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倆人其實都清楚，各自顯露的僅僅是靈氣修爲而已，當然不至於真正的暴露術法和底牌這些。
這也算是個默契，交朋友彼此知道修爲就夠了，再多的就太過隱祕，誰也沒想探究。
儘管慧愚沒說，可李漁清楚一點，慧愚顯露的只是大基礎，他作爲伏魔寺的代言人，很可能修爲在如嶽境，當然，對佛門而言，未必是這個叫法。
慧愚同樣也清楚，李漁說是二品的觀山，但是戰力恐怕也不是尋常觀山二品能比。
各自喝口茶，慧愚撓撓頭問道：“漁師兄，我好像，感應到了你山嶽氣象背後有功德之力的氣息呀，是我的錯覺嗎？”
“鬼市的那場火不是我放的，但人是我殺的！”李漁微微斟酌之後，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哎呀！”慧愚驚呼道：“是哩，當時也沒有其他人在場了，這是漁師兄的祕密吧？那我也說一個，其實，我能的寶相能隨時跨到如相境，也就是如嶽境。”
“猜到了。”李漁笑着舉杯，感覺這樣交換祕密也挺好玩的，只不過，還得適可而止。
因爲在鬼市擊殺鬼三兒這事牽扯有點多，再者就是，暴露了有些許功德之力的事，恐怕還得專門聊一聊相關的問題。
慧愚大概不太適應這種坦誠交流的方式，在坐墊上扭了扭才道：“那……那漁師兄怎麼會修出功德之力呢？好像，只有我們佛門和道宗那些人，才能修吧？”
“漁師兄難不成不是散修，是道宗的俗家弟子？”
李漁搖頭道：“不是，其實你應該能猜到些了吧？”
慧愚瞪大眼睛，激動道：“真跟明化雙寶有關？”
“說了會不會有麻煩？這可是我壓箱底的祕密！”李漁笑。
慧愚鄭重擺手道：“不會不會，我可以跟漁師兄保證，慧愚一定會斟酌保守祕密的。”
李漁笑道：“其實你這次來拜訪詢問明化雙寶的事，就是想打聽這相關的吧？”
“漁師兄，我們伏魔寺很重緣法，我來南山確實想了解此事，但可以跟你保證，絕對不會因此讓你損失什麼！”慧愚說的很認真。
“我相信你啊，所以直接就說了。”李漁笑，其實他剛纔聽慧愚說要了解當初的情況，就猜到可能跟功德珠有關。
也就是說，多寶齋沒發現的問題，伏魔寺很可能發現了端倪。
慧愚此番前來，多半目的就是這個，可如果換成旁的僧人，李漁大概會瞞到底了。
只是跟慧愚在鬼市接觸過，當時他還察覺到功德之力去救火，必然是會懷疑的。
與其如此，李漁覺得倒不如主動說了，坦誠反倒能加深友情，或許更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功德珠的緣故，他確實跟慧愚感覺親近合得來。
慧愚鄭重合十行禮，大概是感激李漁的認同，隨即道：“那咱們，先說明化雙寶的事吧？”
李漁也沒廢話，直接告訴他當初怎麼遇到辛小柔爺孫倆，怎麼發現了木佛，然後發現了其中的明化遺寶。
“當時打開時，我的人的認出那可能是傳說中的明化遺寶，很是激動。”
李漁喝口茶回憶道：“可我當時並不清楚這些，好奇之下細細查看，結果發現有寶光迸現，情急之下我催動靈氣，結果沒想到的是，意外的吸收了一縷金光。”
“我本職是個大夫，後來治病救人積德行善時，才發現那縷光氣會隱隱增加，直到因爲一些原因，村裏人很感謝我，我才意識到，這些真的能增加那縷光氣，也就是功德之力，而且，護體意外的好用。”
慧愚聽的很認真，連連點頭。
李漁倒是說的淡定，畢竟他沒撒謊，只是沒有具體說功德珠，而只是說吸收了一縷功德之氣。
“不不！”慧愚連忙擺手道：“漁師兄放心，我可不是要取回功德之力。”
“想來這也是你和五祖有緣，而且經過數百年在俗世的顛沛，五祖遺留的功德也散去了許多，那縷成了種子，如今被你行善滋養，已經成了你的樹，我也取不走的。”
李漁聽的好奇，挑眉道：“功德之力還各有不同嗎？”
“自然是不同的！”慧愚認真道：“就像是每個人的靈氣有印記，功德之力要差別更大，因爲除了參悟佛便是除惡行善才能積攢提升，而這兩種，都是無法跟旁人完全一致的。”
李漁恍然，大概明白過來，功德之力原來有很強的個人印記。
“功德之力能夠傳承，那種狀態下印記纔不影響，但傳承的條件也必須是契合纔行，看來漁師兄跟五祖有緣法，是註定如此，可喜可賀！”
慧愚倒真沒有什麼失落惋惜表情，反而看上去，真的很替李漁開心似的，這倒讓李漁頗爲意外。
於是他笑說道；“想來明化上人功德傳承，對你們意義更重大些，早知道這樣當時我該小心點，或許就給你們留下了。”
慧愚卻搖頭，表情很認真：“要真是留下，那功德之力還不定落在何處，說不定連雙寶也不是我們的啦！”
李漁愣住，突然明白他指的什麼了，不由挑挑眉：“你要這麼說，那我可就心安理得了，不過，你們什麼時候知道有功德傳承的？”
“一直知曉。”慧愚端正盤坐着，“五祖當年最後一次離開時就有開示，點明消災解難就和九眼佛珠會遺留在外，既然如此，自然包括功德傳承。”
“只是拿到東西時我們不確定，幾百年俗世流轉，功德之力是否已經散淨，這次我來，主要是確定這個。”
“既然只剩下一縷成了漁師兄的功德種子，漁師兄又能救死扶傷積德爲善，這對我們而言，也是大善事。”
李漁聽的鬆口氣，他其實還真擔心，萬一伏魔寺來了高僧探究怎麼辦。
畢竟功德珠早已經跟封玉融合，他不確定能否被發現，又擔心如果伏魔寺非得取回的話，會影響到自己。
見慧愚誠懇說這些，他一顆心纔算是真正放下來。
想了想，才認真道；“不管怎麼說，我算沾了貴派五祖的光了，知恩就得圖報啊，功德之力我沒法返還，不過如果有我能幫得上的地方，可一定開口。”
慧愚聞言怔住，表情幽幽道：“漁師兄，你是不是猜到什麼啦？”
“猜到什麼？”李漁笑，“我只是想表態，畢竟跟多了你們遺產似的，有點虧心哈哈！”
“漁師兄真幽默！”慧愚也跟着呲牙笑，猶豫了下道：“以後大概真可能讓漁師兄幫忙的，不過未必，就算要幫也會很簡單，漁師兄可以放心。”
“那就更好不過了，我這個人可是很怕麻煩。”李漁聞言更加踏實了。
又聊了些伏魔寺五祖明化上人當年的壯舉，兩人倒是都有些心潮澎湃，畢竟明化上人那是真正的高僧大德，斬妖除魔救濟天下，着實讓人心嚮往之。
“以後若是有機會，我定然也要效仿五祖，救濟天下斬妖除魔，用世間太平證得一個正果！”激動的慧愚難得說話大聲些，小臉通紅。
李漁聽的樂呵：“現在這世上，也算太平的，你去哪裏斬妖除魔？”
“太平也是相對的，許多時候，人心反倒勝過妖魔！”慧愚小臉凝重。
李漁倒是有些觸動，捏着茶杯陷入沉吟。
他當然很贊同慧愚這番話，不說什麼妖魔鬼怪，單單是這俗世和隱者界，就有形形色色的魑魅魍魎，太平之下如果多些公平，那或許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