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的左清月開口說着：“我們可能真被算計了，月影宗不確定那東西的作用，所以拿我們明月山做嘗試，見害死了掌門師伯，便乾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肯施以援手。”
“這麼說來，它們其實不知道那東西有魔氣的？”
李漁跟顧子京同時點頭，心道最終還是她把事情理通順。
“如果月影宗知道那東西跟魔氣有關，必然會對你們出手，可後續沒有，應該是不知道。”
李漁皺眉分析道：“這麼說來，想追查下去，就得從月影宗那邊着手了，只有月影宗的人才知道，東西到底是哪來的。”
顧子京聞言卻搖頭：“漁哥，追查這個沒意義……只要咱們幫明月山解決，那這條線就結了，這次祕境的事已經說明，滿天下都在動作，那麼可能觸發沾染魔氣的，不是個例。”
李漁眉頭皺的更厲害，他想到了瘋老頭。
瘋老頭的話也側面說明了這個，天下許多人都在追尋控制魔氣之法，既然如此，那多半有很多人開始接觸魔氣……
“這事情對咱們而言，有些太大了……”李漁苦笑：“子京說的對，左姑娘，回頭我們跟你去一趟明月山吧，萬一有魔氣殘留，便解決乾淨。”
左清月聞言大喜，再次起身鄭重致謝。
她心思激盪再加上折騰，便很快回去休息，房間裏的李漁和顧子京，卻再次陷入更長久的沉默。
倆人表情一樣的凝重，還有許多事，要進一步的溝通。
又喝了一些酒，顧子京纔開口道：“漁哥，挑能說的跟我說說吧，我可等着呢！”
李漁看他一眼，緩緩點頭。
“我是從結界裏逃出來的，讓步青雲給你送丹藥，是爲了讓他相信我跟你一起出來的，因爲尹長風來了。”
顧子京愣住，不解道：“尹長風來了也沒關係吧，你爲何躲着他？”
“兩個原因，先說第一個吧，跟他們找的東西有關，李氏福地碎片。”
李漁直接取出碎片，放在了桌面上，看着顧子京道：“我拿到了。”
房間裏的氣氛陡然繃緊，李漁微微後靠在椅背上，靜靜看着顧子京。
顧子京喝酒的動作頓住，看着那被靈氣包裹的小小碎片，整個人彷彿呆住了，許久許久都沒動彈分毫。
房間裏被兩人佈置了多重結界，不用擔心被任何人窺探，按道理自然是十分安全的，可此刻房裏的空氣，卻莫名緊張至極。
呆滯良久的顧子京，終於動了，難以置信的緩緩伸出手，捏起了那枚碎片。
李漁的瞳孔剎那收縮，他相信顧子京，一直相信，但一直都不是全信！
理由很簡單，顧子京有太多祕密了，包括背後的臥龍山包括那些師兄，甚至九頭蛇相關的事，還有他自身實力！
他整個人的一切一切都是包裹在霧氣中的，就像當時李漁衝回去時，看到他獨自面對魔化的邵青松，分明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在醞釀！
顧子京究竟是什麼實力？不知道。
原本李漁覺得他修爲比自己高一點，可隨着境界提升，還是高一點，似乎永遠都是高一點！
這傢伙，卻直言不諱的說過，曾經以蛇首的身份，跟步青雲交手過，就算是敗了，也足以證明不簡單！
當然，最大的問題是，顧子京幫了他太多太多了，就算之前解釋過許多，可在李漁看來，依然像是他故意找來，有意的以各種方式幫着自己成長！
只能是李氏福地有關的事吧？顧子京曾說，這是靈蛇道人給他定下的使命道心，爲的就是查清楚當年李氏福地所有事的真相！
可僅僅是這樣嗎？就算靈蛇道人和靈蠱道人一樣，都跟李氏福地有關，那麼這種怪異的合作方式，依然讓李漁有所警惕。
他幾乎不懷疑，顧子京如果想的話，必然有許多他想不到的方式，直接搶走碎片甚至秒殺他！
就算他真的事爲了遵循靈蛇道人給的使命尋找李氏福地，就算沒別的目的，福地碎片的價值太大了，背後的意味更是無法衡量！
這樣的機會在眼前，李漁想看看，他顧子京會如何做如何選。
顧子京拿着碎片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整個人明顯在壓抑着亢奮。
屋裏空氣似乎更壓抑了，壓抑的顧子京呼吸都有些凌亂。
“這就是……李氏福地碎片？”許久許久，顧子京長長吸口氣開口，跟着呲牙咧嘴道：“漁哥這上面啥禁制法陣啊，咋這麼複雜？”
李漁似乎失神片刻，才笑道：“不知道，我也解不開，但我能感受到某種指引。”
“快收起來收起來！”顧子京猛然徹底恢復正常，把碎片推回來道：“了不得啊，現在西嶺那邊，不知道幾個真人在找這東西呢！”
李漁把碎片拿起，沉默片刻道：“靈蛇前輩也在梁都吧？用不用給他看看？”
顧子京呲牙笑的燦爛：“給他看有啥用啊，他也不懂的！”
“而且他說了，探查李氏福地是我的道心使命，跟他沒啥關係，自從九頭蛇初步成型後，他和師兄們就不主動參與了，我如果找他們幫忙，也得花錢的，忒財迷！”
李漁笑笑，挑眉道；“那我先收起來了？”
顧子京也笑，突然灌了一大口酒道：“趕緊收起來吧，別試探我了。”
“我知道漁哥你一直還不是完全信任我，沒關係，我能理解！”
“如果有的選，這件事我想靠自己獨立完成，但是沒辦法，看天機推演的結果，我只能是幫忙的，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幫你，但我覺得是你。”
“爲什麼？”李漁對天機推演這個東西，實在有點膈應，傅雲他們提到過，連瘋老頭都提到過，現在顧子京竟然也提到了。
“不知道嘞！”顧子京搖頭：“隱者界能夠推演天機的高人不多，而且還有許多矇蔽天機的手段，所以未必靠譜，我更相信直覺。”
“我的直覺就是，要完成這個道心使命，就得跟着漁哥你這個李氏後人！”
李漁緩緩點頭，突然又問道；“既然是你的道心使命，那我也用覺得虧欠了，不過我好奇的是，你只是爲了道心使命嗎？”
“不是。”讓李漁沒想到的是，顧子京回答的十分乾脆，坦誠笑道：“當然還有私心啊，道心是道心私心是私心嘛！”
“不過我不想說，就像漁哥你也一定有還不能告訴我的事一樣，咱們只要保證這些私密的東西，不會威脅對方就行了，我能保證，起碼現在能！”
“那我也能保證。”李漁笑，“希望永遠不會威脅到對方。”
“嘿嘿那樣最好！”顧子京又悶口酒，吧唧嘴道：“我原本掌握的消息，只是這裏可能有李氏碎片，現在看樣子，好像還不止這樣？”
李漁點頭，這下子總算能徹底敞開心扉了。
當然，以前也沒欺騙顧子京什麼，問心無愧，只是有些事情無法直說而已。
不過這一次，兩人的信任彼此再進一步，這對繼續的尋找追尋很重要。
“當然不只是碎片，碎片本身到底有什麼價值，暫時還無法弄清楚。”
李漁把碎片收進封玉空間，隨即悄然催動道：“先換個地方吧，這是除了指引之外，我唯一能催動的用處。”
他話音一落，兩人都是一陣心神恍惚，隨即顧子京跳起來怪叫不已，因爲他們出現在了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峯涼亭中。
周圍有些破舊，彷彿是經歷了戰火一般，天地氣機也很怪異，很不穩定。
“臥槽這是哪？”顧子京已經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