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濛濛的,看去壓的很低。
一陣涼颼颼的陰風,輕輕拂過。
雜草叢生的沼澤間,漂浮着一排草棚。
白霧氤氳,瘴氣繚繞。
向四周張望,只見舉目茫茫。
空氣,瀰漫着腐爛的氣息。
整個沼澤地空,飄蕩着如灰紗一般的薄霧。
遠遠望去,詭異而靜謐。
黑色的沼澤,泥水蠕動翻涌。
定睛看去,會發現無數毒蟲在泥水暢遊。
密密麻麻,一望無際,數不勝數。
鮮豔斑斕的毒蟲,爲這片死寂的沼澤,平添了幾分色彩。
讓此處,顯得愈發陰森可怖。
草棚內,傳來一道道嘶啞低沉的聲音。
“副宗主,宗主已經將葉秋帶回來了,正在她人家的居所內歇息。”
一名長髮披肩,身穿黑袍的男子,盤膝坐在棚內的草墊。
雙目猶如兩團閃爍的幽光,猙獰的臉,佈滿了殘忍之色。
“呵呵,來了好……”
桀桀的笑聲,在腥臭的空氣迴盪。
黑袍男子的眼,迸濺出一縷縷猶如實質的怨毒。
“既然來了萬毒窟,那永遠留下來吧!”
他好似在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向誰傾述。
尖銳的聲音,幾欲刺穿耳膜。
像是兩塊玻璃,在一起劇烈地摩擦。
聲音裏,蘊含着冰冷的肅殺之意。
見狀,前來報訊的弟子小心翼翼地說道:“副宗主,此前宗主曾下令,不允許任何族人擅自對付葉秋,您是不是先找宗主……”
話未說完,便被冷冷打斷。
“宗主雖然有令,但別忘了,是這個傢伙殘殺了我們萬毒窟的弟子,而且還將接引長老在失落遺蹟外斬殺,血海深仇,焉能不報?”
說着話,坐在草墊的副宗主環視左右。
“更何況,現在族內的八位長老都在場,認真追究起來,也不算是違反族規。”
聞聽此言,圍坐在棚內的幾名老者,都不禁露出了猶豫之色。
有男有女的八名長老,相互對視了片刻。
“副宗主,是不是再商議一下,畢竟人是宗主請來的,如果我們擅自將其圍殺的話,恐怕宗主老人家會不高興的。”
一名長老雙眉緊皺,面帶憂色地勸了一句。
另有一名長老十分謹慎地說道:“既然是宗主請來的,想必之前已經答應過葉秋,不會對他怎樣,我們貿然行動,豈非憑白污了宗主老人家的名聲。”
“說的是啊,更何況宗主此前也曾經說過,失落遺蹟內萬毒窟弟子失蹤一事,並無證據表明是葉秋所爲,如今外界風雲齊動,我等需謹慎行事……”
一個白髮蒼蒼的女長老,也委婉地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話音剛落,副宗主桀桀笑道:“好,算是參加試煉的弟子失蹤一事,與葉秋沒有關係,那麼失落遺蹟外,接引長老的死,那可是衆人親眼目睹吧?”
此言一出,幾名持反對意見的長老頓時爲之語塞。
見狀,副宗主繼續說道:“想我九黎一族,自古年間起,便將族人的安危視爲頭等大事,何曾受過如此的窩囊氣,一名長老被殺,居然不敢去報復。”
說到憤恨處,副宗主霍然起身。
一身黑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他仰起頭來,厲聲而嘯。
嘯聲悽烈,彷佛心有熊熊烈火燃燒心肺一般。
見此情形,幾名長老面色一怔。
看得出來,副宗主心意已決,誓要將葉秋斬殺在萬毒窟祕境之內。
兇戾的眼神,環顧四周。
猙獰的臉龐,愈發的陰森恐怖。
“副宗主,別忘了,此次宗主邀請葉秋所爲何事?你切不可因一時之怒,壞了咱們萬毒窟的大事,不然的話,你是九黎一族的罪人。”
那名白髮蒼蒼的女長老,也站起身來,語氣堅定地勸阻着。
“呵呵,本尊知道宗主把葉秋找來是爲了什麼,但若是能將其生擒活捉的話,以我萬毒窟的手段,無論是想要什麼,那小子也得乖乖地拿出來。”
“只要人在我們手,不會出現任何的意外,區區一個後生晚輩,殘害本門長老,有什麼資格與萬毒窟做交易?”
副宗主心意已決,根本不分由說。
“可此事必須稟告宗主……”
白髮女長老還想要爭辯幾句,但副宗主卻未做理會。
他緩緩轉過身,看着前來報訊的弟子問道:“宗主老人家,是不是去了後山聖境?”
聞言,報訊弟子點了點頭道:“宗主老人家剛剛去了後山,準備喚醒先祖。”
“好,等先祖甦醒後,我等要爲她老人家備一份厚禮。”
說着話,副宗主獨斷專行地揮了揮手。
“你馬帶人去將葉秋引來,本尊要在這裏與他決一生死。”
說到這兒,他轉過頭,在衆人的臉一一掃過。
“放心,本尊不會違反九黎一族的規矩,待會兒見了葉秋,本尊會孤身應戰,讓他敗得心服口服。”
隨即,他輕哼了一聲,滿臉不屑地說:“什麼同輩第一人,一代天驕,哼,區區一個後生晚輩,也敢如此的張狂。”
“天才又能怎樣?”
他冷笑着,攤開的雙手緩緩握住。
“今天,本尊要用實力將這個絕世天才碾壓到土裏,呵呵,扼殺天才,這種事情光是想一想讓人興奮。”
自言自語的同時,身的黑袍輕輕顫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的神色愈發瘋狂。
沼澤地氤氳的腥臭氣味兒,對他來說,彷彿無的美味。
“哈哈,絕世天才的鮮血,來澆灌這一片沼澤。”
副宗主像是魔怔了一樣,一個人自說自話着。
目光,在死寂的沼澤地穿梭。
無數色彩斑斕的毒蟲,在泥水翻滾蠕動。
“膽敢殺害我萬毒窟長老,葉秋啊葉秋,本尊要讓你嘗一嘗,萬蟲噬體的痛苦。”
尖銳的聲音,幾欲刺穿耳膜。
猙獰的臉,密佈着森然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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