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吵架的時候,她是一時嘴快,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現在要重新面對司琰,她的心裏不禁開始有些打鼓了。
倒不是退堂鼓,只是撲通——撲通——跳得緊。
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她這才擡手輕輕敲了敲門:
“扣——”
“扣——”
“滾。”
書房裏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傳來了司琰冰冷的聲音。
阮葉雯一愣,看來司琰的確氣得不輕。
她暗暗咋舌,又再一次輕敲了一下門。
這一次她沒有等司琰回答就自顧推開了書房的門。
纔剛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書桌前一臉陰沉的司琰。
“誰讓你進來的,讓你滾……”
大概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司琰猛的擡起頭來冷冽地看向她,但卻在看清楚是她之後硬生生地把後面沒說完的話給嚥了回去。
他冷冷地看着她,許久纔再度開口:
“你來做什麼?”
阮葉雯有些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小聲地問:
“你……生氣了?”
“我問你,你來做什麼?”
“我……剛剛的事情,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阮葉雯也不管司琰現在是不是在生氣,臉色有多麼難看,她乾脆牙一咬,硬着頭皮走到他面前,輕輕拉住他的手。
“那個……不要生氣了?嗯?”
她說着,眼裏帶着一絲懇求,撇着的嘴角還帶了一點點撒嬌的味道。
——不都說男人最受不了女人撒嬌的麼?爲了讓司琰不生氣,要她撒嬌她也認了。
司琰冷哼一聲,甩開了她的後。
但眼底的冰寒卻分明溫和了不少。
阮葉雯一看,暗暗一笑,有戲!
她立刻瞪鼻子上眼,纔不管司琰的眼神看起來都多麼可怕,她一把抱住男人寬厚結實的肩膀,將語氣放得更加柔軟嬌氣,道:
“好了,不要生氣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再說了,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我啊,要不是你不分青紅皁白就指責我,我也不會那樣啊。”
“怎麼,你做了錯事倒還有理了?”
司琰眯着眼睛反問。
儘管語氣聽上去依舊還是冰冰冷冷的,但阮葉雯卻知道,司琰願意開口說話那就表示他已經不那麼生氣了。
她稍稍舒了一口氣,心也跟着安放下來,忍不住地抱怨道:
“要不是你對我說出不堪的話,我也不至於會……而且,我現在不都已經向你賠禮道歉了嗎?更何況,爲了你,我連答應過別人的事情都反悔了,二話不說就趕回來向你道歉。那你難道就不應該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
司琰擡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江詩丹頓Overseas,道:
“現在距離我們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了兩小時三十六分鐘二十七秒。據我所知,從酒店開車到家最多四十三分鐘。”
微微挑眉,他看着她,問:
“這就是你所謂的‘二話不說’?”
阮葉雯一陣汗顏,要不要這麼認真?
竟然連幾分幾秒都精確到了。
他從離開的那一刻開始起就一直在盯着時間?
這樣想着,阮葉雯腦海了不禁浮現出了不久前歐禮傑對她說過的話。
難道……司琰是真的在喫醋?
“你……”她上下打量着司琰,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難道從分開之後你就一直在盯着時間等我?”
“誰……誰等你了?”
司琰動作粗魯地推開她,可是耳根卻不知道爲什麼有些泛紅。
竟然……害羞了?
阮葉雯就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忍不住興奮起來,喃喃道:
“原來歐禮傑說的都是真的啊……”
這個男人竟然是真的在喫醋,而且……還會臉紅。
阮葉雯還在爲自己的新發現而暗自高興着,卻完全沒有留意到當“歐禮傑”這三個字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司琰臉上的表情瞬間陰沉得好似暴風雨壓境一般。
他猛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一把將她扯進了他的懷裏,惡狠狠地道:
“這種時候你竟然還敢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
“什麼別的男人,歐……”禮傑……
阮葉雯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她的脣舌就被人佔領了。
司琰的氣息霸道地侵襲過來。
他惡狠狠地吻着她,然後又惡狠狠地咬了她一口,最後才放開她被侵略得紅腫的雙脣,警告道:
“還敢不敢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的名字了?”
“我只是……”
“嗯?”
阮葉雯纔剛想要爭辯就見聽見司琰輕哼了一聲,視線再一次準確無誤地盯上了她的雙脣。
她立刻警惕地用手捂住連自己的嘴,道
:
“講點道理好不好?再說了,你以爲今晚的事情都是誰的錯啊?要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心情不好跑去開車兜風,要不是因爲在開車兜風的時候想着你的事情,我也不會因爲開車不專注而發生車禍,要不是因爲車……”
“你說什麼?”
司琰忽然打斷了阮葉雯的話,雙眼直直地盯着她,眼神凌冽得有些可怕。
“什、什麼?”
阮葉雯有點被突然態度大變的司琰給嚇到了,惴惴地問。
“你剛剛說你發生了車禍?”
司琰再一次問。
“是……是啊,因爲不小心,然後就……”
“該死的!”
司琰忽然咒罵了一聲,一把將她扯了起來,上下地打量着她。
“你傷到哪裏了?有沒有去醫院檢查?”
“我……”沒事啊、
阮葉雯纔剛想要解釋,可她纔剛剛說了一個“我”字話就被司琰急切地打斷了:
“你是笨蛋嗎?開車的時候怎麼能胡思亂想?醫生怎麼說,有沒有傷到骨頭?”
阮葉雯一怔,愣愣地看着一邊圍着自己上下打量一邊大聲斥責着自己的司琰。
這個無論面對什麼事情都能夠從容不迫的男人竟然只是因爲她說的一句“車禍”就着急成這個樣子……
阮葉雯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又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