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娜神色恭敬地向林易和小黑貓彙報着，在她的身後，共有十二具屍體整齊地排列在草坪上，其中每一具屍體上都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猙獰血洞，最慘的那兩名利爪甚至已經慘遭火化，只剩兩小搓黑色的灰燼堆在地上。
看到這兩堆骨灰，瑪麗嚥了口唾沫，心中升起一絲慶幸和後怕。
林易則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滿頭黑線地望向小黑貓。
“……”小黑貓甩着尾巴，若無其事數着地上的螞蟻。
林易翻了個白眼，走上前，繞着這一排屍體轉了一圈。
然後，他便若有所思地發現，這些死去的利爪雖然也在緩慢地癒合着，但沒有任何一個能像瑪麗那樣如此迅速的自愈。
“是因爲你比較特殊嗎？”林易忽然轉頭問道。
“……”
瑪麗微微一怔，旋即面露猶豫地說道：“我也不確定，不過應該是這樣的，我在進入利爪冷凍艙前曾聽法庭議員提到過，說我是這一批利爪中承受能力最強的一個，可以多給我注射一點那種神祕的金屬。”
“多注射一點……意思是注射越多，效果越好嘍？”
林易若有所思地望着地上的利爪屍體。
一旁的阿蘭娜聽到這話卻皺起眉頭，望着瑪麗冷聲道：“等等，你剛剛說冷凍艙？”
瑪麗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是的，貓頭鷹法庭只有在用到利爪的時候，纔會用那種神祕金屬將我們復活，平日裏，所有利爪都會被放置在冷凍艙中進行冬眠，以維持自己超高的身體機能和新陳代謝能力……”
“貓頭鷹法庭居然是這樣保存利爪的嗎？”
阿蘭娜緊緊皺起眉頭，黑眸中忍不住閃過一絲寒意，而後轉身朝着林易單膝下跪，低下頭顱沉聲道：“主上，讓我去清理掉貓頭鷹法庭吧！”
“不行。”林易搖了搖頭，淡淡道，“我答應過布魯斯，貓頭鷹法庭是他的。”
“可韋恩少爺今年才十三歲，至少還有五年的時間才能真正成年……”
“不過五年而已！”林易平靜地說道，“放寬心，今天過後，貓頭鷹法庭一定會老實上一段時間，大不了我將這段時間延長爲五年就是了，反正他們已經在明面上與我們宣戰了，不愁找不到理由。”
“……”
阿蘭娜抿了抿嘴脣，沉默地站起身。
林易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走到瑪麗身邊。
“怎麼樣，認出哪些是值得被拯救的利爪了嗎？”
“嗯。”瑪麗點了點頭，神色複雜地從面前的屍體堆中點出了三位。
第一位是頭髮棕黃，面戴黑色半臉面罩，下身穿着黑色裝甲褲，上半身穿着類似海王的那種暗金色魚鱗鎧甲的男性利爪。
第二位則是一身漆黑，只有腰帶和胸前貓頭鷹狀胸鎧是金色的男性利爪，其最鮮明的特徵就是那包裹着手臂的金屬護腕，其上彈出了三道類似金剛狼爪子的利刃。
只是此時此刻，這三道利刃都已經佈滿缺口，顯然是在方纔的戰鬥中被損毀。
至於第三位利爪，則是這羣利爪中唯一的黃種人，他的身高大約178，身穿黑色緊身作戰服，體表各個關節上都覆蓋着類似華夏古代的獸面吞金連環鎧，頭上戴着本應是全封閉式，但此刻卻缺失了一大塊的龍形頭盔。
“三個……都是男的？”
“……”
瑪麗微微一怔，她雖然不知道阿蘭娜等人的遭遇，但看到她們的神情，也能明顯感覺到她們對男人的嫌棄，於是連忙開口解釋。
“除了這三個外，剩下的利爪都是貓頭鷹法庭培養的冷血機器，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上早已殘缺不堪，變成了只會殺人的行屍走肉——相信我，對於這羣人來說，死亡纔是對他們最大的解脫！”
說着，瑪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又何嘗不是如此的？
在成爲利爪的那段時間裏，她的雙手也已經沾滿了鮮血……
說實話，如果不是在被黑霧浸染後，瑪麗已經下定決心將此身奉獻給兩位主上，或許她也會選擇死亡作爲自己的解脫。
阿蘭娜察覺到瑪麗的內心波動，走過去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已經變成了我們的姐妹……”
“嗯。”瑪麗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旋即收拾起心情沉聲道，“據我所知，這三位都是剛剛成爲利爪還沒多久的新人，其中黃頭髮的那個叫凱爾文·羅斯，是三年前途徑哥譚的那個馬戲團中的逃脫大師。”
“在三年前的那次巡演上，貓頭鷹法庭看上了凱爾文精湛的逃脫術，以及驚人的肌肉掌控力，於是便設計讓他的朋友死於哥譚權貴，然後又以提供一個復仇機會爲由，引導他加入貓頭鷹法庭，成爲冷血無情的利爪。”
“同樣的，剩下那兩名利爪也有着差不多的經歷，頂多是從朋友換成了師長，乃至他們的親生父母……”
瑪麗語氣異常複雜地解釋了一句，然後繼續說道。
“那個長得高一點的叫埃弗拉姆·紐豪斯，矮一點的叫梟龍，這兩人原本都是哥譚唐人街一家武館的弟子，前者是武館館長從小收養的大弟子，後者則是館長的親生兒子，兩人都極其擅長華夏功夫”
“對了，他們好像還會一種非常神奇的東方氣功，能夠藉助武器將自己體內那股神奇的力量釋放出來，據我所知，他們似乎管這叫……叫什麼來着？”
“劍氣……”阿蘭娜淡淡道。
“對，就是劍氣！”
瑪麗恍然般點頭應道，而後神色驚詫地望向阿蘭娜。
“你們也聽說過嗎？”
“何止是聽說過……”
阿蘭娜笑着搖了搖頭，神色淡然地說道：“主上便是此界練炁功法的開山祖師，所有你能看到的練炁功法，都是七十年前主上留下來的傳承！”
“……”瑪麗頓時有些驚愕，回過神來後目光崇拜地望向林易。
林易嘴角一扯，不知道到自己到底是該自豪還是該尷尬。
他現在終於能體會道Overlord裏骨王的感受了——被自己忠誠度滿值的屬下崇拜，好像確實會略微有一絲尷尬……
好在阿蘭娜善解人意，及時察覺到主上的尷尬境地，於是轉頭瞪着貝茜大聲道：“貝茜，我記得這傢伙應該是你負責的吧，你難道沒有看出他體內有先天一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