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夜祈神情淡漠,“來人,把她帶回去,好好問問她把孩子扔哪裏了,她不說實話不用對她客氣。”
沈潔眉心狠狠一抽,她聽過厲夜祈的威名,也知道他對待犯人絕不可能手下留情,她古怪的笑起來,“就算你殺了我,我還是這個答案,景年,我的孩子已經死了,它在下面很孤獨,所以我送個小姐姐去陪陪它。”
薄景年一腳又踹了過去,這次被厲夜祈攔下了,他擡了擡手,留下的特種兵立即將沈潔拉起來,押上了車。
沈潔猖狂的大笑起來,“薄景年,你這個孬種,我殺了你女兒,你都不敢殺了我,哈哈哈,你怎麼有臉去見田靈芸,啊”
薄景年怒不可遏,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他努力平復紊亂的呼吸,問厲夜祈,“你確定她沒有殺煙兒”
厲夜祈抿了抿脣,“我沒辦法確定,但直覺告訴我,她一心求死。”
薄景年咬緊牙關,看着水庫方向,他神情悲慟,身後傳來引擎聲遠去的聲音,他說:“煙兒在哪裏呢”
厲夜祈沒辦法回答,陪他靜靜站了一會兒,他才低語道:“沈潔恨你,她就算不殺了煙兒,也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薄景年愴笑一聲,“心理準備厲夜祈,你告訴我該怎麼辦煙兒那麼可愛,我們心疼都來不及,怎麼、怎麼就”
他說不下去了,他沒有保護好她,如果找不回煙兒,他該怎麼回去面對田靈芸怎麼告訴她,他們的煙兒已經
厲夜祈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車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再去找找。”
這一夜,厲夜祈和兩隊特種兵將方圓二十里都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田煙,薄景年越找越絕望,他想起昨天還在視頻通訊裏喊他耙耙的奶娃娃,不禁悲從中來。
他想,就算田靈芸原諒了他,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搜尋了一夜,大家一無所獲,月島看着薄景年快要崩潰的模樣,他不忍心和他說實話,他們已經擴大了搜索範圍,但昨晚夜深,這一路的人家都睡着了,他們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也沒有撿到孩子。
如此看來,田煙極有可能凶多吉少。
月島看向厲夜祈,“七哥,恐怕”
厲夜祈冷冷的截斷他後面的話,“讓兄弟們繼續找,再擴大一下範圍,從招待所出來到這裏,拿着沈潔和煙兒的照片去問,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七哥”月島一路追過來,其實心裏跟明鏡似的,但看到厲夜祈堅持的神情,他只好讓人繼續找。
言洛希在公寓裏陪了田靈芸一夜,她一開始只是哭,到後面不哭了,就那樣瞪着眼睛坐在沙發上,也不睡覺。
她勸了好久,終於
勸到她回房躺下,她卻一直睜着眼睛,幾乎是一夜未睡。
要讓薄景年和田靈芸都痛苦,帶走煙兒無疑是最好的報復方式。
即便她沒有殺了煙兒,現在煙兒下落不明,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想要再找回來難上加難。
掛了電話,她轉身就看到悄無聲息站在她身後的田靈芸,她嚇了一跳,看她紅腫的眼睛以及憔悴的神情,她說:“甜妞兒,喫點東西吧。”
保姆在他們來時就已經因爲心虛跑了,怕田靈芸把丟掉孩子的責任怪到她頭上,言洛希剛熬了點粥,剛要側身去廚房盛粥,就被田靈芸拽了回來,“二洛,他們找到煙兒了嗎”
言洛希抿了抿脣,還是選擇告訴她實話,“厲夜祈他們找到沈潔了,但是煙兒被她半途扔掉,現在正在擴大地區找,你別擔心,會找回來的。”
“他們在哪裏,我想去和他們一起找。”田靈芸強打起精神,只要煙兒沒事,她一定會將她找回來。
言洛希前半句是實話,後半句是爲了安撫田靈芸,她沒敢告訴她厲夜祈說,沈潔一口咬定她把煙兒扔進水庫了。
“那你先喫點東西,有精神了才能幫忙,嗯”
田靈芸乖乖的聽話。
言洛希連忙去盛了兩碗粥出來,看見田靈芸狼吞虎嚥,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喫完飯,嘴脣都燙了幾個泡,她忍不住心疼。
喫完飯,她開車載着田靈芸去了郊區,帝都如此繁華,但是郊區和別的城市的郊區一樣,四周荒涼。
厲夜祈的人將過往行人都問了個遍,誰都沒有見過沈潔和煙兒,想要找到她無疑是在大海撈針,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田靈芸加入進去又找了一天一夜,絲毫進展都沒有,而月島那邊傳來消息,沈潔受不住刑具,趁他們不備咬舌自盡了,至死都一口咬定她將煙兒扔進了水庫裏。
厲夜祈掛了電話,就見言洛希站在他身旁,他偏頭看過去,忽然伸手將她緊緊摟進懷裏,“希兒,煙兒找不回來了。”
言洛希渾身一顫,瞳孔緊縮起來,一顆心沉入深淵,“不、不可能。”
“沈潔咬舌自盡,臨死都沒鬆口,我們也在這裏找了兩天兩夜,如果有人見過煙兒,或者有人撿到她,我們早就找回來了。”厲夜祈理智的和她分析。
言洛希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她不要接受這麼殘酷的現實,“也許有人剛好路過,將孩子撿走了,不肯送回來,也有可能沈潔沒那麼壞,她把孩子送給了親人朋友代爲照顧。”
厲夜祈不忍打擊她,“我派人去找了與沈潔相熟的人,但是誰也沒有見過煙兒,沈潔這次回來就是爲了報復,她”
“我不相信,我一個字都不相信,厲夜祈,求求你別這麼殘忍,就連我都接受不了的事實,你讓甜妞兒怎麼接受”言洛希哀聲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