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作爲幫會大佬,習慣了街頭喋血的生活,豈能被輕易嚇住。
剛纔那人的驚慌表現,讓他非常不滿,感覺在葉秋等人跟前丟了面子。
“不是來了幾個鬧事的東瀛人嘛,有什麼可慌的,咱們華人幫會也不是泥捏的。”
說話的同時,龍叔頗有深意地回頭看了一眼葉秋等人。
他慢悠悠地說道:“既然洪門大龍頭打過招呼,不管說什麼,咱們也得幫幫場子,盡一盡地主之誼。”
接着,他大手一揮:“兄弟們,咱們出去看看,幫忙擋住那些鬧事的東瀛人,也讓某些人看一看,咱們到底有沒有資格。”
說完這番話,龍叔冷笑一聲,快步朝機場門口走去。
話裏話外,夾槍帶棒,連提都沒有提葉秋一句。
神態語氣,盡顯輕蔑。
走到機場的玻璃大門口,衆人擡頭看去。
只見,在機場外,百名穿着和服,腳蹬木屐的東瀛武士,正嚴陣以待。
即便是隔着玻璃,他們都能感受到那股撲面而來的沖天煞氣。
每一個人的臉,都帶着一種慘烈的絕然。
他們整整齊齊地站成了兩排隊列,個個神情肅穆,站得筆直宛如標槍,身氣血精悍,眼神銳利,氣勢凝而不散。
右手放在腰間的武士刀,彷彿隨時都做好了拔刀相向的準備,緊繃的身體裏,醞釀着滔天的怒火,幾乎能將空氣引燃。
整齊的隊列,肅殺的氣質,凌厲的眼神,百名東瀛武士,靜靜站立在機場通道兩旁,一動不動,凝重的氣氛,匯聚成一股無形的壓力。
衆人站在機場內,只是看了一眼,便不由得心頭一凜。
外面的那些東瀛人,可不是街頭混混,更不是幫會分子。
那種先聲奪人的氣勢,給人感覺像是閱兵式的軍人。
兩排隊列,整整齊齊一條線,聚龍虎之氣,若烽火狼煙。
見到這一幕,衆人心惴惴不安。
連向來沉穩的龍叔,也忍不住面色鉅變。
倘若外面攔路的是本地幫會,他們倒還真敢前拼一拼。
但面對這些東瀛武士,這些人還真沒那個膽量去多管閒事。
事實,別說直面外面的東瀛武士。
那怕讓龍叔的這羣手下去隊列走一遭,不少人會嚇尿了褲子。
百名東瀛武道家匯聚的殺氣,慘烈的決心,可不是一般人敢於面對的。
“龍……龍爺……咱們……咱們現在怎麼辦?”
一名手下看着外面的陣勢,嚇得結結巴巴地問道。
這些習慣了刀口舔血的幫會人員,眼睛毒得很,一看知道,外面那些東瀛武士,不是他們所能夠招惹的對象。
真要是衝出去,他們這些人還不夠對方塞牙縫呢。
街頭廝殺出來的混混,和實戰派武道家,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
聞言,龍叔的臉色陰晴不定。
他心裏暗暗後悔,剛纔一時衝動,把話說滿了。
看形勢,衝出去幫忙,肯定是不可能的。
切身利益和麪子,究竟那個更重要,這個選擇非常容易,也非常簡單。
很快,他心裏有了決斷。
於是,龍叔衝着手下心腹使了個眼色。
心腹察言觀色,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
“外面這些東瀛人可不是衝咱們來的,兄弟們都拖家帶口的,犯不爲了一個毛頭小子把命搭,大家夥兒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句話一出口,頓時帶起了節奏。
“說的對,咱們只不過是看在同胞的份,過來幫場子,冤有頭,債有主,衝鋒陷陣的事情,還真輪不着咱們去做。”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咱們是混口飯喫……”
“我不管什麼幫場子,誰願意和東瀛人拼命儘管出去,反正不關我的事兒……”
“咱們有老,下有小,以後還要在東瀛人的地盤混飯喫呢,腦袋秀逗了,纔會出去拼命……”
衆人爲了掩飾心頭的膽怯,紛紛爲自己尋找着退縮的理由。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
因爲,外面百名東瀛武道家匯聚成的氣勢,實在太過駭人。
雖然人數不算太多,卻幾乎可以代表整個大和民族的武道精神。
百名武道家靜靜地站在外面,筆直的身軀,如槍如林。
精神與氣勢融爲一體,凝聚成空前絕後的壓力。
雖然隔着玻璃門,但他們身的殺意,卻毫無遺漏的表達了出來。
此刻,衆人心頭的感覺,像是一個人孤獨地行走的荒野,面對着一羣羣餓狼的窺視。
“剛纔的那個小夥子不是號稱什麼華夏第一高手嘛,他出去走一趟唄,也讓咱們大家夥兒都開開眼界,見識一下,第一高手的風采。”
有心人悄悄地帶了一波節奏,無數道目光齊刷刷看向葉秋。
這時,龍叔帶着幾名老者也折身返回到葉秋跟前。
他拱手抱拳,皮笑肉不笑地道:“外面的陣勢,我們這羣人力有不逮,希望華夏第一高手能夠出面,破開死局。”
說到這兒,他挑起大拇指,慢悠悠地說:“龍某相信,以華夏第一高手的能力,對付外面那些東瀛武士,應該非常輕鬆。”
這幾句話,用心惡毒。
表面看是吹捧,實際是捧殺。
如果連所謂的華夏第一高手,都不敢出頭。
他們這些國外的幫會成員,又有什麼理由站出來呢?
聞聽此言,葉秋連看都懶得看對方一眼。
他雙手揹負,凝視着門外。
見葉秋不發一言,旁邊很快有人開始暗起鬨。
“呵呵,第一高手先生不會是怕了吧?”
“第一高手?吹捧出來的吧,國內的那羣人越來越沒長進了……”
“看,連第一高手都嚇得不敢說話了……”
冷言冷語聲,不絕於耳。
在這一刻,葉秋突然輕聲嘆道:“東瀛島國,彈丸之地,倒也有可取之處,希望能給我帶來點驚喜吧。”
嘆息一聲後,他什麼也沒說,徑直朝機場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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