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兩側的山包各派一哨人上去警戒,山下則由步軍左營和右營各派一個弓箭隊作爲支援也就足夠了。
北方是重點,但主要警戒工作由董一振親自負責,嶽雙元只是派步軍前營一隊長槍手作爲支援兵力。
真正需要認真準備的是一支可以隨時投入戰鬥的預備隊,這點張大帥在平時的訓練中已經對他們這些營官反覆強調過了,任何時間,手中都要有一支召之能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的預備隊,這纔是真正能立於戰場不敗之地的密訣。
嶽雙元把自己最熟悉的步軍前營留作預備隊,雖說標營戰鬥力更強,可嶽雙元覺得自己指揮不動那些豪橫的軍爺,事實上,標營也就只服三位大帥,對其他人都有些愛搭不理,對姜瑋這個標營統領也只是表面上應付一下。
更何況,嶽雙元也看得出來,張亦隆需要標營震懾在場的外人,包括馬匪在內。
在嶽雙元眼中,一丈紅手下這些所謂的紀律嚴明的馬匪與自己麾下的振威軍士卒相比差的實在有些遠了。
這些還包着滲血白布的馬匪已經急不可待的在高家的財物中大肆翻找着,時不時就能看到他們把其中一些小巧值錢的物品塞入腰間或是懷中,站在不遠處的一丈紅根本是視而不見。
也就是這些馬匪沒有去調戲婦女,他們在翻找財物時甚至特意繞開圍坐在一起的高家婦孺,看來至少在這一點上,一丈紅的手下要比其他馬匪強的多。
張亦隆沒有干涉馬匪的行動,又不是自己的兵,高家上上下下也沒人有個反應,自己何必多此一舉?
真正讓張亦隆上心的是那些堆在一起的兵器,這些兵器中的大部分是太平堡打造的,那麼從這些兵器的品質就能看出太平堡手工業的實力。
蹲在地上,翻看了一會兒,張亦隆看到了一支鳥銃。
這還是張亦隆在穿越到明末草原後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這種在當時絕對可以稱得上先進的火器。
這一支三尺長的火繩槍,張亦隆伸手拿起來掂了一下,大概五六斤重,對於習慣了使用現代槍械的張亦隆來說,這支需要用火繩擊發的火器實在是過於原始了。尤其是這種輕型管狀火器是沒有槍托的,火繩槍手在發射時只能左手托住銃身瞄準目標,右手握着銃柄扣動板機,蛇形管夾着燃着的火繩落於藥池內引燃黑火藥,爆燃的黑火藥推動二三錢重的鉛彈射出銃口。
這東西真的能在百步之外打中林中飛鳥?張亦隆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疑問。別說打中林中飛鳥了,這樣的鳥銃能在百步之外打中胸環靶嗎?
“來人,問一下誰是這支鳥銃的主人,要是這人戰死了,就問問有沒有人知道這鳥銃是哪兒製造的。”張亦隆頭都沒擡,一邊擺弄這支製造堪稱精良的管狀火器,一邊對身後跟着的長刀手下令道。
身後一名長刀手馬上得令而去。
不等長刀手帶回答案,於碩就晃了過來,“張哥,你看這個。”
張亦隆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灰,接過冊子認真的翻閱起來。足足過了一刻鐘,張亦隆這才合上冊子,命令身後的長刀手位搬幾個胡牀過來,再準備一壺奶茶和幾個茶碗。
“要請一丈紅過來嗎?”於碩看出張亦隆這是準備議事了。
“暫時不用,你我先拿個計劃。”張亦隆手中的馬鞭在空中劃了一個圈,“三丈外,禁止任何人入內,任何人不經我和于帥的同意擅入者,殺!”
“得令!”長刀手們齊聲呼喝一聲,“刷”的一聲散開一個直徑三丈的圈,人人長刀出鞘,面朝圈外。只要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擅自闖入。
張亦隆在胡牀上坐定,喝了一碗奶茶後纔對於碩說道:“我覺得,太平堡和這個糧倉,我們都得要!而且就我的看法,糧倉的優先級還要高於太平堡,畢竟太平堡商會不敢一把火把太平堡燒了。”
“之前聽王曉東說過,糧倉裏差不多有15萬石糧食,大多來自大明邊軍。可一個多月過去了,這些糧食還能有多少?”於碩更擔心因爲分兵而導致的攻堅受挫問題。
張亦隆揚了揚手中的小冊子,“按他們說的,太平堡商會肯派一百私兵去保護糧倉,還特意規定了不許生火做飯,寧可每二天就要送一次飯,都足以證明糧倉裏的糧食多到足以讓他們都必須高度重視的程度。”
“那你想怎麼辦?”見張亦隆已經決定兵分兩路,於碩也就不再堅持什麼了。
“奇襲糧倉,強攻太平堡!”張亦隆豎起兩根手指。
“奇襲糧倉?”對於強攻太平堡,於碩是有心理準備的,想要奇襲太平堡是比較困難的。太平堡武甲頭在堡外二十里設有多個警戒哨塔,一旦有警,堡門一關,就只能有強攻一條路了。
但對於糧倉來說,每兩天一次的送飯就是最好的機會,就算不搞化裝突襲,悄悄潛入到糧倉附近,趁着他們開門之時發起突襲的成功概率要高的多。
“我們的重點要放在糧倉上!”張亦隆手中的馬鞭在地上畫一個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