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琰依靠在座椅的後背上,微眯着眼睛看着對面的人,問道:
“嚴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司總是一個聰明人,又哪裏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呢?”嚴宇笑了笑,道,“當然,我也明白,即便沒有我的出手,但憑司總的能力也完全可以解決眼下的問題。說起來,表面上是我向司總您提供幫助,但事實上卻是我想要高攀司總您這根高枝。”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問問嚴總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這事說來也巧了,岸口那邊正好有我的人。他們聽見有人想要行栽贓嫁禍之事,於是報告給了我。但我也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所以並沒有太在意。反正,只要被嫁禍的人不是我,我管那麼多做什麼?直到昨兒個看了新聞,得知司總在岸口的貨物出了事,我這纔將兩件事情聯想起來。這不,一想到那一日我手下聽到的事情與司總您有關,我便立刻派人去追查了這件事情。當然了……”
說到這裏,嚴宇微作停頓,夾起雪茄輕吸了一口,然後將雪茄放在菸灰缸邊上用食指輕輕敲了敲,之後才緩緩地接着道:
“如果沒有抓到人,我也不敢來司總面前毛遂自薦。雖然司總肯定有您自己的辦法爲自己洗脫嫌疑,但司總難道就想這樣息事寧人?不想把對方揪出來,小小地懲罰一下?”
“你說的不錯,我這個人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雙倍奉還’,敢在我頭上撒野的人怎麼能夠輕易放過呢?”
嚴宇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之色,但很快又被他掩蓋過去,他裝作淡定地問:
“那司總您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那真是太好了。”
嚴宇說着朝身後的人試了一個眼色。
對方立刻躬身遞過來一張紙條。
嚴宇將紙條擺在司琰面前的桌面上,道:
“這裏是關押那個人的地址。”
司琰只是看了那張紙條一眼,並沒有去拿。
跟在他身後的趙海子反應迅速地立刻從桌面上取了紙條。
嚴宇看見後,微微笑了笑,然後又說道:
“另外,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司總能夠答應?”
司琰眸光微沉,心裏涌起一抹厭惡,他討厭得寸進尺的人。
但面上他卻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只是用淡然的口吻說道:
“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女兒,平時呢總是嬌生慣養的,就愛給我闖禍,可我呢又管不住她。我素來聽聞司總爲人嚴厲,對屬下的要求頗高,所以我就想讓小女在您的手底下好好磨練一番,打磨打磨她的性子,讓她好好長進長進,不知道司總您是不是願意行一個方便?”
“既然嚴總都開這個口了,我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明天就讓令千金到人事部報道吧。不過,我也把話先說在前頭,司氏向來是依能力辦事,我不會因爲她是令千金就給她格外的待遇,至於她究竟能夠勝任什麼位置、甚至職務都依她的能力而定。”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我也是希望小女能夠借這個機會好好鍛鍊鍛鍊,您越嚴厲越好。”
“好的,您慢走。”
等出了會談室,趙海子這纔開口問道:
“少爺,您相信這個嚴宇說的話?”
“相信不相信這並不重要。”
“什麼意思?”趙海子不解地問。
司琰卻並沒有回答趙海子的問題,而是忽然問道:
“我們追查‘暗羅門’的事情有多久了?”
“三年了。”
“那我們又查到了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趙海子的臉上明顯浮現出一抹難看,有些自責地低下了頭,不甘心地回答道:
“什麼都沒有。”
“既然我們什麼都沒有查到,那現在人家送上門來了我們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趙海子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少爺您的意思是……”
司琰笑了笑,並沒有答話。
趙海子便也沒有再追問。
因爲司琰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十分清楚了。
這一次他們進口的貨物突然被海關查出有違禁物品,很顯然是遭到了別人的陷害。
而這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暗羅門”。
連他們追查了三年都只能夠查到一點皮毛的“暗羅門”又怎麼會讓這個嚴宇這樣輕易就“恰巧碰到”?
所以,要麼是這個嚴宇在撒謊。
要麼,他就是“暗羅門”的人。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他對司琰來說都還存在着價值,自然要好好加以利用。
就在這個時候,司琰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他拿出手機,在看到屏幕上閃動的名字時他皺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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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一旁的趙海子有些不解地看着司琰,他不明白他們家Boss爲什麼直直地盯着電話卻又不接。
不過,這是主子家的事情,他雖然不解但也並沒有追問。
直到電話快要自動被掛斷的時候,司琰才終於滑開了接聽鍵。
不等他開口,電話那頭就立刻傳來了杜思思的聲音:
“琰哥哥嗎?我是思思。”
不錯,這個時候打來電話的人正是還在拉斯維加斯的杜思思。
這也正是爲什麼剛剛司琰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之後許久都沒有接聽電話的原因。
自從那一次辦公室事件之後他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就突然多了幾分抗拒。
“你有什麼事?”司琰問。
“琰哥哥,我現在在拉斯維加斯,你猜我在這裏看到了誰?”
一聽到杜思思說自己人在拉斯維加斯,司琰便立刻蹙起了眉,毫無疑問,他想到了阮葉雯。
杜思思肯定又去糾纏阮葉雯了。
一想到這一點,他的臉色又冷峻了幾分:
“你怎麼會在那裏?”
“我、我……我來遊玩的。”
“最好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當然是真的……我、我……”
就在杜思思還在結結巴巴打算解釋什麼的時候,司琰已經不耐地打斷了她的話,說道:
“好了,說吧,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