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目神教的駐點內。
言素詩、藍衝河以及顧修涵等人也在默默等待第一場比斗的結束。
“二師伯，那些祭司弟子真能壓得住神雷門？”藍衝河忍不住問道。
顧修涵是顧修雲的親姐，所以輩分上，也算是藍衝河的師伯。
“我也不敢確定。”
顧修涵說道，“不過界域比斗的考驗都是由乾坤帝君出題，他們的祕術典籍無不是出自羲皇宮跟青霄殿，我這些年修爲長進不大，觀讀的典籍卻是不少，大抵也能猜出一部分。”
“你們放心。”
顧寒楓笑道，“我們這些人裏就數涵丫頭境界最高，觀讀的典籍也最多，那些乾坤帝君或許實力是強了些，但論道法見識，特別是低層次的道法，不會比涵丫頭強多少。”
“這倒也是。”
言素詩、藍衝河等人應聲點頭。
論修爲戰力，言素詩、藍衝河、紀文杉、庚陽等人都是演法三重境的神魔血脈，又有着演法初期的道法境界，比至今仍停留在演真巔峯的顧修涵強上許多。
但論道法見識，就差的遠了。
畢竟聖界內沒有太多典籍，而餘夫人、顧修涵等人常年在混源虛空修行，又有顧修雲這份背景，可以隨時出入九重雲天跟羲皇空間，他們觀讀過的道法典籍起碼比言素詩多出萬倍。
特別是顧修涵。
這些人裏，顧修涵算是唯一一個有道法天賦，又勤於修煉者，只是沒有神魔血脈，才比言素詩等人遜色許多，這也是諸天界域的優勢，憑藉着神魔血脈，言素詩等人的修行路平坦了何止千百倍，在此之前，他們終其一生可能也只是個界尊。
而如今，卻一個個都邁入了演法境。
“論天資悟性，其實我神教弟子不比神雷門、冰海天以及古寺遜色分毫，”紀文杉無奈道，“可是他們背靠着乾坤帝君，平日裏得到的指點太多了，我們神教卻只能閉門造車，所以每次考驗悟性，都顯得遜色許多。”
“沒辦法，”藍衝河微微搖頭，“界外生命個個高高在上，我們也求見過一些帝君，可是人家連理都不理我們，幸好顧月師伯給了咱們許多典籍，否則八目神教早就沒落了。”
“顧月師伯需要修行，也不能時常現身，更沒法親自指點那些祭司弟子。”
“再者，師伯主修的是幻道，能耗費力氣指點我們幾個，已經算是盡心了。”
藍衝河、紀文杉等人嘆了口氣。
這也是八目神教面臨的現狀，界外生命沒有刻意打壓他們，但也沒有任何扶持，其中緣由，藍衝河等人也不清楚，只是隱約聽說，似乎跟一位隕落的祁神殿主有關。
按照界外生命流傳的說法，很多年前，顧惜命曾經狠狠地折了那位殿主的臉面，後來祁神殿主因此隕落，青霄殿也損失巨大，很多乾坤帝君跟祁神交好，自然不會責怪自己人，所以將怒火傾瀉在了顧惜命身上。
八目神教只是那條被殃及的池魚。
……
時間緩緩流逝。
比鬥會場內的混戰漸漸到了尾端。
第一層區域的五百頭界尊級妖魔已經隕落了三百多，但修行者的數量也越來越少，只剩下兩千八百人。
那些真尊修行者被妖魔瘋狂追殺，一個個倉惶逃命。
偶爾有人逃進第二層，卻立刻被四大宗派跟小型宗派的隊伍盯上，只能拿出接引符咒，放棄比鬥資格。
第一層、第二層、第三層，都是隻能進不能出，所以那些閒散修行者沒有任何選擇。
要麼，就去第二層面對更瘋狂的廝殺。
至於第二層的修行者隊伍，此刻也無比悽慘，隨着妖魔數量越來越少，各個隊伍都開始彼此交鋒，四大宗派雖然人少，可憑藉着大宗派的威勢，讓很多小型宗派自願跟隨。
比如鬼府、禪宗，都跟隨在八目神教身後。
無數年過去，鬼府的兩位真尊已經邁入乾坤境，禪宗自不必說，不色與其弟子守心都是乾坤至尊，他們跟顧惜命頗有淵源，當然更願意跟八目神教聯手。
所以四大宗派的隊伍越發龐大，也對那些閒散隊伍進行了無情的碾壓。
一道又一道光柱沖天而起。
越來越多的真尊修行者放棄比鬥資格，甚至還有幾個人逃進了第三層。
跟第二層相比，第三層可就危險太多了。
那裏面的妖魔都沒有被封印，可以隨意行走，數十頭妖魔聯手追殺，即使拿出接引符咒，也沒有任何意義……妖魔纔不會在乎什麼符咒。
“看樣子，這場混戰快要結束了。”
白鶴道人望着比鬥場內的景象，連聲搖頭，“十萬人爭搶一千個名額，難度何其大，不拼命就毫無希望，可是拼了命，也有可能最終失敗，而且還要賠上性命。”
“話是這麼說，但終究是給他們機會了。”
顧修雲神情漠然，“大道機緣，不爭不搶怎麼可能拿到手，第一場比鬥給出的期限是六個月，可是歷屆比鬥，幾乎都在期限到來前就會結束，也就是說，只要他們活的夠久，哪怕手裏一件信物都沒有，也照樣能得到名額。”
“確實。”
白鶴道人點了點頭。
界域比斗的規矩很複雜，那些真尊修行者想要安然無恙的拖到六個月結束，幾乎不可能。
因爲從第三個月開始，第二層區域的妖魔封印就會全部解開，他們想不殺也不行，而且比鬥會場也會緩緩縮小，直至最後半個月，第二層跟第三層會直接打通。
屆時，所有的修行者隊伍都將面臨最慘烈的廝殺。
至於第一層，視情況而定。
這次所有的修行者隊伍都去了第二層，第一層只剩下數千人，而妖魔卻有一百多頭，所以沒必要再增加妖魔數量。
轟隆！
比鬥會場內咆哮聲不斷。
界尊級妖魔宛如一座座山嶽，朝着修行者瘋狂殺去。
顧修雲站在雲臺上，靜靜觀戰，無論是誰輸誰贏，在他心裏都引不起任何波瀾，因爲此刻，他九成九以上的心神都在參悟道心法訣第三卷。
按照無上境的說法，第三卷法訣只要練成，他就可以不借助玉髓精氣，永遠維持真身融合狀態。
那本就是道心法訣第三卷的效果。
“奇怪，這門法訣似乎真的不難。”
“短短几個月，我竟然已經悟透了一小半，可爲什麼總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顧修雲心中暗自好奇。
到了他這個境界，時間流速已經沒有意義，時間加速還是減速，都不影響心神意志的運轉，所以雖然身在輪迴聖界，參悟道心法訣的速度卻跟混源虛空沒有差別。
實際上，不只是他這個境界，那些普通帝君也是一樣。
乾坤帝君個個都精通時間規則，可爲什麼沒有一個在廝殺戰鬥的時候施展時間加速，理論上，只要加速萬倍，他們可以在同樣的時間內施展一萬次最強祕術。
但事實是根本不可能。