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喬寶兒君之牧 >第547章 前妻,改變
    

    裴昊然接到朱小唯打來的電話,他真的以爲是幻聽。

    手機那頭的聲音很平靜,“明天早上10點到露天咖啡廳,如果你有時間,你就過來,有些事我想跟你講清楚。”

    電話掛斷後,裴昊然握着手機,怔怔地站在玻璃窗前望着樓下風景,他有些沒回過神來。

    他剛配了一副新銀邊眼鏡,右臉頰還有些淤青,昨天下午因爲誤會她跟那個黃毛亨利到酒店開房,一時衝動跟亨利打了一架。

    朱小唯很生氣,他清楚記得當時她望向他,她眼神裏的憤怒,還有失望。

    裴昊然知道自己是個混賬,不該懷疑她和別的男人有不當行爲,他行事太沖動,想跟她好好道歉,以前她特別心軟,習慣了被她原諒,現在,她不會再那樣寬容他,再多的道歉也於事無補。

    他現住在巴黎市中心的一家六星級酒店,因爲滋事打架從巴黎警局出來後,他整個人很失落,雖然年輕氣盛時同陸祈南他們常常滿世界跑,但打架這種事,他可從來沒做過,身上的傷很痛,心情更是煩躁,這巴黎對他來說簡直是個惡夢的地方。

    他訂了機票,甚至想着,回國算了,各有各的選擇,他也不想再勉強朱小唯,打擾她的幸福。

    他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一位好父親,連好兒子也稱不上。

    很早之前就看透了,他這輩子就是爲裴家盡義務的,所謂的幸福,他不願去想,麻木了。

    “她真的願意見我?”

    裴昊然覺得有點太突然了。

    她昨晚在警局裏對他說話的語氣那麼冷漠,還以爲,她這輩子都不會願意再聯繫他了。

    “她原諒我?”

    裴昊然眼底驚訝地怔了一下,瞬間像是整個人滿血復活了一般,愁眉苦臉這麼長時間,終於脣角微微揚起笑容。

    很幼稚地三更半夜立即打電話打他的祕書,語調輕快,“海倫,我老婆讓我在巴黎多呆幾天,機票先取消了,等我們什麼時間回去再聯繫你。”

    裴昊然再次望向窗外,覺得這巴黎的風景也挺宜人,心境開朗。

    她願意原諒我。

    比起君之牧總是被喬寶兒折騰,氣得他內傷,還得回頭去哄她。朱小唯則更習慣寵他,對他十分寬容,這一點連君之牧也很嫉妒他。

    裴昊然爲自己的婚姻生活感自豪,只要朱小唯回來,他發誓會努力改變,讓她幸福。

    窗外的天空從漆黑開始變得灰濛濛,漸漸泛白光。

    晨曦柔和的陽光,灑在這座城市,空氣新鮮,車水馬龍的街道,勃勃生機。

    裴昊然自從接了朱小唯那個電話之後,整個人神經興奮地睡不着,在牀上坐起許多次,還頻頻地去浴室看鏡子,有些緊張地注意自己的儀容穿着。

    當他提前一個小時來到了預約的露天咖啡廳,有些焦慮地左右張望,又不時地低頭看看手機,“她應該會來的。”喃喃自語。

    不過,朱小唯以前跟他約會總是會提前的,她習慣等人,生怕遲到給人添麻煩。

    然而,裴昊然看着時間一點點流逝,約了早上10點,現在9點50分了,怎麼還沒見到她。

    裴昊然很想直接給她打電話,但又有些遲疑。

    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該有再多要求了,如果她臨時變卦不想見他,那他也會理解的。

    不過,她會不會在路上遇上流氓呢?

    裴昊然開始擔憂了起來,巴黎並沒有國內那麼安全,那些心懷不軌的人見她嬌小好欺負,萬一一涌而上對她做了什麼,像上次她去送餐那樣……

    裴昊然皺眉,盯着手腕上的鐘表,時間一下下地走過,很煎熬。

    9點59分,朱小唯乘坐的出租車停了下來,她下車,直步往他那邊走去。

    幾乎是10點正,她在他的對面位置坐下。

    裴昊然在她出現的瞬間,滿腦子的許多想法,拋諸腦後了,有些反應遲鈍。

    “……你,你來了。”不知道講什麼,連說話都有些緊張。

    朱小唯表情很平靜,只是朝他點點頭。

    她的態度更像是見客戶,例行公事。

    “你的到來,讓我的生活帶來了很多麻煩。”

    她直接切入主題,語調裏沒有責備,很平淡。

    “孩子沒有了,我們的婚姻沒有必要再勉強維繫,以後,希望我們互不打擾。”

    裴昊然愕然,這一句話,將他之前所有的幻想打得灰飛煙滅。

    意思是說,她主動約他出來見面並不是因爲原諒他,而是想徹底跟他斷絕關係,而且她說,他的到來,打擾了她的生活。

    以前的朱小唯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就算委屈,喫點小虧,她總是說以和爲貴。

    現在的她,讓他覺得很陌生。

    “亨利的事,我可以向他當面道歉。”裴昊然畢竟是個聰明人,久經商場,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話語。

    “孩子的事,我知道你很傷心難過,孩子沒有了,我也很傷心,以後我會盡力彌補……”

    “你爲孩子做過什麼!”

    朱小唯忍着激動的情緒,言詞沉重地反問他。

    裴昊然一怔,望着她。

    朱小唯慢慢地述說,沒有尖酸刻薄的語言,很平淡,像是在講述着別人的事一樣,“剛發懷孕時,你們勸我打胎,因爲怕裴憶接受不了。我離家出逃胡鬧之後,你們允許我在外養胎生產。你說,我爲什麼要一直堅守着在你們裴家活得那麼卑微!”

    當時,只是因爲她愛他,現在呢。

    裴昊然腦子亂成一團,他知道讓她委屈了,但她從沒抱怨過,而此時,聽到她這樣冷靜地說起過去的事,她的每一個字抨擊他的心臟,讓他無地自容。

    “知道孩子的怎麼流產的嗎?”

    朱小唯低垂下視線,努力保持平穩的語調。

    “那天,你過來醫院看我,我當時很感動,哪怕你僅僅只是爲了我去買一份午飯。喫到一半,你接了關蕾的電話,你沒有給我交待半句,急匆匆地就走了。”

    “比起關蕾和裴憶,你們裴家,我很清楚自己排在第幾位,我自小就習慣了被忽略,我對你來說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就是因爲這樣,你纔會覺得跟我在一起沒有壓力,像個玩具一樣,想起來了就逗一下,怪誰呢,都是我自願的。”

    裴昊然從未聽過她的這些心事,立即心急如焚想解釋,“朱小唯,你聽我說……”

    “我聽到了你跟關蕾講電話,你們提到了兒科,我擔心是裴憶出事了,擅自下樓去找你們……”朱小唯像是完全不給他機會說話,繼續保持着平穩,冷漠的語速述說下去。

    “我站在你們的病房門口,突然有人從我的背後捂住了我的嘴鼻,拖拽着我的頭髮,我害怕地眼淚流出來了,拼命地掙扎反抗,我多麼希望你能轉過身看見我……”

    “只是二米距離,你在病房內,你跟關蕾擁抱在一起。”

    “你像過去無數次一樣,忽略了我,忽略了孩子,我被那人拖到醫院樓梯通道,被推下樓梯。”

    “裴昊然,你知道當時我有多痛嗎?”

    身體劇烈痛楚,下身洶涌的鮮血不止,痛恨他爲什麼不回頭看她一眼,更痛恨自己爲什麼當時要下樓去關心他們這羣一直傷害自己的人,她不要再那樣卑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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