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歸來的時候會出現在韋恩夫婦死去的小巷……
難怪韋恩夫婦的靈魂消失得如此蹊蹺……
難怪葬禮的時候他真的看到了那條通往天堂的金色道路……
難怪那條金色道路上有兩個疑似韋恩夫婦的靈魂……
當時的林易還以爲，那條道路聯通的是多元宇宙概念上的天堂，那兩個疑似韋恩夫婦的靈魂也是在被幕後黑手帶走後，又被天堂強行收走的。
但是現在看來，那條道路聯通的應該只是這片宇宙的天堂，而韋恩夫婦消失的靈魂也很有可能是天堂收走的。
所以林易在迴歸時纔會如此巧合地出現在那條小巷。
因爲他掌握着這個世界最爲根源的聖光權柄，任何與聖光有關的力量都會自發地與他相互吸引，進而導致他穿梭時的空間座標發生了悄無聲息的轉變。
可以說，自林易歸來後，任何看似是意外的事情似乎都與天堂有關。
甚至於他本人也很有可能一直處在天堂的窺探和監視中……
想到這裏，林易心中的怒火轉變成了剛纔那句詢問。
路西法眉頭一挑，旋即露出一絲笑意。
林易猜得沒錯，他會如此坦誠地將事實告知給林易，就是爲了挑撥林易與天堂之間的關係，這是一個光明正大的陽謀。
雖然簡陋，但卻相當有效。
“很簡單。”路西法慢條斯理地倒着紅酒，“你掌握着這片宇宙的聖光權柄，只要循着聖光的根源向上探尋，自然便能發現天堂的所在——說實話，我其實很意外，你都已經掌握聖光幾百年了，居然至今都沒有發現過天國之門嗎？”
“……”
林易神色平靜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轉而閉上眼睛，喚出了聖光之劍。
他纔不會向路西法解釋什麼是世界與世界之間的時間流速差，更不會告訴他，聖光權柄已經被鍛造成了規則之劍，與天堂之間早已是即相連又獨立的關係。
沒過多久，林易便睜開了眼睛，雙眸中綻放着淡淡的碎金光芒。
下一秒，林易伸手一招，身後飄浮的金色劍羽瞬間飛至掌心，化作閃耀着聖光的金色大劍向着天空輕輕一斬。
剎那間，天空中的雲層好似被狂風吹涌般向着兩側退散。
一扇金碧輝煌的大門出現在雲層之間，其整體是聖潔的純白色，長寬皆有數十米，門框上鑲嵌着諸多金色的紋絡，表層則刻有精緻華美的天使浮雕，中央是一片逸散着光點的淡金色光幕，其中隱約有聖歌吟唱之聲傳來。
“這就是天國之門！”
路西法輕聲說道，望向天空的眼底最深處閃過一絲懷念與哀傷。
林易的神色依舊不變，朝着那金碧輝煌的天國之門再度斬出一劍。
剎那間，風起雲涌，無數潔白的層雲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凝聚成一條連接着山巔與天國之門的金色道路。
林易鬆開了手中的劍柄，神色平靜地踏上了那條金色道路。
失去操控者的聖光之劍重新化作金色劍羽飄浮在他的身後。
看到這一幕，路西法面露笑意，不急不緩地站起身，拍了拍手。
山巔上那些桌椅，紅酒之類的東西，頓時像是泡沫般碎裂開來，化作無數暗紅色的齏粉消散於空中。
金色道路上的林易腳步一滯，皺着眉頭望向身後的路西法。
“你跟過來做什麼？”
“當然是去天堂看熱鬧啊！”
路西法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林易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
“……你能進入天堂？”
“廢話。”路西法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爲我當年是怎麼趕走那羣僞善天使的？難不成是在地獄嗎？”
就在這時，一道淡漠而又平靜的聲音從天國之門中傳來。
“大天使長冕下，請您不要相信撒旦的欺瞞之語，天堂與地獄一體兩面，撒旦作爲地獄的維度之主，在天堂中能發揮出等同於天國副君的強大實力……”
“那又怎樣？！”
路西法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語，目光輕蔑地望着天國之門道：“不要以爲所有人都像你們一樣懦弱，況且，你以爲沒有他我就無法進入天堂了嗎？就像你說，天堂與地獄可是一體兩面的存在！”
“大天使長冕下，請您相信我，撒旦只是想將您騙到天堂，然後……”
“然後什麼？”林易語氣冷然地打斷道，“殺掉我嗎？就憑一具能量分身？你難道不知道我纔是這片宇宙中紙張聖光權柄的存在嗎，只要天堂還處在聖光的照耀下，哪怕是他的本體前來我也絲毫不懼，更何況一具能量分身！”
話音落下，天國之門中的聲音頓時沉默了下來。
路西法則微微一怔，而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看，你看！這就是爲什麼我願意與他一起喝酒，卻連看你們一眼都覺得多餘！小傢伙，你是托米尼恩斯吧！烏西勒呢？讓他出來見我！想要將堂堂地獄撒旦拒之門外，單憑你一個小小的主天使恐怕還不夠吧？”
路西法囂張的聲音在天國之門外迴盪。
那個名爲托米尼恩斯的天使卻絲毫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只是依舊用那平靜而又空靈的聲音道：“既然大天使長冕下有信心，那就請便吧……”
說完，淡金色的光幕好似窗簾般向着兩側拉開，露出背後夢幻般的天堂仙境，以及一個有着兩對藍色羽翼的四目天使。
“果然是你，托米尼恩斯……”
路西法目光輕蔑地瞥了他一眼，而後湊到林易身邊不屑地說道：“不用理他，這傢伙只是個主天使，負責管理中下層天使，維持天堂的秩序，在更高級的天使面前根本就說不上話。”
“那烏西勒呢？”
“烏西勒啊，那傢伙是七大御後天使之一，主掌海域與南方之風，算是一個聖力比較強大的智天使，不過比起他的力量，流傳更廣的是他的領導能力和慈悲之名，這一次就是他帶隊迴歸這個世界，重新建立起了天堂。”
“……”林易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天堂中至少有十四位大天使，其中七位是御前天使，七位是御後天使，這個烏西勒既然是御後天使中的一位，那麼必然也是天堂中第一等的上位天使。
而且看其執掌海域的能力，應該位列司職水的熾天使加百列之下……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畢竟林易連御前天使加百列都不怕，又怎麼會將這個烏西勒放在眼裏呢？
想到這裏，林易便再度邁開了腳步。
路西法笑眯眯地跟在後面。
但就在他踏上第二道金色階梯的時候，無窮無盡的地脈能量忽然從四面八方襲來，化作無數道金色的鎖鏈將路西法緊緊地束縛在空中。
路西法微微愕然，試探性地掙扎一二後，咬着牙瞪着林易的背影。
“該死的……林易，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讓你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裏。”
林易幽幽的聲音從金色道路上傳來：“路西法，你不會真以爲我會帶着地獄撒旦進入天堂吧？”
“怎麼，你也怕我？”路西法嗤之以鼻。
“身爲我的手下敗將，說出這種話，你就不覺得羞恥嗎？”林易淡淡地說道。
話音落下，路西法臉上那憤怒和輕蔑的神情頓時消失不見，轉而輕哼一聲，一臉鬱悶地順着金色鎖鏈的力道離開了階梯。
就在他落在地上的一瞬間，所有的金色鎖鏈自動鬆開回縮，很快便消失在四面八方的虛空之中。
路西法揉了揉自己方纔被束縛的手臂，望着金色階梯上林易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真是掃興！明明帶我去也沒什麼，說不定我還會站在你這邊，幫你對付那羣可惡的僞善天使呢！”
“不需要。”
林易淡淡地丟下一句話，然後在四翼天使托米尼恩斯的恭迎下踏入了天國之門。
頃刻間，金碧輝煌的大門緩緩閉合，金色的階梯道路漸漸消失，周圍的雲層也重新翻涌而來，將所有的金光和聖歌吟唱之聲悉數遮蔽。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天地間便只剩下山巔上的路西法。
“這傢伙，還是這麼陰險狡詐，虧我還當着他未來小弟的面誇了他一陣……”
路西法鬱悶地劃開一道暗紅色裂縫，擡腳踏入其中。
“也罷，天堂是去不成了，還是回地獄看熱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