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卻甘願屈居元通城的商行裏，做一個看守典籍廳的侍者？
不對，這裏面定有某些內情！
姜天越想越覺得離譜。
原神境初期，放諸中域已經是絕頂大能。
適應了道域環境的原神境初期，更是能夠橫掃整個“臨界道域”。
這樣一方大能，不可能沒有雄心，不可能真的會甘願窩在一座城池的商行裏做這種平凡的事情。
這裏內，一定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情況！
“冒昧問一下，閣下爲何……”
姜天還沒說完，老者便搖頭苦笑起來。
“小友或許已經猜到了，沒錯，老夫千年前也是中域的絕頂妖孽，歷經艱險越過‘臨界道域’來到了元通城中，本以爲苦盡甘來即將迎來強勢崛起的人生，卻沒想到……呵呵！”
老者搖頭苦笑，言語間充滿自嘲。
“沒想到，老夫連這裏低上兩三階的小輩都打不過，至於同階武者，那更是擋不住對方隨手一擊，還沒進元通城，道心就已經被對手打崩了！”
姜天聽得眉頭大皺，感慨萬千。
老者的經歷雖然有些悲慘，但也完全符合兩邊的武道狀況。
中域以及“臨界道域”最頂尖的妖孽來到這裏，也不過只是區區小輩而已。
別說同階對決，哪怕遇到上低兩三階的後輩，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但你終究挺過來了，而且還有了原神境初期的修爲，難道不想再更進一步嗎？”
姜天問道。
對於任何一個武者來說，他的武道之心都不可能完全磨滅。
哪怕經歷過重大的打擊和挫折，也不可能完全喪失變強的渴求。
老者已經具備了原神境修爲，而且在此呆了千年之久，想要向前邁出那一步應該不會太難。
而且他背靠元亨商行，相比別人應該更便利一些。
所以，他感覺有點奇怪。
“原神境初期很強嗎？適應了道域的天地靈氣、肉身經過一番蛻變就萬事大吉了嗎？”
老者搖頭慘笑，滿臉不屑。
“小友想得太簡單了！”
“並非我想得簡單，而是事實如此。”姜天搖頭，不以爲然。
他來到道域不過兩三天時間，便已經適應了這裏的靈氣條件。
屬於中域武者的特殊氣息也已經快要消失無蹤。
這老者呆了千年，還能有什麼困難？
老者凝視姜天：“小友可知，老夫當年初入道域，花了多長時間才適應了這裏的武道環境？”
姜天搖頭，這個他並不好猜。
每個人的情況不同，功法路數也不一樣，時間上肯定有長短。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中域以及“臨界道域”的武者進入道域之後，實力會有一個較快的增長期。
而在這段增長期內，也就會全面適應這裏的天地靈氣。
實力能提升多少，那就看個人的條件和機遇了。
他用了兩三天基本完全適應下來，幾乎沒有感受到任何過渡的困境。
老者當年也是中域絕頂妖孽，撐死給他個把月時間，怎麼也夠了吧？
“一年時間，怎麼可能？”
姜天大喫一驚！
這時間也太長了些！
妖孽這所以是妖孽，就是整體資質、能力都屬頂尖，是無數人裏走出來的絕頂天才。
這樣的存在，幾乎個個都是機緣加身、氣運亨通之人，怎麼可能耗費那麼長的時間？
這跟他的猜測有着極大出入！
“小友不信嗎？說實話老夫當年也是雄心萬丈，可事實證明，老夫過於自信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想必閣下的困境跟當時的傷勢有關？”
“小友猜對了，老夫還沒進入元通城便已經慘遭重創，當時若非對手突然離開，我恐怕就要隕落當場了。”
“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姜天緩緩點頭，明白了對方的難處。
初入道域便慘遭重創，能活下來已經很幸運了。
這麼看的話，別說一年，就算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八年都是有可能的。
“在那一年的時間裏，我簡直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什麼雄心、什麼大道……對我來說都被磨滅了，當時唯一的念頭只是活下來罷了，只要活着老夫終有一日能夠一雪前恥！”
“這就對了！”姜天點頭一笑。
這才符合絕頂妖孽的氣質。
“對了？嗤！”老者搖頭嗤笑，滿臉自嘲。
“可惜呀，老夫後來雖然傷好了，但也只能在這元通城裏流落街頭，過着乞丐般的日子。”
“那你怎麼來到元亨商行的呢？”
老者嘆息道：“那是百年以後的事情了，老夫熬過最初的一百年之後，恰逢元亨商行發生一些動盪，動盪過後，他們人手欠缺於是廣開門路收羅各方武者，正是那次機會，我才擺脫了街頭流落的日子，強行擠進了元亨商行之中。”
“元亨商行的人，也並非個個都是原神境強者，以你的實力應該能有出頭的機會吧？”姜天無比好奇。
“機會是有，但能不能把握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噢？”姜天眼神一動，越發好奇。
老者嘆息道：“進入商行後不久，我便有機會競爭一些進階的職位，比如護衛隊長、副隊長，或者商行執事、副執事之類，但很可惜我仍然高估了自己，以至於在比試過程中再次受傷，最終連個副職都沒能撈到。”
“原來如此！”姜天緩緩點頭。
“我的對手實力也不見得多強，甚至大多都是本地的年輕武者，境界還不如我，奈何他們的實力比我強，直接把我打得看不到希望，你說我還能有什麼念想？”
“後來呢，難道沒有別的機會了嗎，以你現在的實力應該也能有翻身的機會吧？”姜天問道。
“你不瞭解這裏的情況，元亨商行也就是那幾年裏有些動盪，後來格局穩定之後，再想晉升便是千難萬難了。”
“那還真是可惜了。”姜天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