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通過自己的勞動獲取糧食,是值得尊重且加以推廣的重要職業。
可是現在很多人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蘇浩希望人們不再沉浸於偷盜搶劫,而是應當及時醒悟,響應他的號召,參與到勞動中,獲取糧食。
可惜的是。
仍然有許多慣偷選擇了不遵從不抵抗,不支持的態度。
甚至散佈了新農政策的本質,是“喫人“,這種可怕的謠言。
以至於導致大部分自由民對蘇浩產生了誤解。
馬車所過之處。
自由民們紛紛轉過頭去,掩飾着眼睛裏透出的厭惡和絕望。
奧利夫等人的死不能讓人們感謝蘇浩,在沒有實際成效前,人們只會認爲這塊土地上只是換了一個霸主,而不是心懷感激。
“爺爺,他們爲什麼在怕我們”
蘇小柔能夠敏銳地感受到這些人的目光,正是如此,她纔會感到疑惑,明明爺爺爲他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換來的卻是這些不信任的眼神。
“小柔啊,他們不是在怕我們,而是在害怕未來。”
“未來有什麼好怕的我看他們就是一羣不知感恩的人。”
蘇浩搖了搖頭道:
“總之你不能只看到表象呈現的風景,那些沉積於土壤深處的罪與惡更需要看到。”
“哦。”
蘇小柔強忍着沒有動用火箭筒把那些透出惡毒目光的自由民轟碎,雖然有些聽不懂爺爺的話,但不妨礙她剋制住自己的情緒。
而在看到巷口的一張幼童髒臉後,她心裏便軟了九分。
巷口。
“杜斑你不要命了,要是被那些騎士看到一定會挖了你的眼睛的”一個水桶腰的光膀幼童推了推面前站着一動不動的瘦弱少年。
少年蓬頭下,一雙眼睛隨着馬車移動而移動。
“杜斑,快點吧,我們得去把你姐姐找回來,我們都跟貝爾斯老大說好了,等我們有了這筆錢,我們就可以買更好的武器。”
“我們得動作快點,可不要被那些伢子捉了你姐姐。”
水桶腰少年自顧自的說個不停,看到杜斑仍然沒有動靜,有些生氣了。
“杜斑,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少年卻是甩開了他的手。
轉過身子道:“我看到了姐姐。”
“太好了在哪我怎麼沒看到”
“就在剛纔那輛車上,在那個老頭子的懷裏。”
“什麼”
原本雀躍的水桶腰少年聞言臉色一僵,他看着杜斑那陰狠的眼眸。
心裏一沉。
他知道,他沒有說謊。
他似乎預見了自己的未來。
像一隻失去活力的小肥豬,癱坐在地。
呢喃道:
“好吧,那我們死定了,杜斑,深秋要來了,不能加入貝爾斯老大的隊伍的話,我們會死的,他們一定會把我們賣給那些吸血鬼,杜斑”
“杜斑你知道麼,吸血鬼會把我們的血做成蛋糕,它們會把我們的內臟用來泡酒,我們死定了”
“嗚嗚~.”
小水桶少年猛地哭了起來。
這引起了周邊不少人的注意,他們看着小水桶圓鼓鼓的肚子,眼神隱約透露着不可名狀的光。
若不是忌憚百米外巡邏的陸戰兵,恐怕便會有人出手。
啪~
杜斑甩了他一巴掌。
“走吧。”
“去哪”
“去把佐伊搶回來。”
“你瘋了麼,會死的”
“反正都會死,你還怕什麼”
小水桶聞言止住哭聲,看着杜斑那臉色的冷漠。
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把抹了把鼻涕,咬着牙道:“你說沒錯,我不怕死我們去把佐伊搶回來,然後再把她賣了”
佐伊忽然感到自己的眼皮跳了兩下。
她微微睜開眼睛,看着蘇浩溫柔的臉龐,心中思緒萬千。
或許是這樣子因爲讓老爺難堪了罷。
畢竟自己只是老爺的女僕。
這般行爲可能會對老爺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而老爺寧願犧牲自己的聲譽也要愛護她的情感,自己怎能貪圖享受。
想通了的佐伊便動了動身體。
道:“老爺,您放開我吧,我不會跳車的。”
蘇浩微微點頭,鬆開了她。
差不多。
快要到了,讓新農們看到他抱着一個少女,影響確實不好。
第十區出口。
馬車停在了臨時建的馬館旁。
蘇浩沒下馬車。
因爲還沒到目的地。
一個穿着皮甲身材火辣,但氣質不佳的女人帶着一隊騎士守候已久。
“老爺,您要我找的人找到了。”薇恩帶頭單膝跪地。
說着讓人壓着一個老頭送到蘇浩面前。
正是當日派人襲殺蘇浩的馬倌。
這事情蘇浩沒有忘記的原因,是因爲對方的逃脫就像一根刺紮在心裏,昨日他能派人襲擊劫殺他,明日那便能傷害更多人。
殺人放火金腰帶如果得不到報應。
那麼就會變得順理成章。
這片土地上延續的罪與惡就不會結束。
因此他交給薇恩這段時間的任務,便是尋找此人。
“我錯了請您饒了我我願意成爲您的奴僕”
老倌跪了下來,語氣之悲切。
令蘇浩有些不忍。
他讓薇恩給對方鬆了綁。
“你過來。”
蘇浩了朝他勾了勾手。
老倌有些懵地走了過來。
蘇浩彎下身子,嘆了口氣道:“看你的年齡,應該也不小了,老夫一向都是尊老愛幼,所以我會給你一個機會。”
“當我數到五秒之後,你便可以開始跑,只要你能夠離開我的視線,我就放過你。”
“當真”老倌大喜。
“1。”
“2.”
“3.”
“4.”
老倌已經轉過身子,瞄準了房屋方向,吞嚥了一下口水,準備發力奔亡。”
“1。”
就在蘇浩年念出最後一個數字時。
拔劍。
噗~
老倌兩條腿與軀幹分離。
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看着地上渾身顫慄的老倌,蘇浩無奈的搖搖頭。
“很遺憾,你沒有把握好機會。”
待馬車遠離後。
一隻跪在地上的薇恩這才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道爾森的死給她帶來影響特別深刻。
她對蘇浩由原先的強者愛慕到了恐懼,再到不明不覺的奇怪感受。
她明明是一個能夠在限制級的血漿場面中面不改色的女強人,卻只是因爲看到老倌斷去雙腿掙扎至死的一幕便感到了害怕。
她明明是一個不喜看人眼色穿搭的的廢土自由女性,今天卻把自己的上半身包住,不敢像以往一樣露出一半春光。
她不明白這到底爲什麼。
正如同她不理解蘇浩爲什麼要解散第十區的大部分黑幫騎士,實施什麼新農計劃一樣。
明明自己感到很可笑,但又不留餘力的去支持他。
她不明白。
自己是愛還是怕。
怕死麼
不是,若是怕死她怎麼能在自由營活下來,且成爲一團之長,這裏哪一個團長不是拼死衝上來的。
可如果是愛的話,薇恩卻是不願去思考。
在她的記憶裏,廢土是沒有愛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