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鄭亦晨和葉秋等人的身上。
他們都是商界的老狐狸,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貓膩。
東海商會的新任會長,目光陰冷地盯着鄭亦晨。
這一屆的慈善晚宴,他是當仁不讓的發起人。
而鄭亦晨在晚宴上故意搞事,就等於落他的面子。
更何況,被針對的葉秋,來頭甚大,連林老爺子都以禮相待。
“不知死活的東西!”
他心中暗罵一句,準備走過去替葉秋解圍,賣一個人情。
剛邁開步子,一旁的林老爺子呵呵笑道:“年輕人的感情紛爭,咱們都一把年紀了,還是靜觀其變吧!”
林老爺子表面上對葉秋挺親熱,其實心裏也一直很不爽。
前兩日,他派阿祥送去禮物,主動示好。
本以爲,葉秋會登門回訪,接受好意。
但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坦然接受,一點表示都沒有。
這件事,讓一向高高在上的林老爺子,感覺受到了輕視。
恰好,今晚有人要挫一挫葉秋的銳氣,他自然是樂見其成。
免得年輕人太過自傲,誰都不放在眼裏。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就是當下葉秋的處境。
自從他擊斃柳生劍男後,看似風光無限。
實際上,很多人都已暗懷不滿。
……
此時,在衆人的注視下。
李夢瑤陰着臉,怒聲喝道:“才藝表演的節目,事先沒有人通知我老公,這是有人臨時篡改節目單……”
話聲未落,鄭亦晨呵呵一笑:“夢瑤,表演節目的是葉先生,你着哪門子急呀。”
接着,他衝葉秋努了努嘴巴,故意大聲說道:“葉先生,難道你就準備永遠躲在女人後面,連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聞聽此言,一直沒說話的葉秋,搖頭輕笑,眸光盡顯凌厲。
“知道我爲什麼一直懶得搭理你嗎?因爲在我眼裏,你就是一隻螻蟻,輕輕一摁,就能碾死的弱者,連在我面前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說到這兒,笑容驟然收斂,他傲然地指了指鄭亦晨:“不過,現在我發現,你不僅是一個弱小的螻蟻,更像是一隻煩人的蒼蠅。”
“是不是剛纔被我打擊的太狠,想要用最擅長的地方,來爲你那可憐的自尊心,找回一點點的面子?”
聲音不急不緩,卻字字如刀。
將鄭亦晨還未癒合的傷口,重新血淋淋的挑開。
“你……你……”
鄭亦晨面紅耳赤,額頭青筋直跳,氣的眼珠子都快暴凸出來。
他深吸了幾口氣,勉強壓住心頭的怒火。
“你少說廢話,要是不敢登臺表演……”
話沒說完,就被葉秋冷冷打斷。
“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我準備徹底擊垮你那可憐的自尊心,讓你從頭到尾地認清自己的一無是處。”
說話的同時,他手指遙遙一點:“待會兒,你就會發現,和我比,你就是一個悲劇。”
輕蔑的眼神,孤傲的口吻,囂張的做派。
讓鄭亦晨氣的快要喘着粗氣,腦袋都快要炸開了。
從記事開始,他就是所謂的天之驕子,人生贏家。
可以說,在沒有遇到葉秋之前,他這輩子都是順風順水,一帆風順。
但萬萬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一個土包子給鄙視了。
這口氣,他說什麼都咽不下去。
氣急攻心下,鄭亦晨把一切都拋之腦後。
此刻,他滿心的妒嫉,只想着報復回去。
“姓葉的,有本事上臺去,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別光耍嘴皮子。”
他忍住火氣,怒斥一聲。
對於自己的鋼琴造詣,鄭亦晨自信滿滿。
之前他演奏的匈牙利狂想曲,那是提前精心準備好的。
他就不信,這傢伙倉促上臺,能彈的比他好。
現在的鄭亦晨,雖然非常氣憤,但自我感覺還是相當的良好。
天時地利人和,都盡在他掌控之中。
只要葉秋敢上臺,計劃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就這個土包子,還彈鋼琴,以前恐怕連聽都沒怎麼聽過吧。
“你這人還真是賤皮子,被我碾壓了這麼多次,依然賤性不改,好,我就滿足你這個願望。”
葉秋傲然一笑,轉身準備登臺演奏。
這時,李夢瑤拉住了他的胳膊。
“阿秋,別衝動,才藝展示全憑自願,咱們沒必要和這種人鬥氣,這個卑鄙小人是在給你下套,別上當。”
如果說較量武力,一百個鄭亦晨加在一塊,她都不會爲葉秋擔心。
但這是彈鋼琴,而且還是對方設置好的圈套。
安琪兒也在攔住了他,關切地勸道:“姐夫,別和這種小人一般見識,搭理他幹嘛。”
老婆和小姨子的關心,讓葉秋深感欣慰。
他眉毛一挑,微微笑道:“放心吧,待會兒你們就會知道,我還有許多優點,值得你們慢慢發現。”
說話間,他在李夢瑤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浪漫而溫情。
然後,葉秋側過身子,掃視了一眼四周,輕聲笑道:“諸位,請幫個小忙,誰帶煙了,借我一支。”
聞言,衆人面面相覷,搞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聽說過,彈鋼琴還要抽菸的。
懂音樂的人都知道,鋼琴演奏是技巧與形象並重。
很難想象,一個人抽着煙,彈鋼琴是何等不堪入目的場景。
片刻後,人羣中一名青年男子,掏出一個精緻的金屬煙盒,遞到了葉秋跟前。
葉秋從煙盒中抽出一支菸,隨即就還給了對方。
在一道道不解的目光中,葉秋將香菸夾在手指中,緩緩地朝鋼琴走去。
“哼,還真是個土包子!”
鄭亦晨不屑地哼笑着,他確信自己贏定了。
因爲,這傢伙連起碼的彈奏禮儀都不懂,應該壓根沒接觸過鋼琴。
見狀,安琪兒忍不住用手捂住雙眼,小聲嘀咕着:“糟了,糟了,壞蛋姐夫要丟人現眼了。”
李夢瑤更是心急如焚,偏偏葉秋又不聽勸,讓她束手無策。
不遠處,林老爺子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微微地笑了笑。
“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太沉不住氣了。”
聲音中,有一絲惋惜。
但更多的,是一種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