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綜武俠]皇上,求報銷! >第47章 47
    

    “傅相這是什麼意思”

    說出這句惡俗的臺詞的時候柴永焌其實在忍笑。

    圖窮匕見,傅宗書終於不裝了。

    茶碗摔碎的聲音就是號令,一堆效命於傅宗書的禁衛跟着衝了進來。

    皇宮的門一般都是不關的,這倒是方便了他們,省了踹門的事兒,也讓柴永焌的耳朵少受了一回罪,還省了修門的錢。

    嗯,這是個好規矩,值得保留。

    “陛下。”傅宗書微微一笑,被身後禁衛手中的兵刃和身上甲冑的寒光一襯,這笑容便猙獰起來。

    這一聲“陛下”裏頭已經連裝出來的尊敬都沒有了,隨意地跟喊自家小廝差不多。

    “陛下何必明知故問,陛下一向體弱多病,不堪朝政之苦社稷重負,老臣自是請陛下休養生息,這江山之重,便有老臣替陛下承擔了便是。”

    傅宗書負手而立,言辭堂皇。

    他身後原本應當盡忠職守,以手中刀劍以自己的血肉爲防禦守護皇帝的禁衛們都倒戈相向。

    而皇帝身邊只有幾個戰五渣的女官內侍。

    勝負簡直一目瞭然。

    傅宗書自然不用再掩飾什麼。

    這個時候龐太師也不能再眯着和稀泥了,他原本還能打的三拳五式也早隨着這些年養尊處優,一層又一層肥肉上身而變成了花拳繡腿,擋在皇帝身前,靠的也只能是口舌了。

    龐太師氣啊。

    這老小子坑他。

    這老小子不光坑他,還想坑他大兒子,坑他全家

    別看龐太師一直都在避着傅宗書的鋒芒似的,其實他打心裏就看不上傅宗書。

    頭一個就是因爲傅宗書這人根本就沒有良心,除了同樣沒有良心的人之外,誰能看得起一個沒有良心的人呢

    龐太師一貫白胖胖笑眯眯的臉繃得死緊,疾言厲色“傅宗書,亂臣賊子,你如此倒行逆施,辜負兩代先皇深恩,枉顧當今對你的信重,你可還有半點良心,你可還是個人嗎”

    跟傅宗書方纔的話比起來,龐太師的話字字鏗鏘。

    龐太師也是三朝元老,跟傅宗書一樣是被先先皇發現提拔起來的,傅宗書還一直比他更受重用,權勢更大,這話從龐太師嘴裏說出來,比皇帝本人質問傅宗書都更有說服力。

    但傅宗書明顯已經不講理了。

    從開始計劃謀反的那天起,什麼忠義之心早就被他拋諸腦後了,良心那種玩意兒更是早就餵了狗。

    傅宗書輕描淡寫地道“正是因爲念着先皇他們的恩情,我纔要爲他們分憂啊。不過四十年不到的時間,龍位上就從祖父換成了孫子,可見他們都不是命中註定的天命之君,被龍位所斥,這才代代英年早逝。我正是爲了兩代先皇考慮,不遠見他們身後無人承嗣,子孫又再早夭,這纔想替他們抗下這江山重擔。如此,陛下可放心修養,養好了身子,也可多多生養,先皇他們也不至絕了祭饗。左右我已經提陛下打理這江山多年,陛下大可放心下旨。”

    “恬不知恥”

    傅宗書這話說的連龐太師這樣自認臉皮夠厚的人都沒有耳朵聽,氣得胖臉漲紅,都要變成氣球飄起來了,跳腳大罵。

    傅宗書不置可否,他鷹隼般的眼睛直直盯在被龐太師有意無意擋在身後的柴永焌身上。

    傅宗書多年來一直以文相的身份示人,怕是許多人都已經忘了他也是身負武功的,而他的武功甚至還相當之高。

    武功高過一定的界限,殺人於無形之間就不只是一個比喻,而是真正能做到的事情了。

    傅宗書的武功也許還並沒有達到這個地步,但他釋放出的威勢和殺意已經幾乎能將一個真正體弱多病意志不堅的人嚇個半死。

    柴永焌演技絕佳,明明心裏就在想着小鷹犬給他講的那個關於傅宗書姓氏的笑話,臉上卻能保持着一副白慘慘無血色的小可憐樣,還能同時端着自己的天子姿態。

    他沒有一味地被龐太師護在身後,而是堅定地走上前與傅宗書對峙。

    多年來一直沒把這小皇帝放在眼裏的傅宗書也不得不承認,除去短命之外,柴家皇帝的直系血脈稱得上代代英才。

    “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傅相有此野心早矣,卻直至今日方纔掀開罩子,難道不是因爲六扇門此前將無名殺手組織剿滅,繳獲的證物賬冊中牽扯你手下太多人,這才逼得你不得不提前行事不是嗎傅相自負有天縱之才,從未服膺於朕,甚至也未必真心臣服於先皇。只是傅相啊,你覺得你能坐穩這江山就靠你手下那羣只知蠅營狗苟爲圖一己私利不擇手段肆無忌憚的小人嗎”

    柴永焌看着傅宗書,真心覺得這是個可笑的人。

    就算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身邊還能有個把忠臣良將呢,這位,自命不凡,手下收羅的卻都是些歪瓜裂棗,早些年約束得嚴厲時還好,這些年因柴永焌逐漸掌權,朝中有不少人在他的支持下慢慢有了與傅宗書爭奪話語權的實力。

    傅宗書明面上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實際上朝野內外的影響力都開始下降。

    這邊與他此前的謀劃不同。

    一百步都要走完九十八步了,就差最後兩步的時候出了岔子,傅宗書再老辣,也不免發急。

    一急就會出錯。

    所謂物以類聚,傅宗書是什麼人,要做什麼事,他手下那些人就大概都有差不多的性格行事。

    他有野心,他的手下貪婪的程度也絕不比他差。

    傅宗書一急,手下人發現有空子可鑽,有便宜可佔,怎麼會放過

    嚐到了甜頭,就放不開手。

    等傅宗書發現再想約束起來,也晚了。

    而且連他自己也嚐到了甜頭,要割手下的肉,也相當於在割他自己的肉,他自己也捨不得。

    那段時間,朝中地方簡直被傅宗書的手下扯虎皮拉大旗搞得烏煙瘴氣。

    這對柴永焌來說是壞事,也是好事。

    他的江山百姓因此受難,他卻也從中抓到的機會,將傅宗書的人抓幾個典型搞下去,將自己的人名正言順地提拔起來。

    實際上傅宗書這麼多年都還一直沒有起事,柴永焌能挺過最初登基時最艱難的那段時間,主要還得感謝南王。

    南王同樣是個一直就心懷不軌的,跟傅宗書這一夥也是彼此心照不宣。

    傅宗書在朝中比南王有實力,但南王是宗室,還是血緣相當近的宗室,從身份上就比傅宗書有優勢多了,而且人家還有一塊可以放心經營的封地。

    兩方都對皇位有心,彼此都明白這一點,而且從根本上就沒有合作的可能,僵持之下,反而形成了一種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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