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墨葉所剩人數寥寥無幾了,兩組加起來的人數,不過七十多人。
來到上古戰場,總給人一種惆悵寂寥的感覺。
隨着兩鏡連接,下鏡磅礴的靈氣也通過仙神井,涌入到了上古戰場,以至於這裏氧氣無比稀薄,墨葉組的人,進入這裏後,便不得不帶上呼吸面罩。
樹木在這裏凋零,野獸也看不到了。
所有的一切,彷彿剎那間的荒蕪,從秦明死後,這裏日漸衰敗,凋零不堪。
曾經這裏作戰的痕跡,也被歲月所掩蓋。
時間真的是一口良藥,能讓人們忘記很多東西。
當初入華海時,秦墨懷念間荒的時光,等入焱陽時,他懷念華海的歲月,等進入天隱後,又思念焱陽的種種,等入了上古戰場,又懷念天隱的經歷,等到了如今,他對這上古戰場的歲月,也是無比懷念的。
來到了巨靈山,秦墨抽出三根菸來點燃,用力的吸了一口,立在了山腳下。
等來到神三的墳堆前,他又抽出三根菸來,立在神三的墳堆前,與墨葉的人,一起默哀了幾分鐘。
神無明前輩的墳墓,已滿是灰塵。
秦墨抓着袖子,用力的擦了擦,墨葉的人們也幫着擦了擦神三的墳堆,誰也忘不了曾經這支戰團的光輝,那孤守莽山的英勇事蹟,足以流傳千古。
墨葉快速穿過了散關,一路上來暢通無阻。
幾天的行程過後……
他們看到了仙神井,迸發着灼灼逼人的光芒,磅礴的靈氣瘋狂的往出涌動着,這已經是靈氣時代,新紀元2年,仙神井迸發出的靈氣依舊不減,還在快速的填充着上古戰場、上鏡面。
“全部人依次跳井!大家動作利索些!”奉梟大聲指揮着。
墨葉的人,一個個跳入井中。
秦墨回頭望了望上古戰場的全貌,就在他準備跳入井中的一刻,突然遙遠的山頭,傳來猿嘯的啼鳴。
這陣陣響亮的猿嘯聲,好似把秦墨拉回了很久以前的歲月。
遠處的山頭上,一個個上古人猿出現了。
那高達數米的上古猿王,站在山頭的最頂端,它發出的猿嘯聲,引動了天地的震顫。
它們望着仙神井口的秦墨,衝他發出沖天的喊叫,雖然人猿的對話並不能想通,但那份加油助威的聲音,秦墨的的確確能感受到。
這世間,語言不想通的有很多。
但感情永遠共鳴。
秦墨不由開心的笑了笑,眼角淚滴劃過他粗糙的面龐。
他轉過身來,朝着遠處山頭的上古人猿們微微鞠了一躬。
上古人猿們好似在一瞬間安靜了,也同樣朝着秦墨鞠了一躬,上古猿王突然舉起了一杆旗幟揮動着,那杆旗幟已然破碎不堪了,那是……
神三的戰旗!
秦墨重重的呼吸了下,跳入了仙神井中。
他不再是當初那個隨心所欲,狂妄無比的少年,他身上肩負着萬物生靈復甦的責任,肩負着這世間全部生靈的希望。
他不能輸!
輸不起!
仙神井中,閃爍的靈光,刺的令他睜不開眼,他的潛意識在這個狹長的通道中漸漸迷糊。
他的意識模糊的有些可怕……
這種感覺令秦墨無比的難受,就好似他的思維,被一種莫須有的強大東西,所控制住了。
“靈氣時代。”
“兩本書。”
“一個天道。”
“上鏡可惡!上鏡可惡!”
“靈氣時代。”
“兩本書。”
“一個天道。”
“上鏡可惡!上鏡可惡……”
腦海中,這幾句話如同夢魘一樣,環繞在他腦海裏,他潛意識好似被支配,思維被一種強大的東西束縛住了,就連自己都難以掙脫開,這幾句話,如同復讀機一樣,在他腦海中不斷重複着。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
“阻止它!”
“阻止上鏡天道!”
“這是一場預謀!這是一場計劃!可惡!可惡!”
“松……”
呼!
秦墨大口喘着粗氣,突然從夢中驚醒。
“秦組長,你怎麼了?”龍悟幾人圍在他身邊。
秦墨騰地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炙熱滾燙的地面,令他身後的衣服燃燒起來,幾位墨葉的人,幫他拍打掉衣服上的火。
剛纔腦海裏潛意識的呼喚,就像一場夢。
只是……
這個夢太過的真實,那腦海裏不斷迴響的話語,以及最後階段,那些沒有說完的話,就像一個烙印一樣,刻在了秦墨腦海中。
松什麼?
松贏嗎?
秦墨思忖着,他不斷回想着腦海裏的信息,但發現不管怎麼拼湊,這些信息都難以拼湊在一起,就像一個缺少拼塊的拼圖,不管再怎麼拼,也無法拼完整。
“什麼是天道?”
秦墨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急忙問道。
墨葉衆人彼此相視一眼,搖了搖頭。
湛谷站出來,有些猶豫的解釋,“我有些記不清了。”
“但在之前的一本古書中,我有看到過,所謂天道,封界而上,爲之天道。”
“之前,我不瞭解封界這個概念,等後來知道有所謂的封界者後,想必應該是到達封界者的人,方纔有機會晉升天道吧!”
秦墨急切的問,“天道算是境界?”
“不!不算!”湛谷指了指蔚藍的天際,“擡頭看到的這片天際,便可稱爲天道。”
“一個世界,只能存在一個天道。”
“如果解釋清楚些,天道是這世界的主人,無形無影,看不見,摸不着,甚至……常人感受不到。”
秦墨若有所思的愣在原地。
“秦組長,你怎麼了?”湛穀道。
“沒……沒怎麼。”秦墨晃了晃腦海中混亂的思緒,暫時不去想。
可能自己這只是一個噩夢而已。
秦墨回過神來,這纔看了看四周。
他算是第二次來到下鏡了,這裏比幾年前還要荒涼,破敗蕭瑟,土地因爲乾渴裂成了一塊一塊的,土地並不是黃色,而是火紅的顏色,就好似隨時要噴發出來岩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