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從一開始,他並沒有打算救她的,如果不是公爵的堅持,他根本不會對一個毫不相關的防禦型NPC出手相救。
從某方面來說,他也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我記得……之前在某場遊戲,我也見過您。”
祈若想起了上一場遊戲中,在安妮的別墅中看到過瑪爾斯的場景,也記得,他當時是與亞瑟是同一組的搭檔。
“……”
“那個……亞瑟他還好嗎?”祈若有點擔心地皺起眉頭。
“你現在還有空關係那個小子?”美人冷冷一笑,語氣中帶着嘲諷,“你看看你搞成了這副鬼樣子,還有空關心亞瑟?我看你還是多考慮考慮自己吧。”
“額,我……我也就這樣了,永遠留在遊戲中,還能怎麼樣呢。”祈若低垂下眼眸,帶着幾分失落。
“你叫什麼。”
“額,蕭祈若。”
“我的意思是,你的代號是什麼。”
“就是……蕭祈若。”
“這就是你的代號?”
“嗯……”
相比起美人的聲音,祈若的聲音更加怯弱一點,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聲音隨時會被風聲吞掉尾音。
“你和亞瑟是什麼關係?”美人的八卦之心燃起。
聽到這個問題,祈若臉頰一紅。
“沒、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只不過亞瑟曾經救了我一命,所以……”
“但你也救過他了,也算是報恩了。”瑪爾斯插話。
在場的幾個人裏,也只有瑪爾斯和祈若自己知道,在上一場遊戲中,祈若爲亞瑟奮不顧身擋槍的事情了。
“嗯,我希望能夠爲他做些什麼,哪怕只有一點也好,他是爲數不多的,在遊戲裏願意幫助我的人。”
祈若的聲音溫柔了幾分,一提到亞瑟,原先籠罩在她心頭的恐懼似乎也減少了幾分,坐在她身邊的公爵能夠明顯感覺出來,祈若的眼眸裏,多了幾分暖色調。
她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切看在眼中。
美人開着雪弗萊,按照瑪爾斯之前的方向,繞過了林蔭道,並衝下了林蔭道旁的石階。
下坡總是比上坡要簡單許多,但車速卻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石階高低起伏,美人不得不用力踩着剎車,避免雪弗萊直接從石階上失控地衝下去。雪弗萊的底盤摩擦着尖銳的石階,發出摩擦聲,就像是許多人拿着小刀颳着底盤,就連車上的人都連帶着顛簸起來。
“各位親愛的乘客們,抓好你們能抓的東西,可別被我抖出去了。”
美人一哼,握着方向盤,盡力控制住了車速。
在雪弗萊衝下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她猛轉方向盤,控制着雪弗萊朝着左邊的道路而去,車內的人也因那慣性往右側偏斜了幾分,待車身穩定下來之後,他們方纔坐穩了。
“我說……”美人擡眼,看了一眼後視鏡,雖然看不見正坐在自己座位後方的祈若,但是幾乎能夠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你不會是看上亞瑟那小子了吧。”
聽到美人的調侃,祈若的臉頰更紅了。
“我、我沒有……”
“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的好。”美人輕描淡寫地打斷,“要是讓愷撒大帝知道了你暗戳戳的小心思,怕不是會殺了你。”
祈若一時間吞吞吐吐起來,不知道怎麼回答美人。
“我先警告你,亞瑟那小子,聽說長得和愷撒大帝心心念唸的威爾一模一樣,她爲了找到威爾,連續兩次獲得的【倖存者名額】都不使用,現在突然冒出了一個和威爾一模一樣的人,你覺得她會這麼容易就錯過嗎?”
“……我對亞瑟先生並沒有別的想法,我只是希望,他能夠好好的。”祈若嘆了口氣,她的語氣有點兒委屈,但是也不知道這股心酸從何而來,就連她自己,也分辨得不是很清楚了。
美人一聲冷笑:“這樣的酸話,以後別在我面前說了,我最聽不得戀愛中男男女女的心酸。”
公爵瞥了一眼美人:“你這是妒忌。”
“我?妒忌?開什麼玩笑。”美人翻了個白眼,“在我看來,所有的戀愛行爲,最後都只是爲了生理上的愉悅所服務的,雖然目的我可以理解,但是戀愛過程中無休無盡的猜忌、爭吵,光是想想都麻煩,人類,爲什麼就不能遵從自己的本性活着呢,非要追求虛無縹緲的生理層面上的滿足。”
美人說完後,故意停頓了幾秒,看向了身邊的瑪爾斯。
“瑪爾斯,你說……對吧。”
“……”
瑪爾斯皺起了眉頭,一副“與我何關”的表情。
美人不用看也知道瑪爾斯此刻是這副表情:“怎麼,難道你和那銀白色短髮的小姑娘,不是追求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嗎?所謂的……愛情?”
瑪爾斯臉色一沉。
“我沒有。”
“少來了,我都看出來了。”美人開着車,目視前方,一副“沒有人能騙得過老孃”的表情。
“我說了,我沒有。”
“你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對那個小姑娘特別的關心?打一開始你好像就對她特別優待,雖然後面也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冷了下來,但是我看出來了,你還是會在她沒注意到的時候瞥她幾眼,人這種動物啊,是最複雜的,但也是最單純的,很多心思,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卻是瞞不住的。”
瑪爾斯聽着美人的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樣一個接一個出來,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反駁,有點兒氣急敗壞地拔出了槍,似乎憤恨被人看穿了心思一樣,直接用槍指着美人的太陽穴。
“我警告你,說話要小心點,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
“你這樣子,是被我戳穿了心思後的氣急敗壞嗎?真可愛。”
美人噗嗤一笑,雖然被冰冷的手槍槍口指着太陽穴,卻依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似乎在【溟河系統】中,她已經經歷了無數次被人用槍指着太陽穴威脅了,目前的瑪爾斯,更像是被惹急了之後炸毛的小狼崽,在她看來,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你……”
“瑪爾斯,把槍放下。”
公爵幽幽地發話了。
“但是……”瑪爾斯眼中似乎真的怒意未消。
“放下,這是命令。”
公爵再一次重複了一遍,而這一次,她的聲音就帶着幾分嚴苛與警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