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梟雄之明末爭霸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夜戰之夜(上)
    片刻之後,一名肩上插着半截箭桿的馬匪縱馬奔回,翻身下馬後,單膝點地,“大當家的,高家派了三輛牛拉水車和40多人去拉水,結果被我們趕回去了。”

    一丈紅點點頭,“你趕緊去包紮一下吧,以後小心點。”

    漢子對於肩上的箭傷毫不在意,嘿嘿一笑,“沒事,應該是高家有個射箭高手隱藏在拉水的夥計裏,抽冷子來一下,沒啥大事。”

    “那就好。你先去把傷處理一下。”

    漢子轉身離開後,張亦隆有些好奇的問道:“大當家的就不關心你的手下射殺對方几人?”

    一丈紅眯眼而笑,“張大人,我確定你真是軍官出身,我是馬匪,又不是官軍,不需要按人頭記功的,只要能干擾他們取水就行了。”

    說到這裏,一丈紅的聲音忽的變的非常嚴肅,“張大人,我給你個忠告。”

    “我洗耳恭聽。”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來自什麼極北部落,也不管你們出現在這裏有什麼企圖,我只對一點在意,就算身爲馬匪,我也不會允許你們禍亂中華!”

    一丈紅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卻隱隱有殺意從她身上瀰漫而出。

    張亦隆能肯定一點,要是現在自己敢承認就是來禍亂中華的,一丈紅肯定會馬上抽劍把自己砍死,就算她最後也不免一死。

    張亦隆沒有多說什麼,用同樣平淡的語氣迴應道:“我要真想禍亂中華就不在這口外草原折騰了,就現在草原上的亂局,想入主中原純屬就是做夢。”

    一丈紅沒有說話,只是右手輕輕撫過腰間的佩劍,言下之意非常明確,你說什麼,我不信,我只看你做什麼。

    張亦隆同樣一笑置之,在可預見的未來,振威軍恐怕都沒有足夠的實力和理由進攻中原,大明邊軍就是再廢柴,也能快速調集數萬大軍。更何況,對於張亦隆來說,入關是弊多利少的事,以穿越三人組的知識儲備,這口外草原堪稱寶藏之地,金銀銅鐵硫磺硝石,要啥有啥,完全沒有必要入關劫掠,更何況在解決掉蒙古左翼和後金的多次西征威脅前,入關更是純作死。

    當然,這些話就是說給眼前這位漂亮的大當家的,人家也不會相信,反正自己短時間內的不會入關劫掠,自然也不會引來一丈紅手中的利劍劈砍。

    沉默片刻後,一丈紅指着正在不遠處席地而坐的少年擲彈兵哨,“張大人,等天完全黑了以後,把你手下借我幾個,我要給高志節一個驚喜。”

    “沒問題,不過,我要跟着去。”張亦隆不是對一丈紅不放心,而是太擔心這些少年擲彈兵,這可是振威軍的寶貝疙瘩。

    “那我們就趕緊喫飯吧。”一丈紅對着遠處正在忙碌着烤羊的女馬匪喊道:“羊什麼時候烤好?”

    “大當家的,再有一刻鐘就好了。”一個清亮的嗓音回答道。

    就在馬匪和振威軍上下開心喫着烤羊肉和烤餅時,高家商隊也匆匆完成了紮營,相比前幾天的漫不經心,今天樹木柵時大家要認真的多,坑挖的極其標準,足以保證每一根木樁不會被套馬索輕易拉倒,爲了保證木柵的強度,還用熟牛皮條把木柵串在了一起。

    可奇怪的是,看到大家正在努力的挖坑和豎木柵,候老鏢頭卻神色凝重,甚至說有些沮喪。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梁正仲也沒啥好臉色,這讓剛忙完卸車的徐安都和高田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不一會兒,西北方就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候老鏢頭臉色一變,扭頭看了梁正仲一眼,後者馬上去拉過自己的戰馬,飛身上馬,唿哨一聲,縱馬出營。

    在他身後跟着十幾名最擅長騎射的鏢師。

    高田和徐安都對視了一眼,沒敢說話,只能默默的幫着搭帳篷。

    片刻之後,幾匹健馬奔了回來,有人在馬上高叫着,快套車,再來幾個人。

    馬上就有車把式把正在喫草料的馬驅趕到大車旁,套好車,跟着來人匆匆而去。

    高田實在忍不住了,用最低的聲音問徐安都,“徐哥,你見識多,這是怎麼回事?”

    徐安都輕嘆一聲,“我見識多個屁,我猜是取水的人受傷了,套車去把受傷的人拉回來。”

    “馬匪不讓我們取水,是不是要困死我們啊?”

    徐安都不置可否的回了句,“我也沒見過這種情況,等等看吧。”

    高田對此也只能苦笑,說到底,二人一個新入行不久的趟子手,一個家生子轉職的護院家丁,只能聽天由命了。

    很快,鏢師們護衛的大車和水車都回來了,相比水車,衆人更關心大車。

    徐安都猜的沒錯,卻也不全對,因爲拉回來的不僅有傷員,還有屍體。

    派去取水的高傢伙計和護院家丁共40人,短短几刻鐘就死了6人,傷了11人,要不是隊伍中暗藏了一個精於射箭的護院武師的話,還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呢。

    傷者被擡入了一個空置的帳篷中,高家自有紅傷大夫前去診治,不過從帳篷裏傳出的慘叫聲來看,傷者的情況並不樂觀。

    更讓人沮喪的是,在付出瞭如此慘重的代價後,兩輛水車一共也只拉回來一車半的水,雖然大家的用水還不會因此出現困難,可要是馬匪持續干擾放牧的話,這些水就要分出相當一部分給大牲口了。

    高田和徐安都一邊幫着搭帳篷,一邊偷眼看着人來人往的傷員帳篷,不時有人蒙着粗布被擡出來,放在帳篷外,看來是傷重不治的。

    看到擡出來三具屍體後,高田有些哆嗦了,相比見識過些生死的徐安都,高田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死在自己眼前。

    徐安都輕踢了好友一腳,“別看了,趕緊搭帳篷吧,搭好了,我們就能休息了。”

    這時,高田看到一個碩長的身影急匆匆的從帳篷裏快步走出,手裏拿着二支箭矢,快步走向營地正中的牛皮大帳篷。

    “原來是陶甘師傅潛伏在取水隊裏啊。”高田不由得感嘆一聲。

    “誰?”

    “陶甘師傅,聽說他的射術能在太平堡裏排進前十,馬家都派人來請他去當護院,可被他拒絕了。我聽說,他用角弓能射中70步外飛馳的野馬。他一向是個很沉穩的人,今天怎麼這麼着急?”

    徐安都哦了一聲,這射術當然不錯,不過放在高手如林的鏢局鏢師中還入不了一流之列。至於說這人爲什麼如此着急,他怎麼會有答案。

    高田也不指望好友給出答案,只不過能讓陶甘這樣性格平穩的人如此激動,讓他不由得感到了些許不安。

    只不過,高田和徐安都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牛皮大帳篷內,不安的氣氛更加濃郁,濃的彷彿能凝出水來!

    陶甘在高家衆多護院武師中地位比較超然,所以他大步走進牛皮大帳篷時,門口的護院只敢高聲通報,沒敢伸手阻攔。

    陶甘進帳後,對着在座衆人一抱拳,“各位老爺,我失禮了,事急從權。”說着走前幾步,把一直握在手中的兩支沾滿箭矢放在八仙桌上。

    “各位大人請看。”

    帳內衆人的眼睛一起看向桌上的箭矢,有人不明就裏,有人卻臉色大變。

    梁正仲就是臉色大變的人之一,他走前一步,抓起箭矢,從箭鏃一直看到尾羽,反覆看了三遍,這才長嘆一聲,把箭矢扔回桌上。

    “梁師傅,這箭有什麼問題嗎?”問話的是肥胖的高家二房,高傳禮,他本人多少會些武藝,卻也看不出這支沾滿人血的箭矢有何特殊之處。

    “這是長鈚箭,”梁正仲指着桌上的箭矢說道:“比我們常用的平頭梅針箭射程更遠,威力更大。”

    “那又如何?”高傳禮還是不明白梁正仲爲什麼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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