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企業絕對不會有事嗎?
她現在還應該相信他說的話嗎?
阮葉雯怔愣地想着,心裏卻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葉兒?怎麼了,爲什麼突然不說話?”
大概因爲她沉默的時間有點過長,電話那頭的司琰發出了詢問。
阮葉雯愣了愣,終於回了神,開口道:
“好,我不追問,我等你回來解釋。”
她暫時放棄了追問。
不是因爲決定相信司琰的話,而是因爲她就算再繼續追問,司琰也肯定不會多說。
既然他說回來後會給她一個解釋,她就等他回來後再給她解釋。
但,現在有另外一件事,她卻不得不立刻去做。
頓了頓,阮葉雯說道:
“我現在只求你答應一件事。”
“什麼事?”
“恢復我的自由。”
阮葉雯緩緩道。
她現在可以不去追問司琰做這些事情的緣由跟目的,但是她需要自由。
她想要知道阮氏企業現在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阮天壽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捅出的簍子,他們又打算怎麼來處理她這一次的過失,以及如何挽救阮氏企業的損失。
“……我並沒有限制你的自由,但你最近這段時間不可以出去。”
司琰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不能出去與被限制自由有什麼區別?”
阮葉雯可笑地反問。
居然說沒有限制她的自由?
不允許她出門,與限制她的自由有什麼差別嗎?
難道,他所謂的自由就是在別墅裏的自由?
她是什麼,他養的金絲雀?
“區別在於,你沒有失去自由,只是你這段時間暫時不適合出去。等我回去處理好一切之後,我會讓你重新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衆人面前。”
“只要你一句話,我現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門。”
“現在不行。”
“司琰!”阮葉雯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忍不住大聲叫喊起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只希望你好。”
阮葉雯一震,當她想要繼續問清楚的時候,電話那頭卻傳來了忙音。
許久,她才緩緩放下手機。
他說……他只希望她好?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現在的所作所爲又爲什麼正好與他所做的相反?
她不懂。
她是真的不懂了。
司琰究竟在做什麼?
她沒有再去看羅黑子,放下手機後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坐在房間裏呆愣了一陣,她又從牀頭櫃裏取出了阮葉霏的日記本。
說來也是可笑,她一連搬了兩次家,衣服這些都沒有跟着搬,倒是這本日記本卻一直都被人記着。
不管是從阮家舊宅搬到別墅,還是從之前的別墅搬到這半山別墅,這本日記本總是不需要她提醒就會有人給她送過來。
她知道,會特意吩咐這種事情的人就只有司琰。
因爲在這個世界上,知道這本日記本存在的人就只有她跟司琰兩人。
她是真的被司琰搞糊塗了。
想不透。
也猜不透。
阮葉雯乾脆放棄了思考,緩緩打開了日記本。
“自由……卻是離別……”
這已經是最後的日記了。
一直到最後,她也沒有從阮葉霏的日記中看到任何有關軟禁她的人的信息。
除了提到過幾次的那個“他”之外,阮葉霏最近的日記裏幾乎沒有提到過其他人。
而今天的日記內容更是少,就只有這樣短短的一句話。
而且還寫得斷斷續續的。
從好幾天之前的日記開始,阮葉雯就明顯感覺到阮葉霏的身體狀況出現了問題。
她可以清楚地從阮葉霏日記本中的字跡中察覺到這一點。
一開始只是字跡顯得有些漂浮無力。
後來字跡開始變得越來越沒型。
到今天這一篇的時候,那字跡看起來幾乎是醜陋的。
這與一向完美主義的阮葉霏實在太不匹配了。
如果不是清楚知道這本日記本是阮葉霏留下來的,阮葉雯甚至不敢相信這樣醜陋的字居然是出自阮葉霏之手。
她緩緩地用手指摩挲着日記本上的字跡,雙眸中一片暗沉。
“霏霏,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這些字看起來這麼的無力,簡直就好像你已經沒有了力氣再去寫字一樣?難道……你生病了嗎?不僅僅只是抑鬱,難道你的身體也出了什麼問題?”
恍惚間,郝琅面容枯槁的樣子突然劃過阮葉雯的腦海。
難道……
阮葉霏是因爲抑鬱症而絕食,所以才導致四肢無力,也因此纔會無力寫出這麼難看的字?
雖然無法確定真相究竟如何,但這卻是現在看起來唯一最合理的
解釋。
輕輕嘆了一口氣後,阮葉雯緩緩合上了日記本。
那已經是最後一篇日記了。
之後,阮葉霏的日記本中便是空白一片。
她知道,不是因爲阮葉霏不再寫日記,而是那個時候她就已經……
死了。
可至始至終,她也還是沒能夠從阮葉霏的日記中查出她得抑鬱症的原因。
她唯一所知道的事情就只有在阮葉霏患上抑鬱症之前,她曾經被人囚禁過。
甚至在患上抑鬱症之後,她也還一度沒有任何自由。
直到最後死亡,她才說自己終於自由。
但自由的代價卻是……生命。
無法原諒。
只要一想到阮葉霏是被人這樣害死的,阮葉雯就怎麼也無法原諒這個人。
這個……囚禁阮葉霏害得她失去自由患上抑鬱症的人。
而讓她感到更加無法原諒的是,這個人……竟然很有可能就是司琰。
如今,她更遭遇了與阮葉霏一樣的事情。
她也失去了自由。
不能出去。
不能與外界聯繫。
那她會不會也在突然的某一天,因爲失去自由而患上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