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出什麼來,唐業乾脆開口對簾子上的人影喊道:“盧霄潔?”
簾子後面的人似乎在織着什麼東西,聽到唐業的聲音頭後,她停下了動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來客人了啊。”
唐業等待着,直到聽到對方發出的聲音,他愣住了,這完全不是盧霄潔的聲線,聲音很蒼老,這分明就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婦才能發出的聲音!
隨後,簾子被對方拉開,裏面的人也露出了真面目,的確是一個老婦女,飽經風霜的面容笑的很平和,雖然不是很慈眉善目,但總歸沾了那麼一點邊,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就對了。
還有,她的頭髮打理的很整齊,不過看不到幾根黑髮,其餘的都已發白,那滿臉的皺紋看得唐業有些愣神。
他試圖找到對方年輕時的痕跡,想要確定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盧霄潔,可觀察了半天,這變化是在太大了,讓唐業根本不敢輕易的去肯定自己的猜測。
雙方誰也沒說話,好在沒多久後老婦人開口了,她感嘆道:“我好久沒有見到人了,我還以爲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人了呢,呵呵……”
聽着她的話,唐業咬了咬下嘴皮,他往門口看了一眼,盧霄潔還是沒有出現,可週圍就只有自己和對方。
沉默了一會兒,唐業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事,只能開口問道:“你是盧霄潔?”
“什麼?”也不知道這老婦女有沒有聽清楚唐業說什麼,她一臉疑惑,很快試探着問問了一句:“你是來找什麼人的嗎?如果你是來找人的,那這裏不會有你找的人,我在這裏已經好幾十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
一邊說,老婦人搖着頭坐回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針線,繼續織了起來,她似乎在織衣服,旁邊有好幾個架子,架子上擺滿的很多動物布玩偶,做工都很精巧,比黛瑞亞“收藏”的那些看起來精緻太多。
他注意到,原本雜貨店橫“V”式的樓梯現在被改成了旋轉樓梯,護手上貼滿了五顏六色的紙花,天花板上也掛着很多紙製或者布料製成的玩具,看起來這些似乎是爲了迎接某個人的到來。
唐業沉思着,正在想該怎麼開口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呃……老人家,我想問的是,你是不是盧霄潔?”
“什麼?”
“你是盧霄潔嗎?”
“盧霄潔?”
“對。”
“沒聽過,我也不是她。”
“這樣啊,那你在這裏做什麼?”
“孩子,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對於唐業的問題,老婦人頭也不回的回答道,但唐業也沒尷尬,掃視着周圍的一切,一邊又說道:“這裏一開始,好像並不是你的。”
老婦人的動作頓了下來,重新轉頭看向唐業,眼裏有些意外。
“你是這裏的主人嗎?”老婦人問道。
她的話,驗證了唐業的猜想,但他沒有高興,心裏反而有些難受,他轉回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但接下來的話並沒有給予肯定的回答。
“那你知道你來自哪裏嗎?”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屬於這裏。”唐業搖着頭,而老人好像回憶起了什麼,突然又道:“或許我知道你爲什麼而來了,去吧。”
“去哪裏?”
“樓梯後面有道門,那就是你去的地方。”
“門?”唐業眯着眼睛繞着樓梯走了幾步,還真看到了一扇門,可這後面就是一根柱子,看起來不像是有空間的樣子,但轉念一想,放在現實世界還真不合理,但要在這裏,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會變得合理。
輕輕扭動門把手,隨着門被打開,唐業看到一條扭曲皺褶的暗紫色通道,而通道的盡頭,他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雜貨店。
那邊就是“現實”世界,自己好像不用醒過去了,可以直接走過去,在自己殺掉最後一隻動物時,自己的存在似乎從幻境中脫離出來,自己現在是完完全全的個體!
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又看了一眼那個老婦人,她專注着自己的事,剛纔說得那些話聽起來也不是假話。
所以,盧霄潔去哪了?
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搖了搖頭,唐業不再想這些,移開了目光,邁步走進了通道之中,在他的身體全部進入門後通道的一瞬間,被打開的門自動關上,唐業往後看去,門已經消失了,這條通道在無限制的拉長。
“呵……”聳了聳肩,唐業轉過頭向着前面走去,很快就從通道中走了出來,自己來到雜貨鋪樓梯口,走出來時,門又自動關了回去,而一開始,雜貨鋪可沒有這道門。
他沒有去管,因爲自己感知到什麼,他向着門外看去,皺了皺眉後舒緩下來打開了店鋪門,戲謔地看着外面正在發生的事。
“喂,當街拐賣兒童不好吧,被看見了會被當場打死的!”
在他的聲音發出後,完全變成和喪屍沒有區別的埃莉老師動作一頓,她緩緩擡頭,看向店鋪門口的那個男人,她不解地偏着腦袋,沒過久,她張開自己嚴重腐爛的嘴巴向對方發出一聲嘶吼,她並沒有做出其它動作,嘶吼過後,她竟然直接轉身跑了?
唐業愣了一下,但也沒去追,他將注意力放在黛瑞亞身上,對方在聽到自己的聲音時,先是呆滯了一下,隨後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轉身看了過來,她很快看清了唐業的那張臉,也就是皮萊先生的那張臉,也是在這時她破涕爲笑。
她笑,唐業也笑,可下一秒,黛瑞亞突然跑了過來,一把緊緊抱住自己!
“你……”對方突然的行爲讓唐業一僵,他自己也沒有預料到她對自己的感情這麼重。
“皮萊先生……”
“沒事吧?”
“我……我沒事……”黛瑞亞放開了唐業,抹了抹眼角上的淚,擡頭看向唐業的面容,強行讓自己的笑容變得燦爛些,然後又說道:“皮萊先生,你不要去找夢幻森林了,只要……只要你沒事就好,真的!”
“你在說什麼呢,皮萊先生可不會有事,不過話說回來,我有一個驚喜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