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崢一時忘了言洛希,他伸手扒了扒泥土,泥土裏埋着一顆鑽石吊墜,他撿起來,連同拖出一條精緻的項鍊,即便在泥土裏埋了這麼久,也難掩其光澤度。
他將鑽石項鍊放進褲袋裏,然後將言洛希抱起來,大步走出廢棄倉庫,將她放在後座,他打開兩邊的車門,又開了天窗,讓她能夠呼吸到新鮮空氣。
他靠在車門邊,將那條鑽石項鍊拿出來,很精緻的鑽石吊墜,在手電筒的光芒下熠熠生輝。忽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麼,拿手電筒仔細照着研究。
然後他發現了鑽石吊墜裏裝了最精密的追蹤器,他皺了皺眉頭,回頭看着躺在後座的言洛希,這條鑽石項鍊會是她的嗎?
如果是她的,那麼送項鍊的人會是誰?
對方掌握着她的行蹤,她相當於隨時都暴露在危險之,那麼送項鍊的這個人也是其心可誅,而韓崢並不知道,他剛纔的觸碰與研究,已經打開了信號發射器。
過了好一會兒,言洛希才悠悠醒轉,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天空,黑沉沉的壓下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一下子坐起來,車裏的響動令韓崢回神,他轉過身去,看見她已經醒了,他道:“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言洛希搖了搖頭,“對不起,我拖你後腿了。”
“沒關係,醫學有一個詞叫創傷後遺症,當年的事在你心打了個死結,你一直無法釋懷,再次來到這裏,心難免抑鬱難抒,你要不想進去,在車裏待着。”韓崢看着她依舊蒼白的臉色,他心很不忍。
言洛希下車,她看着不遠處的廢棄倉庫,她淡淡道:“我想進去看看。”
當時她暈倒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想知道,算韓崢說線索全被毀滅,她也想去找一找,或許媽媽在天有靈,會讓她找到一些線索。
韓崢將手裏的鑽石項鍊遞給她,“這是你的嗎?”
“嗯,是我的,你在哪裏找到的?”言洛希驚喜的接過去,這條項鍊在厲夜祈離開的那天早掛到她脖子,後來她一直沒有摘。
她和媽媽被劫持的那天晚,她也戴在脖子,但是後來不知什麼時候掉了,沒想到卻是掉在了這裏,時隔五年居然又找回來了。
“在倉庫裏面,那你知不知道,這個吊墜安裝了當時最精密的追蹤器?”韓崢繼續問道。
言洛希臉色一變,“這話是什麼意思?”
“言洛希,誰送你的項鍊?”
言洛希愣住,她當時醒來項鍊戴在脖子,除了厲夜祈不可能是別人,可是爲什麼厲夜祈要送她追蹤器?
“是厲夜祈?”韓崢看着她的反應,替她說出了這三個字,“也許只是我想多了,走吧,我們再進去看看,大晚過來,總不能無功而返。”
言洛希怔怔的攥緊手的鑽石項鍊,厲夜祈給她追蹤器,是因爲他一早覺察到了什麼,所以想要保護她嗎?
“抓緊我,別怕。”
言洛希擡起頭來,手電筒的微光下,他的後背寬闊而結實,讓她感到很安心,她點了點頭,“嗯,我已經不害怕了。”
韓崢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往前走,廢棄倉庫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裏面有隔間,好像是農戶在這裏臨時過夜用的。
此時隔間被麥秸杆堆滿,他牽着言洛希走到門口,將手電筒遞給她,“你拿着手電筒,我把麥秸杆拿開。”
言洛希接過手電筒,她往後退了一步,給他打着燈光。
韓崢很快抱開了麥秸杆,裏面的小屋擺放着一張牀,牀的被子掀開了一角,然後那邊的小窗敞開着,似乎是裏面睡着的人聽到外面的動靜,然後奪窗而逃。
韓崢臉色一變,“不好!”
他疾步衝進去,趴在窗戶前,看到濃濃的夜色,有一個人慌忙逃竄,他拔出槍,對着那道人影連開了三槍。
槍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驚人,言洛希跟着衝過來,看到那個人逃得越來越遠,槍的射程根本觸及不到,她道:“韓崢,我們追吧。”
見她轉身要追出去,韓崢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道:“窮寇莫追,先看看這裏有什麼線索。”
那人見他們來跑,肯定是做賊心虛,說不定是他們要找的那個目擊者,現在已經打草驚蛇,看來要找到他,還要費一番周折。
言洛希心急如焚,她也知道他們現在追出去,不可能追得那個人,但是這麼眼睜睜看着他逃了,她不甘心。
“韓崢……”
“手電筒給我。”韓崢沒有理會她的着急,他拿過手電筒,仔細察看這間小屋,當時他的同事接到報警趕過來的時候,薛淑穎衣不避體的躺在牀,只有微弱的呼吸。
當時他們拍下現場的照片,還沒來得及存檔,面拿走了所有的現場照片以及記憶卡,他只能憑着當時的記憶來察看。
言洛希怔怔的看着那張牀,牆壁似乎還殘留着褐色的血跡,她的心臟像被陰毒的蛇緊緊纏繞着,然後在她心尖用力咬了一口。
強烈的痛楚瀰漫開來,她緩緩往後退,直到身體貼到了冰冷的牆壁,她才停下來,腳下踢到了什麼,發出聲響,韓崢朝她看去。
看到她臉早已爬滿淚水,他的心頓時一擰,他到底高估了她的承受力,不該帶她來事發現場。
他走過去,輕輕將渾身顫抖的她抱進懷裏,“別怕,都已經過去了,別怕。”
言洛希閉眼睛,眼淚流得更肆意洶涌,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冰冷含怒的聲音,“真是好一對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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