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破舊的單位樓小區,建築距今基本都有四十多年了。因爲這小區,是曾經金陵紡織廠的家屬樓。
但金陵紡織廠在二十年前就倒閉,被私人企業重組收購了,因此這家屬樓便由紡織廠的公有財產,便成了這家屬樓居民的私有財產。
不過因爲只有公有樓本,所以這家屬樓的居民都是隻有居住權,並沒有售賣權,
畢竟這家屬樓佔用的地,理論上說,便屬於當時收購這個金陵紡織廠的私人公司。
而且這家屬樓位於金陵核心的老城區,旁邊毗鄰不少金陵老資格的高校和景區。所以不管是學位還是地理位置,那都很不錯。
也就是說,這地很值錢!
所以收購金陵紡織廠的私人企業幾次想要拆遷,但是都不能家屬樓的居民達成協議。
雙方矛盾的衝突核心,便是這家屬樓佔用的地,歸屬於誰。
家屬樓的居民,自然說歸屬於他們。而這私人企業老闆,自然說歸屬於他的企業。
地歸屬於誰,便涉及拆遷賠償的多與少。
一方想多拿賠償,一方想少掏賠償。
爲此雙方自然是爭論不休,各自都寸步不讓。
雖然家屬樓出了不少人才,有的戶主早就搬出去住,身家萬貫了。但是還是有一些戶主,因爲越混越落魄,所以始終住在家屬樓裏,未曾搬走。
對他們而言,這家屬樓自然是他們的全部財產。
這私人公司想要人道主義賠償一丟丟,然後直接收回這家屬樓,這不是要他們的命?
三年前私人公司想要強拆,有便有不少戶主直接躺在了挖掘機車輪下面。
在當場壓死三人後,這挖掘機的司機也不敢再開車了。
他當時身前躺了一百多個老頭和中年人,這些人也不反抗,就是任由他碾壓。他要把這些人都碾死,那他自然可以扒房拆遷。
別說他了,上百條人命啊。
他老闆也不敢啊!
在死了三個人後,這拆遷事宜便不了了之了,一直談到現在,那雙方也都僵持着,也沒談出什麼結果。
宋雨一家,便住在這家屬樓一棟小樓的六樓。
“咯吱。”
被王副院長一番逼迫,精神有些恍惚的宋雨,邁步走進了家。
“閨女,你回來了?”
在宋雨走進屋子後,宋雨的母親,一個手上滿是老繭的中年女人,很有些心酸的看着宋雨。
“媽。”
宋雨輕咬朱脣,看着她媽臉上的巴掌印:“媽,我爸又打你了?”
一個醉醺醺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擺了不少啤酒。
他便是宋雨的父親,宋爲名。
宋爲名年輕時,是金陵紡織廠的工廠線長。雖然不大,但是大大小小也算一個領帶,也有些地位。
二十年前,他四十歲時,金陵紡織廠倒閉了。
他也被買斷了工齡。
在金陵紡織廠倒閉後,一衆工人都各謀生路。有的做大生意,有的開小店,有的則是做賣煎餅或者麻辣燙等小生意。
還有的,則是做保安,或者當保潔。
反正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找謀生方式。
可宋雨的父親宋爲名,卻和一衆工人不同。因金陵紡織廠倒閉前,他好歹也是個線長,也是個領導。
此刻讓他去擺地攤或者當保安與保潔,他那拉的下臉?
自持身份和麪子的他,不願意去幹那種‘低等’的活。
他還想當領導,但是那個廠子,會僱一個倒閉廠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