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崢心知厲夜祈已經將總統激怒,再勸下去只會適得其反,他轉過身去看着南宮熙,“小熙,你好好休養身體,什麼都不要想。”
南宮熙靠在枕頭,神色怔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韓崢嘆了口氣,留下父女倆說話,他轉身離開病房。
走出病房,他無意間看到對面病房裏,厲夜祈將言零抱在懷裏安撫的一幕,他的腳像釘在了地板,怎麼也移不開腳步。
他垂眸細細思量了一下,這才走過去舉手敲門,等病房裏的人轉過頭來,他才推門而入,厲夜祈看見他時,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韓警官,這裏不歡迎你。”
韓崢不以爲意,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看見言零自厲夜祈懷裏擡起頭來,一雙眼睛水漉漉的,含着驚懼與委屈,“韓叔叔,我要媽咪!”
韓崢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事情發展到這個局面,是他始料未及的,“小零,你覺得怎麼樣?”
言零癟了癟嘴,眼的水潤越來越濃,彷彿下一秒要掉眼淚,“我要媽咪,我要媽咪。”
厲夜祈瞧他委屈得直掉眼淚,他眉頭緊蹙,站起來將他塞給一旁對哄孩子束手無策的月島手裏,他冷着臉盯着韓崢,“你跟我出來!”
說罷,男人越過他便走出了病房。
韓崢立於原地不動,看見言零伏在月島肩膀,哭得肩膀一顫一顫的,止不住的心憐,他深吸了口氣,“小零,韓叔叔答應你,一定會讓你媽咪毫髮無傷的回來。”
厲夜祈站在走廊盡頭,他手燃着一根菸,滿身的戾氣越來越濃,聽到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他也不回頭,將煙送進嘴裏。
韓崢在他身側站定,看他抽菸,他伸手奪過來,扔在地用腳尖碾滅,還來不及說話,被厲夜祈用力一推,後背狠狠撞在牆,下一瞬,已經被男人抵在牆壁,脖子被他的手臂死死的禁錮住,讓他有些喘不氣來。
“韓警官,你算計今天算計多久了?”厲夜祈雙眼直冒火,恨不得用眼刀殺死他。
他思來想去,能做下如此天衣無縫之事的人,除了韓崢還能有誰?
韓崢沒動,目光安然地盯着他,“厲二少,即便我再喜歡洛希,也從未做過一件會傷害她的事情,倒是你,從一開始你知道,棄商從軍,面臨的阻礙會以前更多。”
厲夜祈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似乎要將韓崢看穿,“你喜歡她?你憑什麼喜歡她?”
韓崢看着近乎發狂的男人,他心知他被總統逼得走投無路,此刻不過是找他發泄暴怒的情緒罷了,他道:“我會毫髮無傷的將洛希帶回來,厲二少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應付總統的逼婚。”
這句話猶如觸到了厲夜祈的逆鱗,他猛地放開了韓崢,伸手抓了抓頭髮,看到南宮熙被辱那一幕,他知道有些事情隱隱失了控。
韓崢看着他抓狂的模樣,淡淡道:“即使賠洛希的性命,你也不娶?”
厲夜祈猛地擡頭看着他,眼睛腥紅,彷彿下一秒會涌出鮮血來,饒是韓崢見過大奸大惡之人,也被他此時的模樣駭得心驚。
“你們一家人還真是,費盡心機讓我娶南宮熙,不過是讓你有機會得到希兒,韓崢啊韓崢,你真不愧是名副其實的僞君子。”
韓崢也不反駁,厲夜祈此時在憤怒,算他解釋反駁,也沒有任何意義,不相信他的人,無論如何也是不相信他的。
厲夜祈見他不說話,他擲地有聲道:“我不會娶南宮熙!”
這句話看似對韓崢說的,卻也是對他自己說的,他不會妥協,越過韓崢身邊時,他腳步頓了頓,“還有,不要妄圖打希兒的主意,她是我的。”
看着厲夜祈的背影沒入病房,韓崢靠在牆壁,他向來目下無塵,到底爲什麼會喜歡言洛希,如今追朔起來,卻是連緣由都忘記了。
可偏偏卻喜歡得那麼深,連他自己細細琢磨起來也匪夷所思。
厲夜祈回到病房裏,言零已經睡去,月島將他放在病牀,小小的孩子眼睛都哭腫了,夢囈都叫着要媽咪,可見這次是真的嚇傻了。
厲夜祈站在病牀邊,月島朝他身後看了一眼,見韓崢沒有跟進來,他悄悄地吁了口氣,“七哥,七嫂還被關在安全屋裏,要去把她接回來嗎?”
厲夜祈看着言零紅腫的眼睛,以及他額頭的紗布,他在病牀邊坐下,伸手探向言零的額頭,觸手溫度燙得驚心,他縮了縮手臂,皺眉道:“月島,去叫醫生過來,小零發燒了。”
月島急急忙忙出去找醫生,醫生很快過來,給言零做了降溫措施,一陣忙亂之後,醫生道:“孩子還小,受了驚嚇發燒很正常,只要守着他,燒退了沒事了。”
“謝謝醫生。”厲夜祈客氣道。
醫生擺了擺手,轉身出去了,厲夜祈看着言零額頭多了一個退燒貼,他眉頭緊蹙,對月島道:“月島,點一隊人給我,我去安全屋接希兒。”
他的女人萬萬沒有受制於人的道理,否則他千方百計棄商從軍意義又何在?
月島瞳孔猛縮,“七哥,你要和總統對着幹?”
厲夜祈俊臉冷得像覆了一層冰霜,他挑眉看着月島,“怎麼,你怕了?”
月島連忙搖頭,“七哥,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不怕,我只是擔心和總統對着幹,以後……”
“帝都容不下我們,總有一個地方能容下我們,去吧,廢話少說。”厲夜祈擡手止住他將要說的話,似乎已經打定主意。
月島沒辦法再勸,只得轉身出去。
厲夜祈在牀邊坐下,將言零揮出來的小手又塞進被子裏,他拼命讓自己變得強大,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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