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林淼想着許藹婷打開包放小星星進去的樣子,那份小心翼翼,是那般小心。
上次見她這樣小心,還是兒子小的時候,她放熟睡的兒子到牀上時的樣子。
什麼是時光催人老什麼是老夫老妻
可能這就是吧。
因爲共處的太久,很容易就能找到雷同的場景。
但是這次,林淼卻感到自己一陣心軟,這是因爲許藹婷捧着的,彷彿是有關愛的銘記。
她在乎他們之間的過去,在乎這份共有的回憶。
如果林淼的心在這一刻是個標靶,那麼許藹婷就像是一擊即中的射箭運動員。
“噗”
正中靶心。
就怕有的男人,隨着生活的磨礪,將過去的那份情感如同擦拭過桌子的舊抹布一般,棄之如敝屣。
相反,在林淼這裏,他視若珍寶。
人,一起經歷的,抹不去。
想着許藹婷那低頭瞬間的溫柔,林淼的臉上就露出一絲不經意的笑意。
許藹婷的額頭屬於那種大腦門,開闊又飽滿,林淼就喜歡在上面印上親吻。
然後擠兌許藹婷:“大頭大頭,下雨不愁,人有雨傘,我有大頭。”
少不了,會挨一頓許藹婷小拳頭的暴擊。
許藹婷捶累了,會依偎在林淼的懷中,撒嬌地說:“敢露大腦門的都是美女,叫你撿了個大便宜”
本能地,林淼又想到了邵琪琪。
這晚上邵琪琪喝水時的那個悽美的神情,他估計也能夠記住一輩子。
還有那刻意走起傲嬌的貓步,來掩蓋自己酒醉雙腿乏力真相的樣子
林淼心裏又是另有一番滋味。
他拿起手機,翻出邵琪琪的號碼,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撥打出去。
他猶豫了。
生怕萬一電話接通,邵琪琪的狀態不好,他不得不過去陪她。
如果真那樣的話,他知道,以他現在的狀態,已經失去了對邵琪琪的免疫力,是萬萬不可冒險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近。
做不到柳下惠,就保持一個剛剛好的距離。
對誰都好。
他將手機丟到副駕座上,下定了決心。
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
又摸起了手機,不過,這次打給的是武琳。
“你這會沒有在工作嗎”林淼知道武琳作爲聲優,晚上是很忙的工作時間。
“沒有,都準備睡了。”武琳說,“琪琪好點了沒”
“是這樣,琪琪今晚一個人住酒店去了,我不放心,想讓你去陪陪她。”林淼說。
“行吧,哪個酒店”
“這樣,你打電話給湯小桐,他知道。”
掛了電話,林淼舒了一口氣。
當林淼回到家中時,已經是晚上11點。
湯小桐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聽到林淼敲門,湯小桐一個軲轆爬起來。
去開門。
“咦我以爲你不會回來了呢。”語氣裏盡是對林淼的失望。
“我不回來去哪”林淼一邊換着鞋子一邊反問,心情看起來還算不錯。
“你現在是雙女主哎,要麼去那邊,要麼去那邊”湯小桐各自比劃了一邊,“好像都能符合劇情啊。”
“武琳給我打電話的,問我琪琪姐的酒店和房間號。”湯小桐給林淼做了彙報。
“你告訴她了沒有”
“告訴了呀,而且我有發消息給你。”湯小桐有些心照不宣的樣子,那意思是說,他做事情還是很仔細的,萬一,被武琳撞個整子就不好了。
林淼裝作看不懂湯小桐的表情,懶得搭理。
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有一個未讀信息在二十分鐘前,湯小桐發的。
“你總是做這種貌似很到位但實際上一點作用沒起的事情。”林淼說,“我用你提醒嘛,你都想到哪裏去了”
“我哪裏知道呢,我還不是把工作做實做細”湯小桐耍起了貧嘴。
“今天累了一天了,去洗洗睡吧。”說完,林淼正準備進他的房間。
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問湯小桐:“門口那個罐子是誰幹的”
湯小桐嚅囁起來,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行吧,我不會追究,但你要告訴我怎麼回事。”林淼堅持要知道事情的經過。
湯小桐就把那天和邵琪琪一起鬧着玩不小心打碎罐子的過程描述了一遍。
強調一句:“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琪琪姐也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千萬不要誤會。”
“知道了,睡覺。”林淼回到房間,關上門。
武琳風風火火地趕到邵琪琪入住的酒店,摁門鈴。
邵琪琪已經給自己泡了一個澡,這會狀態好多了,剛吹完頭髮準備上牀,一隻腿跪倒牀上,就聽到了門鈴聲。
她喜上眉梢
“算你有良心”聽這語氣,顯然邵琪琪還以爲是林淼來了。
她把頭髮弄得蓬鬆起來,裝作一副依然酒意未醒的樣子,蹣跚着去開門。
門一開。
兩人愣住了。
武琳當然識破了邵琪琪此刻的醉酒狀態是裝出來的,那新浴之後的頭髮,以及散發着沐浴露香味的清新,哪裏會是一個醉酒的人能做出來的呢
邵琪琪沒有料到門外站着的竟然是武琳
一下子就失去了裝的興致,大學的舍友,多年的閨蜜,還有什麼好瞞的呢。
“怎麼是你”
“失望了”武琳俏皮地說,“在等誰呢”
“哎,別瞎說哈,我們可是純潔的關係。”邵琪琪側身讓武琳進門,關上了門。
“知道你們沒啥,要是有啥的話,他會叫我來照顧你”武琳環顧四周道,“果然是大小姐,還是套房,你一個人住不害怕呀”
“就剩套房了,要我咋辦”邵琪琪說,“你今晚就別走了,睡那張牀吧。”
“行吧,”武琳坐到牀上試了試舒適度,還挺滿意的。“我說啊,你們到底是怎麼了明明你情我願的,咋就這麼曲折呢”
“別提了,人家有家庭。”邵琪琪去酒水臺拿飲料給武琳。
“我靠”武琳爆了一個粗口,“你是真撞大運了”
“他瞞你多久”武琳又問。
“什麼呀”邵琪琪拍了武琳一下,“他一開始就沒有瞞我,是我自己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