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琴問天下 >第一百零五章 促織 怒皇后借利誅羽黨
    “第一解,涿親王定是裝瘋。他裝瘋的那些事蹟,你應該覺得很熟悉纔是,都是那些前人用過的土方,不足爲奇。但是本尊感佩他,爲免衆臣中毒不惜喝乾所有颯露白,只可惜,最後還是白白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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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解,停玉指無疑與混沌中人有關,只是未必爲宋楚吟所用。宋楚吟既得妙春果,再派人去殺姜鵲對他奪權並無任何好處,這一起案件反倒是像泄憤,泄憤之後再嫁禍給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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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靈則思索片刻道:“如此說來,停玉指是國師與皇后在操縱?若果真如此,那麼皇后有孕也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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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第二解和第四解其實是同一解。你看。”公孫長琴從懷中掏出一軸小像,其上繪着一個年輕男子,正是宮中的扶麟仙尊,“你看他是誰?你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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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靈則細細看像,確實覺得此人十分眼熟,又搜腸刮肚在記憶中劫掠一回,終於恍然道:“是他!是流光祕境中的那個……那個琳琅!難道,皇后的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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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公孫長琴明知故問:“你確定他是伶官?沒看錯?可他是宮中的扶麟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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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不可能看錯,當初我見琳琅時,還覺得他與你有些相似,絕不會記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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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長琴一怔,不甘心道:“本尊在你心中,就長這樣?”說着就從修靈則手中奪過小像來撕,“看來是本尊沒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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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靈則慌忙阻止,與他爭奪:“像又如何?堂堂琴尊,還不準別人長得有你幾分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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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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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長琴無語,白眼直翻,越發氣惱,不肯撒手。兩人一時追逐起來。打鬧半天,才發現走廊裏站着兩個人,宋清歡和秦雨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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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歡捂着嘴笑,秦雨霂向霞尊行禮,只裝作非禮勿視,“霞尊剛纔所言,我等俱已聽見。此番前來一爲辭行,二也正想獲悉停玉指幕後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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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歡也道:“我是來探靈兒的,順便有一請求。羽哥哥不日即將啓程,此行前途未卜,還望靈兒能來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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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自然!”修靈則爽快道:“至於前途,相信霂姐姐肯定願意爲羽王殿下推算一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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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願意。”秦雨霂笑道,“不如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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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院中,秦雨霂推卦,修靈則與宋清歡一人坐在一邊,趴在桌上專心旁觀。三人看卦,公孫長琴卻看着她們,悠悠地幻出了一壺一霞醉,倚在廊柱上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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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霞尊來說,眼前月下的美景不遜於任何朝代的墨寶美人圖。而霞尊的最愛,無外乎美景、美酒與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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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手撈着酒瓶,另一手指尖微動,靈力流淌。他就用這靈力一筆一劃於夜空中勾勒下了三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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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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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宋連城點兵出征的日子就要來臨,百里拂雪找到了他,請求一同啓程。明面上,他自有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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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譬如他的夢想是成爲角雍一般的大將軍,此次是個歷練的絕佳機會;又譬如他年紀尚小,小孩子在營內暗中相助,不容易令那些盯着羽王的眼線起疑心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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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軟磨硬泡之時,又被修靈則抓了包。修靈則原是應了宋清歡的請求,在臨行前親自探望羽王並向他告別,哪知前腳還未入門,就已經聽見拂雪在屋內信誓旦旦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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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他如此堅決,又有雄心壯志,修靈則心中難免矛盾。她既不忍心磨滅他的理想,耽誤他前程,卻又十分擔心他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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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連城不知何時從房內走了出來,望着她問道:“你以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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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雪見是師姐來了,急急忙忙跑了出來,又將剛纔房內所說一一說了一通,千般求萬般求。修靈則無奈答應,“只有一點,還望殿下務必保護好拂雪,千萬不能讓他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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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連城道:“既如此,本王定會竭力護好他。爲了避免拂雪身份暴露,本王可爲他準備幾個童子作玩伴並隨軍攜帶若干孩童玩具,以免他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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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吟半晌,他又道:“本王還有一計,靈姑娘請進,我與你們一同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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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靈則頷首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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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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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在大軍開拔不多久,在御花園飲茶賞花興致正濃的皇后諸葛爾雅就在一衆女眷的談笑間聽聞了一件奇聞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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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羽王出征,還特地請奏在隨軍路上帶幾個**和玩物解悶兒?”素來喜歡嚼舌根且最擅長奉承皇后的儀貴妃說完掩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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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葛爾雅輕蔑地道:“莫不是羽王還想另組一支童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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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這倒是真有可能!”楊涓家的內眷珥夫人道:“你們不知?就在出徵當日,這羽王就在大街上招募了一個大將軍,是個六歲娃娃!我可是親眼看見的。如今人盡皆知,大公主、王妃也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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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諸葛爾雅瞥了一眼在一旁氣定神閒喝花茶的落芳蕤,沒好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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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息怒,其實也非什麼大事。”落芳蕤放下茶盞,“大軍開拔當日,羽王的的先鋒部隊在飛來驛被一個孩童當街攔路。那孩子說要和殿下打賭鬥促織,若他贏了,就要封賞他做大將軍,由他帶兵出征。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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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歡垂着頭補充道:“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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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珥夫人道:“確實是輸了!但過程特別精彩,你們說得真沒意思,不如我來說叨說叨,話說那一日,羽殿下也不知怎地玩性大發!他們兩個鬥促織,還雙雙趴在地上鬥得是面紅耳赤手腳亂蹦,比那蟲子還活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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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至一半,皇后盞中滾燙的茶水已被她用來澆灌了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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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一個毛孩子當大將軍……”她緊緊抿着嘴脣,“宋連城,你做戲做全套也就罷了,竟然臨門還敢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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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儀貴妃和珥夫人性情愚笨不知道皇后爲何怒氣沖天,而落芳蕤和宋清歡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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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連城當着百姓及軍隊的面如此行徑,勢必會激發民衆對皇后的怨言,甚進一步懷疑當朝琴聖扶麟仙尊是假。但是,這對羽王來說卻大有益處,因爲只要軍隊沒有喫敗仗,皇后就不會再輕舉妄動直接殺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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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諸葛爾雅卻不是任由宋連城戲耍的提線木偶。她無法對羽王下手,便將一腔怒火轉嫁給了朝堂中口出怨言的大臣,也趁此機會將忠於羽王的於忠和趙耿也牽連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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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的旨意爲:羽王連城乃仙尊選定,自有天命,若有異議者,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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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死得更多的卻是在背後議論皇后私生活的言官,以及並無參與任何議論的羽王殘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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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忠和趙耿就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與扶麟仙尊飲酒時被毒害,之後斬首示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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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區區幾日,城門上已掛滿了頭顱,而這些頭顱所展示的對象,卻只有羽王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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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連城,你狠,吾就比你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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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假扶麟真琳琅的懷中,諸葛爾雅的指甲深深劃過這個她最寵幸的面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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