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溝渠照射在王宮浴場。
蘇浩平躺在滾燙的水流中,忘卻了煩惱。
不管是西北方的腐爛之神還是那些意圖反叛的惡勢力,在這溫暖的水流中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並不是害怕這些事情。
而是厭煩。
這些雞毛碎皮的事情讓他無法抽身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深秋即終。
他還需要做幾件關乎於未來的事情。
電能的運用給了他啓示。
科學並非人們想象的不堪,個體力量也會有極限,災厄帝君在遭到洲際導彈轟炸也有可能會隕落。
所以他需要更加高強度的電壓。
來充值能量。
而這離不開生產力的進步和相對穩定的社會環境。
百倫城隨時都可以丟棄。
但孕養科學土壤是長期規劃。
且這裏終究還是有着他大量回憶。
他是個懷舊的人。
不是麼。
是的。
他看了眼放在池邊上放着的百倫人頭。
下面的傷口處已經停止了流血。
臉上的皺紋上多出了一些青色的屍斑,看得蘇浩有些難受。
不管對方內心有多大仇恨,犯下多麼大錯誤,即便是想要殺了自己,但他還是選擇了原諒,沒有過多折磨對方。
甚至爲了顧及百倫的顏面,他沒有親自出手。
唉~
或許是實在看不下去。
蘇浩披上佐伊遞過來的浴袍,將水池邊上人頭抱起,用毛巾擦乾淨了對方臉上的血污後,將它交給了佐伊道:
“給骷髏,讓她將其掛到城門,和他的孩子相聚。”
“嗯。”
佐伊微微蹲着身子接過。
臉上沒有絲毫因爲淡淡的惡臭味感到恐懼,她那張已經漸漸圓潤的臉蛋上時時刻刻在蘇浩面前展現着甜美的笑容。
......
臥室。
坐在椅子上。
望着窗外明月。
蘇浩看着生物培養槽上的四張卡牌。
萌猴。
兇鬼。
白兔。
黑豬。
四個形態各異的怪物在他的視覺中跳躍。
其中白兔的蛛臉兔耳最爲猙獰,口腔壁上遍佈着密密麻麻的肉口。
這也是爲什麼蘇浩要給他們帶上面具的原因。
一定程度上會影響食慾。
但不可否認得是。
它們的實力和忠誠毋庸置疑。
抖了抖手指頭。
蘇浩神源一動。
桌上的本子如同裝上了翅膀,飛入懷裏。
災厄君主境的一些小手段。
翻開最後一頁空白麪。
寫上:天干地支。
天干:
地支:萌猴,白兔,黑豬,兇鬼。
或許是想起了什麼。
便在天干後面寫上了蘇憐和鐵山的名字。
雖然都是他的孩子。
但還是需要尊重前輩。
天干地支兩隻隊伍,天干隊凌駕於地支隊。
未來培養的怪物將會分別歸入其中。
天干隊是核心力量,而地支則是外執隊伍。
粗略寫完關於天干地支的組織架構後,蘇浩又翻了幾頁,繼續完善此前還未完成廢土軍校。
骷髏和獵狗的實力雖然不如這些怪物培養槽的生物,但他們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是生物無法替代的優質手下。
當然。
做這件事情的目的只是想給骷髏等人一個機會。
如果依舊是原地踏步。
不論蘇浩再怎麼懷舊。
也只能把他們留在家裏做個小管家。
......
天亮的時候沒有陽光。
盤坐在牀上的蘇浩微微睜開眼眸。
平靜的臉上並沒有因爲新的一天來臨而感到開心。
呼~
一口渾濁的氣息從他口腔裏突出。
見狀他有些無奈。
呼吸法已經失去了作用。
到達災厄境之後。
蘇浩便隱隱約約感受到這方空間對他懷有極大的惡意。
每吸入一口空氣,便能感覺到裏面夾雜的腐臭味。
且不管蘇浩如何冥想,都無法對神絲產生波動,讓其增加一絲一毫。
這不禁令蘇浩感到疑惑。
倘若災厄境便是這片世界的頂端。
前方已經無路可走。
所以災厄之上沒有境界了麼
肯定不是。
生物培養操卡牌下的一個億數值告訴他的災厄之上還有境界,只是很貴很貴。
現在的他除非不惜將自己暴露在深淵面前,將整個枯木域屠掉,纔有可能湊齊這筆錢。
事實上他曾經有那麼一刻動心了。
但他不能這麼做。
上了年紀的人不能總是用殺戮來解決問題,應該給孩子們更多懺悔的機會和時間。
現在的很多年輕人正在努力的向他證明黑暗是可以被戰勝的。
比如薇恩。
喫過早餐後。
蘇浩接待了這個孩子。
這個野蠻而豪放的廢土女戰士現在穿着一件棕色大衣,將自己包過成未出閣嬌羞閨女,虔誠的趴在了地上親吻着蘇浩的腳尖。
如果不是薇恩臉上的標誌性的醜陋傷疤,恐怕認不出她。
“好了,你做得不錯薇恩。”
“相比道爾森這條狗,你讓老夫省心多了。”
蘇浩一把將她拉起。
拍了拍她的膝蓋。
“薇恩一直記着老爺您的教誨,我也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薇恩雖然聽着蘇浩的稱讚,但沒有任何大意。
道爾森便是死在蘇老爺的懷抱裏。
可怕的是眼前的這位老人殺了道爾森之後還掉了眼淚。
如果不是例行彙報任務需要,薇恩打死都不願進百倫城,更別說王宮了。
“好了,你也不要過於拘束,外環的秩序你管理的很好,這些天你也辛苦了,這麼久沒有在我身邊,你有沒有想過我這把老骨頭啊”
蘇浩慈祥的笑聲讓薇恩冰冷刺骨。
想你個鬼
自從蘇浩搬入百倫城王宮後,薇恩第二天夜裏興奮地通宵舉辦宴會。
和十來個壯漢開了個猛男聚會。
她也就此明白。
她對蘇老爺的愛是多麼的虛幻。
雖然知道面前這位是在跟她說玩笑話,但她不確定這裏面到底有沒有雙層意思。
心中上萬的髒話想吐槽。
但臉上卻是浮出yin蕩的笑容道:“老爺~薇恩時時刻刻想着您。”
啪~
薇恩捂着自己的臉,有些錯愕的看着突然板着臉的蘇浩。
身體顫抖,她不明白。
蘇浩搖搖頭。
冷聲道:“孩子,你難道不知道你我之間是不可能的麼”
“這一巴掌,是希望能夠打醒你。”
“對長輩露出這種笑容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