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求生的本能壓倒了心頭的理智。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好吧,我說實話,是熊大找的我,勸我背叛你,然後我們接手你所有的產業。”
“剛開始的時候,我雖然有些心動,卻沒有答應他,因爲我擔心其他兄弟會有不同意見,更擔心事情敗露後被你追殺。”
“但熊大對此卻非常有信心,你走之後的第二天晚上,他帶我去見了一個人,正是那次見面,才讓我有膽量背叛你。”
聽到這兒,葉秋眉頭微皺,忍不住追問道:“是誰?”
能讓手下人不假思索地背叛自己,想必對方的來頭一定很大。
不然的話,僅僅是背叛的代價,就不是陳十六與熊大所能承擔的。
“一個自稱是你師兄的中年人。”
陳十六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彷彿賭徒,掀開了最後一張底牌。
“師兄?”
葉秋不禁爲之一愣,眼神飄忽,思緒開始逐漸蔓延。
這個稱呼,好久沒有聽到過了。
“你說一說那個人的長相特徵?”
葉秋接着問道,眉頭擰的更緊了。
“那名中年人是典型的混血兒,留着長頭髮,看上去像是藝術家,身材也瘦瘦弱弱的,他說了你很多往事,甚至連你身上的幾處致命傷疤都非常清楚。”
陳十六不緊不慢地描述着,目光一直緊盯着葉秋的表情變化。
此刻,葉秋眼中的訝異越來越濃。
其實不用問,他也能夠確定。
那個中年人,應該就是自己的師兄。
若非如此,對方也難以取信熊大和陳十六。
“他都給你說了什麼?”
驚訝過後,葉秋很快便恢復了鎮定。
“他說自己隸屬於一個神祕的組織,你曾經也是那個組織的成員,而且你之所以有今天,全靠當初神祕組織對你的培養。”
“後來你忘恩負義,脫離了組織,獨自在外面闖蕩……”
聽着陳十六的敘述,葉秋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他脫離組織的條件,可不像師兄所說的那麼輕鬆。
沒有任何一個組織,會容忍背叛者的出現。
葉秋之所以能夠安然脫身,其中有着很多不爲人知的原因。
當初,一方面是自己不願意待下去,另一方面,有人也想要趕他走。
因此,神祕組織纔沒有找他的麻煩。
否則的話,以那個組織的能力而言,想要追殺他,並非一件難事。
此時,陳十六一邊老老實實地交待着,一邊不停地打量着葉秋的表情。
“他要求我們,將你從華夏引出來,然後,他會親自負責聯繫一批幫手,把你幹掉。”
“事成之後,熊大會被他引薦,加入那個神祕的組織,而你遺留的財富,則完全歸我所有。”
說到這裏,呼吸不禁有些急促。
這個條件,對他至今仍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作爲葉秋的手下,陳十六很清楚,那筆財富究竟有多麼的巨大。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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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像他們這種亡命徒,刀尖上舔血,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所求的不過是財富而已。
即便是重新回到那一天,他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除了你和熊大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蔘與這件事?”
葉秋面無表情,不疾不徐地問道。
他的心情,已經恢復了冷靜。
旁人再也無法,從他的面部表情上推斷情緒變化。
“其他人都不清楚這件事,我們本來打算先想個辦法,將你引出來幹掉之後,順手再將其他人全部處理掉。”
“就在我們和你師兄見面後的第二天,仇老九突然要返回M國,他感覺自己的能力已經足以報仇,再也不想等待下去了。”
“我和熊大商量了一下,將這件事告訴給了你師兄,然後仇老九回到M國的第二天,就中了敵人的埋伏,橫死街頭。”
“你師兄讓我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想辦法通知你,他說你一定會替仇老九報仇,接到你之後,再設一個局,想辦法將你擊殺。”
“在計劃開始之前,他還交給我一件暗器,說是專門用來暗殺你這種高手的。”
“他手把手地教了我一天的時間,就離開了,至於之後的事情,你都清楚,用不着我多說了。”
陳十六將所知的情況,一口氣和盤托出。
既然已經開了口,他也沒有再試圖隱瞞什麼。
背叛,是一種很容易形成的習慣。
當初,他能夠爲了財富,出賣葉秋。
現在,就可以爲了活命,出賣別人。
聽完之後,葉秋沉吟了一會兒。
接着,他又提出了一個問題:“害死老九的今天那羣圍攻我的,是不是同一夥人?除了洪門中人之外,那幾個白人和黑人,屬於哪一方勢力?”
“是同一夥兒人,那些華裔都是洪門的人,至於那幾個老外的來歷,你師兄無意中曾說過,他們表面上隸屬於特情處,實際上是M國51區出來的精英。”
陳十六回答的乾脆利落,眼神也很平靜。
“51區?”
聽到這個名字,葉秋瞳孔微微一凝。
51區在M國,幾乎可以和神祕劃上等號。
想不到,師兄居然與這個機構,有了如此密切的聯繫。
“葉秋,該說的,我都說了,希望你能向從前一樣,說話算數,放我離開這裏。”
將所知的情況,全部供出來後,陳十六目光炯炯地看着葉秋,催促他履行承諾。
聞言,葉秋微微地笑了笑。
那一抹笑容,是如此的冷漠。
見狀,陳十六的心頭,忽然涌出一縷很不妙的預感。
“葉秋,你不會是想自食其言吧?你可是裁決者,說一不二的裁決者。”
他嚥了一口口水,緊張地質問道。
葉秋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地笑道:“十六,你跟了我那麼久,可曾見我饒過任何一個敵人?”
這句話,讓陳十六的心情如墜冰窟。
無情,是裁決者身上最顯著的標籤。
“十六,我騙了你,但我不會說抱歉,因爲你不配。”
隨着聲音響起,一隻手掌,重重地落在了陳十六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