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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貢獻卓著的弟子們將會收到師曠琴門與朝廷的謝禮。有金銀財寶,亦有天材地寶琴書琴材,按功績封賞。連年參與記譜活動的弟子還有等級稱號,算是榮耀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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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人暢地廣而人稀,一開始,衆人三五成羣,各門分道揚鑣,甚是愜意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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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宋連城不在,師曠琴門中的師兄弟們蠢蠢欲動,紛紛邀約宋清歡同行。公主雖不如何樂意,但心知決不能得罪這些未來的文臣武將,於是只得與同門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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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三人本是一隊,然而修靈則望着眼前山川地貌,心中自有其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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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對名利之事無甚興趣,更以爲神人暢的傳說雖有千萬之一的可信,但神人也非她小小一個弱女子就能請動的,故而打算趁着逗留在神人居住的仙境找一件難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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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所有能想到的離羣藉口都極其牽強,想了半晌,目光不經意地就落在了故意跟在他們之後正裝模作樣欣賞風景的公孫長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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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長琴不等她開口,閃身至風盡歌身側,竊竊說了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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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他們說了什麼,但風盡歌聽了之後,瞄了修靈則一眼,眼神頗有深意。他默默點了點頭,對她道:“霞尊要與你同路,本尊與你大師兄先行一步。”說着,與木北辭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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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長琴笑道:“說吧,可是有事要求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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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靈則狐疑地瞪着他,“你剛纔和師尊都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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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甚,只說你惦記着給他的禮物,想在神人暢中尋些天材地寶,若他在身側你定然不好意思,可若無旁人指點,此間地勢複雜,屆時迷了路或逢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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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靈則大喫一驚,“你怎知我想找製作玉佩的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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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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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回變成了公孫長琴一愣,低聲喃喃:“本尊不知,純屬亂蒙罷了,原來你要給他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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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眸片刻暗淡,轉瞬又皺起眉頭,警覺地左右一掃才恢復了常態,“不如沿着仙鄉河順流而下,說不定能撿到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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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衆人都忙於記譜,紛紛爲了具有最佳聲色最美風景之地鬥琴切磋之時,修靈則卻被公孫長琴引領着走向了越來越偏遠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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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初次入谷,自然不知仙鄉河如何流轉又通向何處。就在他們與風盡歌分別之際,公孫長琴在鮮美的空氣中發覺了一絲混沌的氣息,由此推斷谷中已經混入了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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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保護修靈則且滿足能夠與她獨處的小小私心,公孫長琴不惜拆穿了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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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仙鄉河蜿蜒不盡,順着它,有的人抵達了心中的仙鄉,而有的人卻悲哀地發現,仙鄉河的盡頭是“無盡”。就這樣,兩人溯洄從之,雖然道阻且長,卻將危險遠遠甩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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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行了很長一段路,前方突然出現一片淺灘,邊緣不甚規則,猶如巨大的雲朵,因是快要日暮,赤金的光暈倒映其中,將水面映成了五彩繽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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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淺灘邊,密密麻麻鋪疊着大小石塊,有的狀如鵝卵雀蛋,有的形似珊瑚扇貝,顏色不一,紋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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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長琴接過,冷笑道:“大驚小怪,這石叫作‘萬濤墨’,本就如此而已。”說着,將石頭輕輕一拋,讓它隨波逐流而去。心下卻道:“可惜了,萬濤墨,萬年纔有一枚波濤齊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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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又一顆擺在了他的手心,是一顆血紅色的“赤瑕石”,剖開可得上上成的美玉胭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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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此玉象徵紅塵情愛,公孫長琴又蹙眉道:“什麼東西,不過是塊有瑕疵的石頭罷了,——看來,風盡歌沒有好好教你感知課,莫不是要本尊將落霞一門的感知術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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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明我能感知到這赤瑕石其中含有絳珠血淚……”修靈則剛說一半,赤瑕石已一連三躍,也墜入了歸鄉河主幹,重新開始了它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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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兩回無數回,擱在淺灘上的石子越來越少。修靈則眼睜睜看着公孫長琴漫不經心地蹲在河邊又疊石子又打水漂,玩得不亦樂乎,氣急敗壞地抓着手中最後一顆石頭大聲道:“再也不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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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盤腿坐在灘邊,雙手緊緊摟着懷中的紫色大石,閉上了眼睛,念道:“御土,破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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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粗糙的石塊緩緩被靈力托起至半空,隨着修靈則的口令突然崩裂,一整塊光滑盈透的紫色美玉顯露無疑,周身冒着冰涼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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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霧……?”公孫長琴眯起了眼睛,匪夷所思地轉悠着燦燦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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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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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靈則並沒有聽見他震驚的輕聲呢喃,欣喜撈玉,可剛觸到玉身,整個大地都搖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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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神人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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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清歡半挑釁半挑逗伏羲大師兄木北辭與她鬥琴的當口,葉玲瓏吹響了他的焦葉,故技重施,用魔音操控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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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清歡公主就一心盤算着如何接近她未來的“駙馬”,並沒有着急記譜,而是御琴四處“巡邏”,終於在一個小土坡上找到了木北辭的蹤影,他正一個人舉目四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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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歡不知他正在探風,聆聽異動,倏地落在他跟前道:“此處風景確實極好,是個記譜的好地方,本公主也看上了,木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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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北辭一看是公主,就像老鼠見了貓,下意識就要躲開,可是此地雖然並沒有公主口中的風景,卻是一個上佳的風口,況且有風盡歌的囑託,他更不能擅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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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木北辭極恭敬而冷淡地說:“先來後到,還請公主高擡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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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對方站着不動,只是盯着他看,便暫且不理她,繼續御風卷音,一一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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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好半晌,宋清歡憋紅了臉道:“總之,本公主看上……看上這塊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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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說全,實則意味已變了個樣,可木北辭如何聽得出來?一時,他只以爲公主恃驕傲物耍脾氣,強佔不到人,就要強佔地,於是慍怒道:“公主還請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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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宋清歡惱羞成怒,“要不按規矩來,我們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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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寶琴應聲而出,還沒有發聲,焦葉之音已經隨風而至。木北辭心中大喝不妙,翻身上琴,向着谷中央飛馳。宋清歡只當他又要逃跑,緊追不捨跟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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