鳴的聲音,衆人齊齊轉頭看去。聽到蹄聲只一瞬間,十數匹純色的棗紅馬便齊齊衝到了廣場的外圍,把廣場半包圍了起來。
純色的棗紅馬,火紅色的輕鎧,整齊的隊形。程愚擡眼看去,隊形中間的一個女子束馬上前,正是白素。只見她對着衆人說道:“飛焰軍,消滅邪教而來,大家散了。”
“邪教?什麼邪教?”
“昨天的黑袍妖言惑衆,當死!”白素語氣冷硬,與之前和程愚交流時全然不同。
“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吧,天石能讓人起死回生。”
“滾,我們不需要你多管閒事”,衆多的聲音裏李姓壯漢這一嗓子格外刺耳。
白素也不辯解,只是將隊形展開,廣場上非議越來越多,慢慢沸騰起來。
眼看一場騷亂就要起來了,這時東街方向傳來聲音:“大家不要擅起爭端,以和爲貴”,來者正是黑袍。
然而,十幾只劍卻像砍在了空氣上一樣,劃體而過。
“假的,走!”,白素毫不遲疑,果斷地從東門飛奔了出去……
虎古力習慣了下指令,“跟着那些女娃娃!”
“我倒也想跟,我有馬嗎……”
羊古力向着幾人揚了一把粉末,程愚頓時感覺自己百米速度能超過5秒。
羊古力,不愧他萬能的稱號。
飛焰軍的十幾騎一路上並沒有刻意隱藏行蹤,出了東門沒多遠,就繞道去了鎮子西邊的官道。程愚幾人跟到鎮子西邊大約十里遠的時候,遠遠發現山腳下一座臨時搭建的軍營。軍營周圍方圓數十米都被一層淡淡地綠色霧氣所籠罩。程愚剛要往軍營潛去,羊古力慢悠悠的說道:“這霧氣有些門道,看起來像是用來戒備和偵測生靈的。”
這軍營所在地勢甚高,北面依山而建,正門朝南,這次來的人不是很多,營中也就數十個帳篷。門旁一座塔樓,上面站着一人,目光如炬。營地裏兩人一隊的巡邏有兩三隊。顯然她們都對外面的綠色霧氣很是放心,因此軍營內部的防範並不是很用心。
“玄龜粉?”
“只有一人的用量了。”
其它四人都看向程愚,程愚只能主動說,“那就我去吧。”
程愚在軍營外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摸黑溜到了山腳下,抓着貼在山上的野藤,爬上了山頂,然後趁着下面軍營換班的時候,哧溜一下,順着藤滑進了軍營的腹地,一着地,立刻幾個靈巧的貓閃,躲在了一個帳篷的後面。
帳篷裏一片漆黑,裏面的人恐怕已經睡了。程愚突然有點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偷偷摸摸潛入軍營。一路被虎古力攛掇過來,他們幾個怕是有事瞞着自己。
騎虎難下,程愚只能尋找最大的那個帳篷,看能不能找到白素問明情況。
程愚輕鬆就找到營地正中最顯眼豪華的帳篷。一閃身進了裏面,漆黑一片。程愚小心翼翼的挪着腳步,卻不料一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盆子,發出輕輕的一聲“咣”,牀上傳來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誰?”
程愚條件反射般走了過去,那女子在最初的驚訝之後,一腳就把程愚踹出了老遠。“到底是誰?”
程愚這時已經多少適應了屋內的黑暗,起身定睛看去,那女子就是白素,此時正身着火紅色的內衣站在面前怒瞪着自己。
白素見一個黑影眼珠子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游弋,才突然醒悟自己只穿着內衣,一怒之下,又一腳將程愚踢飛,自己忙轉身套上了一個外衣,順手拿起長鞭。
三個動物害我啊……程愚在心中大喊。眼看就要被鞭笞,程愚大喊一聲,“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