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梟雄之明末爭霸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一炮驚魂(上)
    ???

    “所有人!趴下!”看着引線的點燃,姜瑋這才下令所有就地臥倒,標營士卒頭戴鐵盔,身披雙層重甲,只要臥倒,就不會被木片傷到。

    他自己剛躲的遠遠的,在臨時營地出發之時,于帥特意囑咐過,萬一戰事緊急到需要使用樺木炮,一定要用幾個糧食包壓住炮身,點燃引線後一定要迅速躲向側方,樺木炮後方二十步不能有人。

    姜瑋此時就嚴格按照于帥的命令行事,不僅自己點燃引線後馬上躲開,事先也已經把標營士卒都遠遠的趕開了。

    “嗤”的一聲輕響,燃燒的引線飛快的竄入火門中,點燃了炮膛內的黑火藥,三斤黑火藥用一聲巨響,把一枚重達2斤的鐵製彈丸推出炮管,由於火藥量不多,彈丸飛行速度並不快,但姜瑋追求的也不是射程,而是最大的殺傷效果。

    記得於大帥曾經說過,實心彈丸要想提高殺傷力,得看打中什麼目標,最理想的目標就是各種木製品,被彈丸打碎後的木片會如利刀般四周亂飛,方圓數丈內的人只要不是死死趴在地上,就會是個非死即傷的下場。

    墊在糧包上的樺木炮距塞門刀車不過十餘步,正是彈丸初速最大之時!

    彈丸看着似乎飛得不快,卻暗含着巨大的動能,雖然因炮身跳動導致彈丸有所偏差,但目標畢竟是一輛塞門刀車,些許偏差並不影響效果,彈丸晃悠悠的命中了同樣是搖搖欲墜的塞門刀車。

    “轟!”被彈丸命中的塞門刀車瞬間還原成數萬塊碎木塊和更多的碎木片!

    四散的木塊、木片轉眼間就橫掃了聚焦在缺口處的奴隸軍!

    彈丸沒有飛得太遠,在打碎了塞門刀車後,正巧打中了一根被奴隸軍擡着撞車的條石上。

    鐵製彈丸直接打爆了條石!碎裂的石塊把缺口處最後一點還活着的奴隸軍全部打死,失去動能的彈丸也在不遠處墜落於地。

    此時的缺口處只剩下半輛塞門刀車,另一輛塞門刀車已經徹底不見了,好像它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缺口處沒有慘叫,沒有哀嚎,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和濃烈到讓人能把腸子嘔出來的血腥味。

    別說沒被破片雨波及的奴隸軍了,就是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振威軍標營士卒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樺木炮有如此威力?

    姜瑋卻沒什麼意外,他只是看了一眼遠遠翻滾在自己身後的樺木炮,于帥確實睿智,儘管已經蓋了四包糧食,可樺木炮還是翻着跟頭摔出了十餘步。

    幸好後方沒人,否則同樣是個非死即傷。

    沒空做更多的感嘆,姜瑋招手叫過幾名有些失神的士卒,讓他們把另一門已經裝填了火藥和彈丸的樺木炮擡過來。

    于帥同樣說過,一旦樺木炮翻滾摔出後,就不能再用了,一定要等到于帥親自檢查後再說,否則極易炸膛。

    也就是說,這兩門樺木炮實際上都只能用一次!

    第二門樺木炮被擡了過來,姜瑋親自操炮,重新瞄準已是門戶大開的缺口,瞄準好後,姜瑋下令在樺木炮上壓六袋糧食!就不信這次還能再蹦那麼遠!

    畢竟這一次不僅是樺木炮要開火,49枝三眼銃和36枝神槍也要一起開火,力爭用最強的火力殺傷敢於衝入缺口的敵軍。

    這一輪火力打擊之後,就要進入最血腥、最野蠻的肉搏戰了。

    姜瑋很清楚,現在敵我雙方兵力差距過於懸殊,一旦進入肉搏戰,那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就算標營士卒結成槍陣,能夠以少敵多,但在十倍的兵力差距之下,恐怕也堅持不到天黑。

    而於帥率領的振威軍主力最快恐怕也要明天天亮才能到達。

    振威軍主力絕大多數是步卒,如果按大明軍隊的慣例,每天只能行軍半天,距離不超過30裏就要覓地紮營了,戰事緊急時一天行軍距離也不過60裏。

    振威軍之前的幾次出征都只抽調了最爲精銳的標營、少年侍衛隊等,行軍也是騎馬爲主,乘車爲輔,所以一天走六十里根本不在話下。

    但這一次振威軍主力盡出,小小的蘇木沁板申根本湊不出那麼多戰馬和馬車,所以除了標營、步軍中軍營、重騎營等少量精銳是騎馬行軍以外,其餘各營都只能是步行。

    從臨時營地到這裏,徒步行軍起碼也要走半天,加上宿營需要耗時半天,如此算來,于帥率領的振威軍主力最快趕到此地也得是明天上午。

    現在纔是剛過中午,還半個白天和整個黑夜,這讓姜瑋不由得有些焦慮。

    正是這種焦慮,讓他沒有請示張大帥就自行決定開炮。

    沒指望這一炮能打死多少人,只是希望用這一炮能震撼蒙古騎兵的心神,讓他們猶豫不決。畢竟自大明軍隊將北元軍隊驅逐到漠北後,蒙古騎兵在火器上喫過的苦頭足夠多了。

    想到這裏,姜瑋擡頭看向護牆上,卻發現張亦隆根本就沒看他。

    張大帥正在忙着把一個個癱倒在地的少年擲彈兵拉起來,拍拍他們的腦袋,往屁股上踹一腳,嘴裏還在不停的說着什麼,大概是在安慰這些第一次走上修羅戰場的少年。

    姜瑋看得有些出神了,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擁兵數千的將領有如此溫情的一面。

    很快,姜瑋身邊的標營士卒都注意到了這一點,紛紛擡頭看向護牆。

    好一會兒,一個曾經在大同鎮當過兵的標營士卒低聲說道:“他孃的,我怎麼覺得就算是戰死此地,好像也沒什麼可後悔的?”

    “真羨慕那些小傢伙,”另一個出身軍戶的標營士卒用袖子擦了擦臉,“這世上還真有把咱們當兵的人當人看的大帥。”

    “振威軍萬歲!”一名標營中哨的哨官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忽的抽出自己的腰刀,長刀指天,大聲歡呼了起來:“大帥萬歲!”

    “振威軍萬歲!”

    “大帥萬歲!”

    糧倉內,所有的振威軍將士都開始呼喊起來,不管是哨官還是士卒,哪怕是受傷的士卒,只要能出聲,都在喊着。

    士氣就在這如雷的喊聲中快速恢復。

    張亦隆對這忽如其來的喊聲有些意外,扭頭看了看糧倉內那些一邊振臂高呼一邊淚流滿面的將士,有些茫然。

    “大帥,”一直站在張亦隆身邊的姜瑋低聲說道:“我們是第一次見到把士卒當成人的大人。”

    張亦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解放軍自成軍以來就是一支強調官兵一體的新式軍隊,自己三人對於振威軍中的所有人都能做到一視同仁,既然是長夫軍中的奴隸,在穿越三人組看來,也只是暫時失去自由的戰友。

    但對於生活在明末亂世之人來說,這種發乎本心的一視同仁就顯得極其難得,畢竟在這個混亂的時代,能把部下當成人的軍官確實是太少了。

    既然現在的士氣上來了,張亦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手中的長槍直指糧倉外列陣的蒙古騎兵:“只要他們敢來!就殺光他們!”

    “殺光他們!”

    “殺光他們!”

    戰意昂揚的吼聲震撼了整個糧倉。

    相比之下,整個蒙古軍隊的士氣都下降了至少三成。

    一直拼死進攻的奴隸軍也被這一炮徹底的震碎了心膽,他們扔下受傷的戰友,慌亂的逃了回來。

    劉賢飛面罩寒霜,手中曲刃馬刀一揚,身邊的親兵就要縱馬砍殺。不料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暫時讓他們先回來吧。”

    說話的正是此前一直蹲在戰馬上的大髯漢子,現在的他端坐馬上,身姿挺拔如一杆標槍。

    “是!郭叔。”劉賢飛再桀驁不馴也知道這大髯漢子不好惹,只好壓下心中的怒火,讓手下一名召圖帶一個百騎隊過去收攏潰散回來的奴隸軍。

    大髯漢子眯眼注視着洞開的缺口,距離雖遠,可他的眼力相當不錯,一眼就看到了缺口後方那個黑洞洞炮口。

    “郭叔,我們……”劉賢飛剛問了半句,就被大髯漢子揮手止住了話頭。

    漢子一邊擼着自己形如亂草的鬍子,一邊自言自語:“沒有炮車,沒有地錨,看來這是類似虎蹲炮或是毒虎炮一類的火器。”

    “不過看這威力,更像是小號的佛郎機。這幫傢伙是怎麼製造出如此犀利火器的?”

    劉賢飛見漢子陷入沉思,也就不敢出言打擾了。

    好一會兒,大髯漢子才從思考中恢復過來,“不行,我去和太師商量一下,你在這裏等着。”

    漢子拔馬就走,臨了還扔下一句,“給逃回來的奴隸軍發點酒水和肉乾!”

    “是!”儘管有些不情不願,劉賢飛還是吩咐手下人去取水袋和肉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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