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守本心,不再覬覦拳法中的奧祕。
劍心通透,一塵不染。
劍意被拳勢所迫,蟄伏在體內。
只不過,那股拳勢雖強,但拳力卻差的太多。
在西門無恨的感應中,葉秋的氣息特別古怪。
說他強,拳力微弱,都配不上讓自己拔劍。
說他弱,拳意霸道,剛纔連他都差點劍心失守。
那種氣息,介於至強和至弱之間。
讓人捉摸不透,難以判斷。
此刻,葉秋在原地一遍一遍地轉着。
六步走樁,最後一步,恰巧回到起點。
整整六步,便是一個循環。
而葉秋,則不停地循環練習着。
將淤積在心頭的那股拳意,通過練拳釋放出來。
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一連打了幾十遍拳,心頭的那股拳意,才徹底傾瀉乾淨。
呼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緩緩收起了拳架。
那種不受控的感覺,非常不好。
似乎,拳意反客爲主,欲要將他支配。
當葉秋收起拳架的一剎,西門無恨忽地一步踏出。
步伐,猶如鬼魅一般。
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瞬間便跨越了十幾丈的距離。
一個跨步,西門無恨來到了寧兒的近前。
此時的寧兒,小臉有些發白。
呼吸急促,似乎承受了莫大的壓力。
體內剛凝聚而成的劍胎,也發出陣陣微弱的悲鳴。
鳴聲之中,蘊含着一縷桀驁的不遜。
即便是面對拳勢的壓迫,似乎也有蓄勢而發的勇氣。
劍胎中蘊藏的劍意,雖然弱小,卻極爲的純粹。
尤其是,那一絲銳氣,更是擁有着無上的潛力。
這一絲銳氣,便是寧兒的劍道本源之氣。
如嗷嗷待哺的幼獸,現在看,還不具備多少殺傷力。
可一旦成長起來,揚眉劍出鞘,風雲動九天。
只是,現在這一絲劍道本源銳氣,被拳勢所影響,似乎有些萎靡不振。
西門無恨來到寧兒近前,輕輕地伸出右手,搭在了寧兒的肩膀上。
一縷縷醇厚的劍道之力,透體而入。
順着奇經八脈,最終匯聚在劍胎內。
一點一點地,滋養着那一絲本源劍氣。
原本因拳勢壓迫,萎靡不振的本源劍氣,開始迅速復甦。
寧兒煞白的小臉,也隨之恢復了紅潤。
呼吸,也慢慢地平穩下來。
見寧兒恢復正常,西門無恨這才擡起頭來。
一雙犀利的目光,直視着葉秋。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剛纔所說的,若是讓這丫頭跟在你身邊的話,體內的劍胎即便不潰散,那一絲本源劍氣也將失去應有的鋒芒。”
“年輕人,我並不是在嚇你,更沒有什麼圖謀,事實上,在你甦醒之前,我有無數次機會做任何事情,即便是到了現在,我想要做什麼,你也不一定能攔得住。”
說着話,西門
無恨的氣勢凝練。
整個人,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劍。
他面對着葉秋,目光堅定至極。
那一身莫測的拳意,誰和他在一起,都要受到莫名的壓制。
天賦越高,被壓制的越厲害。
“你自己也看到了,以前的時候,這丫頭尚未成爲真正的劍修,雖說劍胎天成,卻還未滋養出那一絲的本源劍氣,更沒有體悟到劍心所在。”
“如今的她,在天罰之地,已然凝聚成了一絲本源劍氣,更是藉助千古未有之良緣,感悟天刑之威,成就了一顆無上劍心。”
“只可惜,這顆劍心終究還是比你的拳意弱了一籌,假如長年累月的跟在你身邊,重壓之下,鋒芒頓挫,今後還怎麼能夠攀登劍道頂峯。”
“我西門無恨可以毫不自誇地告訴你,現在的我已經站在了劍道的最高峯,可我希望這丫頭能夠比我更上一層樓,到那前所未有的高處,去俯視腳下的風景。”
“既然你的拳意可以高出天外,那麼我的劍意也可以做到,千古以來,還未曾有那個劍客,做到了劍出天外的那一步。”
說到這裏,西門無恨意氣風發。
他似乎,又回到了年輕時的歲月。
面對着一座座劍道高峯,跋涉前行,未曾有絲毫的猶豫,更沒有半點的畏懼。
無論眼前的山有多高,他都一步步登到了最頂峯。
算一算時間的話,他站在劍道最高峯已有十六年之久。
在他的前面,已經沒有了可以借鑑的道路。
想要更上一層樓,可謂是難上加難。
不過他並沒有遺憾,因爲遇到了一名足以繼承衣鉢,並將劍道發揚光大的徒弟。
爲了這個徒弟的將來,他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劍意高出天外,光是想一想,就讓他莫名地興奮。
“年輕人,怎麼選擇,你自己決定,莫要因爲一時的不捨,而耽誤了這丫頭的將來。”
說到最後,西門無恨的語氣極爲凝重。
他的雙眼,滿含期待地望着葉秋。
如果這小夥子點頭的話,一切都好說。
若是搖頭不答應,他無論用什麼方法,也要把徒弟給搶走。
“哥哥,別聽這怪傢伙亂說話,你以前答應過寧兒,永遠都要照顧寧兒,永遠都要陪在寧兒的身邊,哥哥你不能說話不算”
這時,寧兒嘴角一抽抽,淚水在眼眶裏止不住地溢了出來。
撒開小短腿,她一溜煙地跑到了葉秋的跟前。
雙手,緊緊地摟住哥哥的腰。
“哥哥,阿爸阿媽去世的時候,讓寧兒親口答應他們,一輩子都不離開你,哥哥,寧兒不和你分開,寧兒不想練劍”
抽泣的同時,寧兒伸手將那柄來自音劍莊的神劍給丟在了地上。
這還不解恨,小丫頭踮着腳,狠狠地在劍上踩了幾下。
“我纔不要練劍,纔不要練劍不要不要”
她憤恨地叫着,一臉厭惡的模樣。
與哥哥相比,什麼事情都不重要。
只要能跟在哥哥身邊,小丫頭寧願捨棄所有。
相依爲命的兩兄妹,感情之深,是外人所難以想象的。
尤其是西門無恨這樣的怪人,更是無法理解這種兄妹之情。
在他看來,爲了劍道,任何感情都可以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