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梟雄之明末爭霸 >第五百九十九章 營地密謀(下)
    耳邊聽着帳房先生的報數,心中卻在盤算這些財貨的用途,盧義安有些頭疼,銀子確實不夠分的。自己帶了這三千多人出邊搜套,必要的賞格是一定要發的,而且發的還不能少了,不然,有些東西傳到京城會影響自己的前途。

    扣去應發的賞格,減去要上貢給總兵、巡撫、鎮守太監等人的部分後,剩下的財貨大頭還要上繳朝廷,真正能落到自己手中的十不存一。雖說自己能在上繳數目上做些手腳,可說到底恐怕還是不夠自己派人去京城運作一番的花費。

    畢竟上面那些大人天天嘴裏說着仁義道德,可收起銀子來一點都不手軟,少一兩銀子都不行。盧義安曾經聽父親說過,曾經有一位副總兵想要從危機四伏的延綏鎮調到富足的山西鎮,派心腹攜重金前往京師運作,歷時數月,事快變成了,可銀子花光了。最後還是在某位大人物的介紹之下,從一家錢莊借了七千兩銀子這才順利調到山西鎮。

    當時的盧義安只是一名14歲的少年,即將要去父親的世襲軍職,出於好奇,他當時問了一個看似聰明,實則很蠢的問題,那位大人貴爲總兵,就算不還了,錢莊又能如何?

    父親冷笑着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小子,你要知道後來這位總兵大人確實沒有及時還銀子,到不是他想賴帳,只是確實沒那麼多銀子。結果上門催討的是從京城出來辦差的錦衣衛!

    盧義安現在都記得聽到錦衣衛時,自己不由自主的嚥了下口水,聽到這裏他對於討要的結果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錦衣衛上門,還是從京師出來的錦衣衛,只要這位總兵大人腦子沒壞掉,就算是砸鍋賣鐵也得把這九千多兩銀子還回去。

    沒錯,等到錦衣衛的百戶大人上門討要之時,七千兩銀子的欠款已經連本帶利漲到了九千多兩,可貴爲一鎮總兵卻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只有老實給錢。

    盧義安絕對不想自己變成那樣,就朝廷發的那點餉銀,自己真要是欠了九千多兩現銀的外債,想要在短時間內湊出來恐怕也要費很大一番力氣。所以就算知道如今兵進太平堡是一招險棋,可自己還是會選擇冒險。

    藍雲說得沒錯,自己確實離開邊牆太遠了。盧義安輕嘆一聲,揮手讓已經唸完帳冊內容的帳房回去休息,順便讓他把自己的親兵將盧永山叫進來。

    “大人!”一直守在帳外的盧永山一挑帳簾走了進來,壯實的漢子單膝點地,他出身軍戶,如果沒有盧家的賞識是絕對不可能升爲親兵將的,所以在他眼中,只有盧家沒有什麼大明。

    “起來吧,我說過多少次了,不用和我這麼客氣。”盧義安示意盧永山落座,又從桌子上拿起一壺酒拋給他,問了一句,“外邊沒閒人吧?”

    盧永山接酒在手,卻不敢喝,再次抱拳道:“謝大人賞酒,大人放心,外邊都是心腹家丁,閒人不許靠近大帳三丈以內!”

    盧義安點點頭,“那就好,我叫你來是讓你回去幫我辦一件事。”

    盧永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知道這是要說正事了。

    “一會兒帶五十家丁趕回老營,把扣在咱們老營之中的那些人連夜押回大同鎮交給我父親,”盧義安說到這裏,擡起頭來眼神陰鷙的盯着盧永山,“除了這些人以外,你只能挑最值錢的東西帶一些,不可多帶,必須要在二日內越過邊牆!”

    “大人,”盧永山略一思量,估算了一下手上的兵力和需要押運的人數,“五十名家丁有些少了,要想在二日內回到邊牆內,就需要讓這些人乘車,按一車五人算,也得十餘輛大車,除去車伕外,光憑五十名家丁恐怕……”

    盧永山沒把話說全,五十家丁保護十幾輛大車不是不可以,但是這裏是口外草原,一旦半路遭遇敵襲是不可能及時找到援兵的,就算碰到的是一股百餘人的馬匪,應對起來也是非常喫力的。

    盧永山自己不怕死,卻也不能讓大車裏的這些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草原上,那樣就對不起盧大人一家了。

    “說得也是,”盧義安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葡萄酒,看着如血般的酒液,腦中快速計算着手頭的兵力和他們背後的各方勢力,很快就有新問題,“那一輛大車能不能坐十人?”

    “大人,想要悄悄把人運回去就要用轎車,現在時值盛夏,轎廂之內擠入十人,恐怕有些人就沒命回到大同鎮。”盧永山毫不猶豫的反駁了盧義安的提議,他當然知道盧義安把這些人祕密運回大同鎮是想幹什麼,這些人都是可以換來大筆銀子的“肉票”!

    “好吧,”如果是別人這麼直白的反駁自己,盧義安早就拔刀相向了,可盧永山不一樣,他這麼說自然是爲了自己好,“那再多拔你二十家丁,不能再多了。我現在就寫信,你準備準備,一會兒就出發!”

    “大人……”盧永山沒有像往常一樣迅速領命而去,而是有些猶豫。

    “怎麼了?”正要抽紙寫信的盧義安發現了盧永山的異樣,擡頭看向這位跟着自接近十年的親兵將。

    “大人,如果兩位參將大人問起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稟。”在心中權衡再三,盧永山還是把心中的懷疑問了出來。

    這支大同鎮邊軍越邊搜套,盧義安身爲副總兵自然是軍中主帥,可在他之下,還有兩員參將,周慎德和史體進,盧永山說到底也只是盧義安的親兵將,與這兩位朝廷正牌參將比起來還是不值一提的。

    尤其是史體進史大人,軍職是都指揮僉事,與盧義安是一樣的,論軍中資歷還要更深一些,盧義安可以靠着父輩的關係可以不把史周兩位參將放在眼裏,可他盧永山卻絕對不敢與之發生正面衝突。

    “你別管了,一會兒就出發,等他們發現了,你都到老營了。”盧義安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只能含糊的應付了一句。

    “大人,那我走了。您放心!”盧永山行禮後轉身出帳,仍舊手按腰刀守在大帳門口。

    片刻之後,盧義安把盧永山叫了進去,遞給他一個用火漆封好口的牛皮小袋,“把這封信親手交我父親,切記!是親手!”

    “大人放心!”盧永山把信放入懷中,“人在信在!”

    “那就辛苦你了。”盧義安站起身來,拍了拍盧永山的肩膀,“你從老營運糧回來,還沒好好休息,就又得讓你跑一趟了。”

    壯實的漢子憨厚的笑了笑,沒說什麼,大人和你客氣,你卻不能和大人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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