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束劍光,絞碎了陰九幽的頭顱之後,在半空迴旋,疾馳而歸。
一名面容英俊的男子,身着一襲飄飄白衣,腰上掛着一柄雪色長劍,不急不緩的踏空而來。
來人,雖孤身隻影。
但氣勢風采,卻尤爲鼎盛。
彷彿這天地之間,便似只有了這一人,這一劍。
就連湛藍的天空,都彷彿被他一襲的白袍渲染出了一抹純淨雪白。
一雙眼睛冷若寒冰,這不是一種刻意,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
身體四周的虛空,都如同被凝結了一樣。
整個人,看上去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銳利冰冷。
就像是一柄絕世寶劍,綻放出雪白的劍光。
“劍胎天成,好資質,好悟性,好機緣,好根骨,好意志……”
來人一連說了五個好字,那冷若寒冰的眼神,竟然有了幾分融化的跡象。
目光,注視在寧兒的身上。
越來,他越是滿意。
越看,眼中越是充滿了憐愛與期待。
那種感覺,比看到了親生的女兒都要激動。
似乎,眼前的寧兒就是他尋找的血脈至親。
“雖然我錯過了天刑,卻覓得一佳徒,得失之間,我之幸也!”
隨着聲音響起,他負手緩行。
每走出一步恍若渾然天成,舉手擡足間,引動一縷縷劍氣引而不發。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隨意。
如果陰九幽和李劍辰還活着的話,一定會驚得一動都不敢動。
那怕是此人要他們的命,也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因爲來人散發出的劍氣,隱隱間,有着強絕天下的力量。
儘管,他的動作是那麼的寫意,那麼的瀟灑。
但隨着劍氣的散發,就連時間都似乎被穿透了一樣。
“小傢伙,還真是膽大,不過這份機緣,倒也是舉世難尋……”
說着話,他圍着寧兒轉了一圈。
說來也怪,自從白衣男子出現後,那柄神劍竟詭異地安靜下來。
劍身,不在綻放光芒。
“不錯,不錯,得了音劍訣的傳承,更可貴的是,居然還是一塊未經任何人打磨過的璞玉,呵呵,這天下間,也只有你這小傢伙,夠資格做我西門無恨的弟子!”
自言自語間,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
他一邊圍着寧兒左右打量,一邊靜靜地等待着。
眼神,愈發的滿意。
那種感覺,竟然有幾分寵溺。
“我西門無恨,縱橫平生,別人都稱我的劍天下無雙,若說劍術的話,這句話我西門無恨勉強能稱得上,但論及劍意,舉世無雙四個字或許還配不上我的劍!”
此人的孤傲,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一番猶如吹噓般的自言自語,竟讓他說的無比自然。
平靜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尷尬。
彷彿,他的劍就應該是天下第一。
他圍繞着寧兒轉了幾圈,接着,又慢慢地走到了葉秋的身邊。
看着昏迷不醒的葉秋,白衣男子的面色一變。
眼神微凝,瞳孔驟然收縮。
“強,真的是強!”
看着葉秋,他由衷地讚歎道。
從這個少年的身上,殘餘着一絲拳意的氣息。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陌生。
他西門無恨作爲天下無雙的劍修,無論是面對什麼樣的對手,都未曾弱了氣勢。
但這一刻,他居然被一絲拳意所壓制。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強的拳意?難道流傳在武夫中的那個神話,曾經真正發生過……”
西門無恨再也無法保持之前的淡然從容,面色陰晴不定。
如此霸道的拳意,他從來都未曾遇到過。
恍惚中,他的腦海中甚至出現了一道身影。
一拳轟擊,諸天皆滅,輪迴盡碎。
那種孤高絕傲,那種霸氣凜然,讓他都不禁心生折服。
自嘆不如的感覺,悄然籠罩在心頭腦海。
但隨即,這種感覺便消失不見。
西門無恨的臉上,重新綻放出炫目的神采。
“既然拳意可以這麼高,這麼強,那麼劍意也可以做到,意無止境,心無邊際……”
他自言自語着,似乎感悟出了什麼道理。
所說的這番話,與之前寧兒接受傳承時,那音劍訣主人的話不約而同。
劍修,原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爲高傲的一類人。
劍道天才,更是以孤傲著稱。
“可惜,拳意雖高,卻終究不是自己苦修而得,又偏偏遇到了天刑,真是可惜可惜……”
他低頭凝視着葉秋,不斷地重複着可惜兩個字。
眼前的少年,雖然躺在地上。
可是,給他的感覺,卻像是隔絕在這一方天地之外。
似乎,天地十方都在排斥着少年的存在。
“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傢伙,若不是讓我西門無恨遇到,即便是名教聖主,恐怕也要忍不住將你煉製成爲守山的傀儡。”
“不過,你很幸運,遇到了我,不然的話,你死定了……天刑之威,很快就會引發各方的震動,高手會源源不斷地趕來……”
西門無恨好像是一個人獨處習慣了,總是喜歡自言自語。
就在他說話之際,陣陣破空聲從遠處響起。
一道道流光,自天際飛馳。
共同的目的地,就在葉秋引動天刑之地。
這一刻,西門無恨的眉頭微微一皺。
他面容一肅,傲然氣勢不住散開。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際,竟然開始飄落下一朵朵潔白的雪花。
他一步步,踏空而上。
銳利的目光,睥睨着天地。
無匹的劍氣,朝着四面八方飈射而去。
一道道流光,在感受到那劍氣之後,都不禁停頓下來。
“西門無恨!”
驚呼聲,在遠處此起彼伏。
這個名字,似乎擁有着一股可怖的魔力。
讓來自四面八方的高手都如見瘟神,一個個停在半空。
忌憚的眼神,遙遙地注視着西門無恨。
雖然心頭火熱,一時間,卻無一人敢動。
飈射在虛空中的一絲絲劍氣,蘊含着讓羣雄膽寒的莫測力量。
“他究竟想要幹什麼?難道要霸佔住這一塊天刑之地,這也太霸道了點吧……”
“天刑之地,怎可私人獨佔,他就不怕名教宗門的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