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史蒂夫轉過頭，望着喬·艾爾輕聲道：“就是字面意思，你也知道我剛剛是以陽神形態迴歸肉體的，如果他是真實的生命，那就絕對不可能躲過我陽神的感知，可他還是在我回歸肉體時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對此，我只能想到一種解釋，那就是，他沒有靈魂！”
“沒有靈魂……”
戴安娜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望着喬艾爾淡淡道：“讓我猜猜，你應該是飛船人工智能一類的東西吧……”
“非常準確，戴安娜女士。”
喬·艾爾微微一笑，語氣平緩地說道：“我確實是人工智能，但並非是這艘飛船的人工智能，準確地來說，我應該屬於這艘飛船的入侵者，在兩位進入飛船之前，佐德利用主祕鑰奪取權限，試圖消滅掉我。”
“只可惜，佐德在幻影空間被囚禁太久了，他的主祕鑰人工智能已經落後了我整整兩個時代，因此我明面上假裝被抹殺，暗地裏卻潛伏起來，直到戴安娜女士進入飛船，一劍毀掉了控制檯和主祕鑰，我才徹底奪回飛船的控制權限。”
“……難怪剛纔那個炮臺莫名其妙就開槍了，原來是你在暗中操控。”
戴安娜若有所思地望着喬·艾爾，目光中的敵意終於漸漸消退。
反倒是擁有臥底經歷的史蒂夫皺起眉頭，謹慎地問道：“爲什麼要幫我們，你應該也屬於氪星人的陣營吧？”
喬·艾爾笑了笑，神色從容而又平靜：“忘記自我介紹了，如你所見，我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工智能，但我的所有意識和記憶，都來源於氪星曾經的首席科學家喬·艾爾，也就是卡爾·艾爾的親生父親。”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就是喬·艾爾死後留下的影子，一個繼承了他所有遺志和記憶的幽靈……”
望着神色平靜的喬·艾爾，戴安娜和史蒂夫忍不住面面相覷。
雖然喬·艾爾這個名字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但卡爾·艾爾那可就太熟悉了，那不就是在地球居住了三十三年的外星人克拉克·肯特嗎！
他們不久前纔剛剛見到過這個傢伙——
等等！
戴安娜忽然眉頭一挑，目光移到喬艾爾胸前的S型家徽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克拉克似乎也有同樣的S型家徽……
戴安娜若有所思地想着，但就在這時，飛船外忽然傳來一陣金屬扭曲的雜音，史蒂夫面色一變，轉頭略顯焦急地望向戴安娜。
“是那些被扔下飛船的氪星士兵！”
戴安娜語氣凝重地說道。
緊接着，戴安娜轉過頭，神色認真地望着喬艾爾說道：“我無法確定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如果你不打算站在佐德那邊的話，那就告訴我們，這艘飛船的能量源在哪？”
“……”
喬艾爾搖了搖頭道：“戴安娜女士，恕我直言，我不建議你們直接毀掉佐德飛船的能量源，比起這個，我有一個更好的方法——你們或許並不清楚，氪星飛船的能量源是一種名爲幻影發射器的科技產物，它能夠扭曲空間……”
“抱歉，我只想要能量源的地址！”
戴安娜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道。
喬·艾爾嘴角一扯，旋即閉上嘴巴，沉默地朝着右側一指。
戴安娜和史蒂夫對視一眼，而後毫不猶豫地走向右側的大門，只見那扇純粹由氪星金屬構成的開合門自動打開，露出另一個喬·艾爾的身影。
與身後的喬·艾爾一樣，這個喬·艾爾也伸手指向了某個方向。
夫妻二人微微一怔，旋即在喬艾爾投影的帶領下，在氪星飛船中七扭八拐，最終抵達了幻影發射器所在的艙室。
望着房間中央那個散發着淡青色光芒的幻影發射器，喬艾爾神色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不試一試你們是不會死心的，幻影發射器擁有着扭曲空間的強大力量，以你們的能力很難直接將其毀掉，所以不妨聽聽我的方法。”
“在我的兒子卡爾·艾爾來到地球時，同樣乘坐了一艘裝載有幻影發射器的飛船，如果你們能找到那艘飛船，致使其撞向佐德的飛船，而當兩個幻影發射器過於靠近時，就會因重力場而碰撞在一起，從而產生一個奇點，到那時，所有的——”
銀光一閃，位於房間中央的幻影發射器瞬間被斬成了兩半。
戴安娜收起手中寒光閃閃的火神之劍，轉過身似笑非笑地望着喬·艾爾。
“不好意思，剛纔沒聽清，你說什麼？”
“……”
喬·艾爾眼角肌肉抽搐，目光深深地望了戴安娜一眼，而後便沉默下來。
沒辦法，除了沉默他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應對方式了，總不能因爲對方戲耍了自己就開口罵娘吧？
作爲接受過良好精英教育的氪星貴族，這種事情喬·艾爾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他孃的，這TM一點也不科學！’
喬·艾爾心中暗罵一聲，眉頭緊鎖地望向戴安娜手中的火神之劍。
他原以爲這柄神劍只是在物理層面上異常鋒利，但沒想到，它居然連幻影發射器表面的重力防護場都能劈開！
這真的是地球能夠鍛造出的武器嗎？
喬·艾爾心中滿滿的都是困惑。
但戴安娜已經沒有時間爲他解答疑惑了。
因爲在幻影發射器被毀後，整艘飛船包括飛船下方的世界引擎都失去了動力，此刻正在紊亂重力場地作用下四分五裂，並緩緩墜向下方的金光護罩。
“快點離開吧，我已經爲你們準備好了救生艙，就在右手邊走廊盡頭房間裏……”
沒等喬·艾爾說完，戴安娜便拽起史蒂夫，拔出火神之劍衝向右邊的艙壁。
在鋒利的火神之劍下，即便是氪星飛船的金屬也如泡沫紙板般脆弱不堪，僅僅是幾個滑步加斜劈的功夫，戴安娜兩人便迅速破開牆壁來到了救生艙的房間裏。
望着飛快坐進求生艙的戴安娜和史蒂夫，喬·艾爾的嘴角忍不住扯了兩下。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這兩個地球人接二連三地出乎他的意料，從不按套路出牌，到了現在，他甚至已經對自己量子級別的智腦，以及領先地球幾百年的運算邏輯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對於喬艾爾的心理活動，戴安娜自然是不知道的。
在按照求生艙中的指示操作完畢後，她擡起了頭，透過救生艙那透明的面板，望向房間中沉默而立的那道身影。
“我們離開了，那你呢？”
“我？”喬艾爾微微一怔，旋即搖了搖頭道，“放心，我可是個人工智能，區區一艘飛船還困不了我……另外，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請你們幫我照顧一下卡爾·艾爾，也就是你們認識的克拉克·肯特。”
“我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認識克拉克·肯特？”史蒂夫滿臉詫異。
喬艾爾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輕聲說道：“我之前曾經與他見過一面，他已經長成了一個很好的孩子，溫柔善良，富有同情心，就像你們一樣，我相信，你們將來一定能夠成爲很好的朋友……”
“那可不一定！”
戴安娜眉頭一挑，不置可否。
史蒂夫回想起當初遇到克拉克的情形，卻忍不住贊同地點了點頭：“克拉克確實是個好孩子，放心吧喬，我會替你照顧他的！”
“那就好……”
喬艾爾微微一笑，然後啓動了救生艙，待救生艙即將在能量推進器的作用下順着救生通道飛出時，才語氣悠悠地說道：“放心吧兩位，我們將來必定還會再見的！”
“……”
史蒂夫扯了扯嘴角，轉頭望着戴安娜小聲道：“戴安娜，這種神棍風的語氣，有沒有覺得非常熟悉？”
“……”
戴安娜翻個白眼，表示自己完全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史蒂夫討了個沒趣，也開始閉目調息，恢復自己陽神的元氣。
三秒後，約有轎車大小的救生艙從飛船中發射而出。
趴伏在飛船殘骸表面的氪星士兵們看到這一幕，紛紛停下破壁而入的動作，朝着求生艙飛走的方向投去充滿憤怒而又仇恨的目光。
緊接着，大約有三五個氪星士兵高高躍起，試圖在救生艙飛起之前攀住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