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坐了一會兒，聽見廚房裏傳來油煙機的聲音，以及鍋鏟碰到炒鍋的聲音，他站起來，去浴室洗澡。
他衝了個戰鬥澡，出來的時候腰間只圍了一條浴巾，寸頭用毛巾一擦就幹了，很方便，不過身上卻還有水珠在往下滑，順着人魚線，一直淹沒在小腹處的浴巾邊緣，令人浮想聯翩。
厲致謙熱好飯菜，剛端出來，就見顧昀已經洗完澡，他笑着說：“過來喫飯吧，剛熱好。”
“嗯。”
兩人坐在餐桌一邊，顧昀給他夾菜，熱過的菜更入味，他喫得津津有味，“你的廚藝越來越好了，也越來越有家的味道了。”
厲致謙笑着給他夾了一個紅燒獅子頭，他語帶遺憾，“紅燒獅子頭不能熱，剛出鍋的最好喫，我試驗了許久，今晚做得最好，可惜了。”
顧昀咬了一口紅燒獅子頭，神情十分滿足，“一樣好喫。”
喫完飯，顧昀去洗碗，厲致謙不答應，說他剛洗完澡，現在又去洗碗，待會兒熱出了汗，他又得進去洗澡。
顧昀滿不在乎道：“洗個澡算什麼，幾分鐘的事，不能把你累着了，去看會兒電視，我很快就洗完了。”
厲致謙被他推出了廚房，他無奈的笑了笑，只好走進客廳去看綜藝，看了一會兒，他的手機響起來，是言零打來的。
他把電視的聲音關小，然後接通電話，電話那端傳來言零軟糯的聲音，“大伯，你是不是在c市已經樂不思蜀了”
厲致謙笑道：“嗯，會用成語了，值得表揚。”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有點想你了。”
“我也想小零了，不過我的工作還沒有結束，等結束了大伯就回去，你是不是已經開學了和同學們相處得怎麼樣有沒有同學欺負你”
言零：“沒有，他們知道我爸爸是上校，就不敢欺負我了。大伯，你快點回來，到時候我帶煙兒妹妹來找你玩。”
厲致謙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煙兒妹妹是誰，你的小女朋友”
言零：“不是啦，是我乾媽的女兒，前不久剛找回來，你不記得啦，以前你還見過他的。”
厲致謙恍然想起來煙兒妹妹是誰，是言洛希閨蜜的女兒，當時這個孩子被人拐走了，還鬧得沸沸揚揚的，“那真是太好了，煙兒找回來，你也有個玩伴了。”
言零的語氣卻低落下來，“大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現在的煙兒妹妹很陌生，她明明只是長得有一點變了，但也並沒有變很多。”
厲致謙安慰他，“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她失蹤了一年半，肯定會變，而且你們有一年半沒見，產生生疏感很正常，你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嗎”
明明是個八歲的孩子，卻已經那麼操心了。
“哦。”言零應了一聲，然後厲致謙就聽到那邊傳來言洛希的聲
“好。”言零和他道了晚安，才掛了電話，他將電話手錶擱在牀頭櫃上，望着站在門口的言洛希，“媽咪，我馬上就睡覺。”
言洛希走進來，在牀邊坐下，她剛纔在外面聽見言零在打電話，纔會敲門進來提醒他該睡覺了，“大伯最近好不好”
“他沒說，不過我聽他的聲音，他應該很好。”
言洛希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小零，你有什麼煩惱都可以和媽咪說，只有你說出來，媽咪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需要什麼，知道嗎”
言零搖頭，“媽咪，我什麼都不要。”
言洛希心疼極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言零就懂事得讓她心疼，同時也不願意將心裏話和她說了。
“很晚了，睡吧。”
言零聽話的躺在牀上，言洛希給他掖了掖被子，然後關了燈，留了一盞橘色的牀頭燈，她才轉身出去，輕輕將門帶上。
有些東西，一旦虧欠了，是一輩子都彌補不了的，言洛希心裏很清楚，也在拼命想法子彌補，然後拉近他們母子之間的距離。
可隨着言零越來越成熟，他把自己的心就封了起來，只留下最好的一面給她，甚至都不在她面前任性了。
言洛希回到房間，厲夜祈剛洗完澡出來，瞧她心事重重的模樣，他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言洛希搖了搖頭，“沒有。”
“希兒，你若心裏有事，就會直接寫在臉上，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厲夜祈也不擦頭髮了，他徑直走到她身邊，將她攬進懷裏。
言洛希悶悶的，“小零長大了，有心事都不肯告訴我了。”
“嗯”
“我剛纔經過他的房間時，聽見他在和大哥打電話，我去問他是不是有心事，他說沒有，我明明聽見他和大哥說，覺得煙兒變了。”
厲夜祈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原來是這個，他捏了捏她的臉，“小孩子一天一個樣，怎麼會一點變化都沒有”
“可是我們上次去遊樂場玩，我就明顯感覺到小零對煙兒沒有以前那樣親近，也許是我胡思亂想，但是我有時候也會想，萬一煙兒真不是甜妞兒的親生女兒怎麼辦”言洛希心事重重道。
厲夜祈輕嘆一聲，“你要真的擔心，就提醒田靈芸去做個親子鑑定，只要醫學上證明她們是母女關係，你們就不會再胡思亂想。”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小零打小就比常人敏感，觀察力也更好，除了田靈芸，他比薄景年和煙兒相處的時間都多，他覺得煙兒變了一個人，也許有他的理由。”
“希兒，你不放心就讓田靈芸去做親子鑑定，就憑我們這樣猜測，也無法得到確定的答案。”
言洛希也跟着嘆了一聲，“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鑑定結果煙兒是甜妞兒的女兒還好，要是結果不是可咋整”
田靈芸肯定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