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晴：“自然是。”
寧老先生：“你倒是可以不這麼直接。”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看你現在和厲霆晟見面，也沒有恨得要殺了彼此，那爲何還要執着多年前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無論起因經過，結果你都知道了。”
“但你和他相處的還不錯，還要執着多年前的仇？”
寧老先生問道。
許若晴愣了一下，老人看人的眼光，還是準的。
就剛纔她和厲霆晟的交流，他竟然都能看出來，他們的關係其實還不錯。
也是，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好隱藏的。
她根本隱藏不住。
許若晴苦笑起來，抿了一下紅脣，“寧老先生，那是家仇。幾十條人命，我不可能不執着它的事件起因。”
她擡起眼眸，看着眼前的老爺爺。
“不光是我，厲霆晟也是一樣。”
一直到她準備離開，寧老先生還是沒有吐露真相。
他沉思着剛纔許若晴的話。
許若晴拎着包，朝他行了一個禮之後，說道：“寧老先生，那我就先告辭了。”
她離開辦公室，卻看到本來早就離開的厲霆晟雙臂環在胸口，漆黑的眸子微垂，正在等她的樣子。
他還沒走？
許若晴眯起眸子，走到他面前。
伸出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笑嘻嘻的說：“厲霆晟，你還沒走？”
她差點把他都給晃暈了。
厲霆晟一把抓住她的手，“別亂動。”
許若晴挑眉，“這裏可是人家的公司，我警告你哦，可別亂來。”
厲霆晟嗤笑一聲，低下頭，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快十二點了，正好可以去喫個午飯。
等到許若晴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坐在了某個男人的車上。她微妙的沉默了片刻，發現自己甚至連安全帶都繫好了。
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回想起剛纔厲霆晟拉着她的手，走進電梯間。
或許是她今天在寧老先生這裏遇到他，心情不錯。
或許是他一直看着自己，深邃的眸子裏，倒映着她的身影。
她神不知鬼不覺的答應了。
餐廳內。
許若晴慢條斯理的切着牛排，“你今天是不是纏着寧老爺子，把人家給惹毛了？”
“嗯？”厲霆晟晃動了一下紅酒杯，好笑的嗤笑了一聲，“爲什麼這麼說？”
“爲了催你走，甚至還拿我當幌子。”許若晴淡道。
她挺難想象厲霆晟會纏着別人。
尤其是合同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是別人求他，什麼時候輪到他求別人？
不得不說，寧老先生有點東西。
……
許若晴幾乎每個週三週四週五，都會去見寧老先生。
除了詢問姜家的事情之外，也不忘記推銷香水。
寧老先生都習慣了，他把煙暗滅之後，看向許若晴，“又有什麼想推銷的？”
“今天倒是沒什麼想推銷的了，畢竟您的太太，您的女兒和孫女，都買了我的香水。”
索性，憑藉她高超的調香技術，倒是征服了寧老太太等人。
所以再來推銷的時候，寧老先生也無話可說。
“姜氏集團的舊址，您應該知道吧。”許若晴說：“那裏面有很多珍藏的稀有香料，價值在幾百億左右。”
寧老先生正準備戴老花鏡的手，停頓下來。
幾百億？
她說，“那些香料，現在以我個人的實力，很難立即將他們投入運用。姜氏集團早已名存實亡，擁有的也不過是一條二十多年前的老街罷了。”
“縱使我想重新振興姜氏集團，一時半會兒價值幾百億的香料，也沒辦法變現。”
一個小姑娘，想重新振興一個公司，太困難了。
哪怕是寧老先生年輕的時候，也不敢做這種夢。
在一個公司總裁的眼裏，許若晴的話，無異於癡人說夢。
許若晴點點頭，“當然，我請了最靠譜的顧問。”
“誰？”
“厲霆晟。”
寧老先生沉默了。他緩緩的起身，戴上老花鏡之後，而後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壓壓驚。
他早就覺得這兩個孩子關係壓根就沒斷裂。
那天來籤合同的時候，厲霆晟也在旁敲側擊姜家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寧老先生甚至懷疑，他們兩個人是串通好的，一起來撬自己的嘴。
他幽幽的瞥了她一眼：“你們兩個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關係既然這麼好，何必反覆糾結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許若晴：“老爺子，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和他的關係不好。”
寧老先生：你們兩個是輪番來我這裏套話的吧。
“你想用那幾百億的稀有香料，和我換什麼？”他是一個生意人，自然生意爲重。
“幾百億的稀有香料，恐怕整個臨川能一下子全部喫下去的也沒有多少人。”許若晴笑着道。
除了厲氏集團，估計沒有哪個公司會喪心病狂的喫下這麼多的香料還可以變現的。
不能變現，對她而言就沒有意義。
“所以，如果寧老爺子感興趣的話，希望購置稀有香料，可以優先聯繫我麼？”
她從包裏，拿出一份小樣。
“這是放了二十多年的稀有香料。”
寧氏也涉及香水產業，寧老先生拿起香料，聞了聞，臉色頓時一變。
積澱了二十多年的香料，香味濃郁。
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稀有高級香料能比的。
幾百億？估計是按照二十年前的價格估算的吧。實際上這些香料，放了二十多年，應該早就升值了。
“老爺子，如何？”許若晴只看了一眼，見寧老先生滿意，脣角微彎。
“先送三億左右的吧。”寧老先生說，“我可以立即把現金，打到你的賬戶上。”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現在現金對於姜家纔是最重要的，所以尋求變現的機會。
許若晴點點頭，“寧老先生，不如我們把合同籤一下？”
三億的現金，對她而言也是足夠的了。
而那些稀有香料，她和秦旭確定過，有很大一批。
一直放在姜氏集團的大廈裏，保管也是問題。她將自己將來會用上的香料都整理好了之後，其他的倒是可以作爲資金週轉。
許若晴這樣做，也是對自己實力的信任。
如果她沒有這個實力的話，絕對不會冒這麼大風險。
寧老先生笑，“行啊，你這個小丫頭。可以，可以。籤合同是吧，等着。”
他打電話，讓自己的助理進來，叫他擬定好了合同。
很快，許若晴就和寧老先生簽訂了合同。
“合作愉快，寧老先生。”
“我倒是希望，你之後不要老是纏着我問過往那些事情了。”寧老先生說。
許若晴：“那恐怕要讓長輩失望了。”
“你啊，你啊。”寧老先生無奈，但還是同意了她的要求。
姜家的人，一向很固執。若是許若晴就這樣放棄了，那倒不像她了。
寧老先生有些頭疼，看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還會見到姜家的這位晚輩。
剛剛坐下來休息，手機就響了。
怎麼一個接着一個？
寧老先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接起電話，厲霆晟的聲音，傳入他的耳內。
“厲霆晟，我剛剛送走你的心上人，你的電話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